日軍攻擊很猛,看周邊的態勢馬上就要將常德城合圍了。
霍小山馬上就找到了57師長餘萬程說出了自己要讓直屬團大部突圍的計劃。
餘萬程對此沒有意見,不過順便讓霍小山再帶一批人出去。
這一批人卻是常德縣城的縣長戴驚天以及一百多名縣警。
餘萬程57師在時下國軍部隊中是少有的一支注重軍民團結的隊伍,他在日軍剛暴露出攻打常德的意圖之時就把常德縣城內近十萬的民衆都轉移出去了。
而且爲了防止民衆過江上船之時互相踩踏傷了老少婦孺餘萬程竟然還給每隻船還派了一個士兵負責維持秩序!
僅此一點,他的所作所爲就值得在國軍軍官之中就該大書特書,如果南京保衛戰時也象他這樣計劃周密,南京又會少了多少無辜冤魂?
而這位叫戴驚天的縣長也是一號人物。
縣長只是地方官員又是文職的,守土有責那是軍人的事情,可是他爲了幫助餘萬程竟然就留了下來說啥也不走。
眼見日軍合圍都完成了,餘萬程又何曾不明白此時常德保衛戰於57師來講凶多吉少?
他便以自己師缺少迫擊炮彈讓戴驚天出去給送信爲由讓霍小山直屬團在突圍的時候把他一起帶走。
戴驚天這回實在是無法拒絕了,也只能答應隨直屬團而走了。
突圍變得迫在眉睫起來,而現在卻又要多帶出去一百多人,雖然說這一百多人都是縣警,但畢竟比不上軍隊,霍小山只能連夜和直屬團的軍官們召開會議,研究突圍方案。
第二天天亮,霍小山便率領直屬團和戴驚天那些人向城南而去。
爲了確保突圍成功,霍小山甚至把繳獲的兩輛日軍裝甲車也帶上了。
現在南方是唯一適宜突圍的方向了。
北方不用想,日軍就是從北面洞庭湖方向來的。
西方百十里地內的戰略要點都已經被日軍佔了。
東方沅江對岸陣地剛剛丟失。
沅江是由東南向西北流的,若是坐船順江而下恰恰就進了日軍的地盤。
若坐船向東南而行過了常德城就會直接面臨日軍的火力打擊。
只是打算雖好,可就在他們出了常德城不久即將到達常德城南面的門戶德山之時,便聽到了前方的槍炮聲,日軍已經到了!
下午的時候,霍小山已是上了國軍在德山的一線陣地了。
可是到了這裡他才知道57師守衛德山的竟然只有一個連,另外一支部隊卻是被戰區配屬過來的63師的188團。
一聽這個翻號霍小山便知道遇到熟人了。
前些天和他們一同從洞庭湖撤回來的那個友軍的營長吳名就是這個團的一個營長。
他卻沒有想到原來那個團竟然是移防到了這裡。
既然有熟人就更好辦了,霍小山便直接上陣地找到了吳名開始詢問德山這裡的地形以及對面日軍的情況。
兩人經過一翻探討之後,霍小山便命令鄭由儉把直屬團的迫擊炮留在了吳名的陣地上,以便爲直屬團突圍提供炮火掩護。
然後,霍小山再次開了會根據吳名所提供的情況調整了作戰方案。
等到天黑之時穿了一身日軍軍官服裝卻又背了一個包裹的霍小山已是潛伏於一片山林之中了。
今夜直屬團必須要突出去,拖到明天只怕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霍小山已是採取非常規的打法了。
他已是一個人摸到日軍這方來了,他決定給日軍搗亂。
並且,他一個人都沒有帶卻只是帶了那條大狼狗。
他隱隱感覺到日軍對直屬團的這種特種作戰的防範已經很深了,他不想讓別的人再犯險,並且特務連還有特連的任務。
霍小山知道自己前方三十多米處便有日軍的一名崗哨,但是他卻無法靠上去。
只因爲他現在所在的偏偏是一片鋪滿了針葉的落葉松林,再往前靠難免會發出異聲被對方察覺。
落葉松林和別的樹林又不一樣,樹長得很密,沒有光亮霍小山也不能保證自己用彈弓射出的旋子準確命中那名日軍。
正當他想用投石問路的方法騙那名日軍動一下的時候,國軍陣地方向突然就響了“叭勾”的一槍。
由於霍小山現在離日軍的陣地已經很近了他甚至隱隱聽到了日軍的一聲慘叫。
