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開213房門,苗苗正躺在病牀上凝目發呆。
病牀南側的沙發上,負責護理的護士早已進入夢鄉。
咋一看一位陌生男子出現在病房裡,苗苗滿臉驚異:“這位大哥,你就是沈大夫認識的王子凱對嗎?”
山子點頭回答:“我就是王子凱,趁晚上有時間,過來看看你。”
說話間走近牀前,苗苗擡起右手,讓山子扶她坐起來。
正當山子攙扶苗苗時,護士突然醒來,乍一看山子和苗苗“擁抱”,臉一紅匆匆走出病房。
從牀頭上坐穩身子,苗苗說:“子凱哥,其實您沒必要救我的,就算治好了傷病,卻永遠治不好心痛,到頭來真不如死了的好。”
山子苦笑一下,許久方纔蠕動嘴脣:“人死如燈滅,死去容易生來難,臨死前應該想清楚,假如真的死了,到頭來究竟值不值。”
靜思一會,苗苗突然問:“子凱哥,能知道您是幹什麼的嗎?”
一聽苗苗詢問山子的身份,躲在門外的文護士長全神貫注。
如同回答文護士長一樣,山子只承認自己是河涯村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只不過做土產生意混日子。
苗苗半信半疑,輕瞄一眼,又問山子是否成家。
山子說,光桿一根無牽掛,一人吃飽飯,全家不捱餓。
聽完山子的回答,苗苗忍俊不禁地笑出聲。
一看苗苗笑起來,山子藉機詢問苗苗家住何處。
誰知這一問,苗苗短氣長嘆:“子凱哥,您不要問這些,如果一定要問,苗苗只能告訴一句話,您走吧,不要再管我。”
山子沉吟片刻,又問:“那你來縣城幹什麼?”
苗苗咬一下