霍小山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細伢子和黎亮此時都已經上了吳名的陣地了,肯定是對面有日軍不知道怎麼不小心就弄出點光亮來被細伢子他們捕捉到了,就給了一冷槍。
遠處“嗵”的一聲,一個如同星星般的光點被日軍送上了天空。
這是日軍打照明彈了。
霍小山蹲在一棵樹後瞄了一眼那呈弧線上升到天空正中開始變亮的照明彈心中有一個念頭閃過,隨即他就壓低目光仔細盯住了那名站在樹隙之間日軍哨兵。
並且他還手執彈弓左歪歪頭又歪歪腦袋往那個日軍哨兵的位置瞄了瞄,就彷彿是一個在吊線的木匠一般。
日軍哨兵完全已經被那顆照明彈吸引了,絲毫沒有察覺霍小山已經摸到了他的側後位置上。
“嗵嗵”“洞洞洞”遠處的日軍迫擊炮和重機槍都向國軍德山陣地開了火。
國軍陣地並不理會,就在那顆照明彈開始下落變暗的時候,日軍終於停止了射擊。
而就在頭上那顆照明彈即將燃盡天地間還有那麼一絲微光之時,霍小山已是猛的扯開了彈弓,“嗖”的一聲射出去了那枚在手中已是捏了五六分鐘的旋子。
旋轉如碟的旋子在落葉松的樹幹之間劃出了一道悽美的弧線,偏偏就碰不到一根枝杈一根樹幹準準的就從那名日軍哨兵的勁動脈處切了進去!
但是就在那名日軍哨兵倒地的一剎那,霍小山眉頭一皺,人卻是已經象一隻捕鼠的狸貓一般躥了出去,而同時手已是再次摸出了一枚旋子。
就在他趴下將執彈弓的左肘拄在這名剛剛被他射死的日軍士兵的腰上作爲支點的時候,三十多米外已是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木村你沒事吧?”另外一名日軍哨兵詢問着端着槍向這裡走來了。
日軍哨兵竟然有兩名!
在照明彈升起的時候,密集的樹幹遮擋住了霍小山的視線,他沒有辦法發現那名日軍!
“那邊有聲。”霍小山用日語含糊的回答了一句。
第二名日軍哨兵沒有多想仍在繼續向前走來。
“不會是魔鬼部——”只是他的話只說了一半,霍小山的旋子就到了。
日軍哨兵發出了“錚”的輕微的怪異的一聲便倒了下去。
可霍小山卻已經發現不對了,他再一次躥了出去,與此同時他已是抽出腰間的匕首。
也就是三秒鐘,霍小山就撲到了這名倒在地上正在掙扎的日軍哨兵的面前一刀就刺了下去!
日軍士兵瞬間就停止了掙扎。
wωω ●Tтká n ●℃o
霍小山皺皺了眉伸手在那名日軍的脖子上摸了一下,那裡很正常,並沒有自己往常把旋子射進日軍脖子後產生出來的創口。
霍小山再摸,楞了一下,他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他用旋子本是往這名日軍士兵的頸處射的,卻不成想怎麼就射到了對方的嘴上了!
旋子直接崩斷了這名日軍士兵的牙齒切斷了日軍士兵的舌頭卻由於那牙齒的阻擋終究沒有要了這名日軍士兵的命。
如果不是霍小山聽覺對方發聲有異,及時給這名日軍士兵補上一刀,他這次摸哨那就算失敗了。
霍小山起身再次向前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夜色中的他忽然臉上掛了笑意。
他現在搞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把那枚旋子射高了,因爲腳下有個小坑,日軍的第二名哨兵踩到這裡時變低了,他的那枚旋子可不就變高了嘛!
大狼狗虎子在後面跟了上來,霍小山輕輕的拍了拍它,一人一狗又向前摸去。
大狼狗被霍小山調教得已是十分乖巧聽話了。
一條狗不可能象人那樣機警,但是帶着它卻有許多妙用,它有時卻能辦人所無法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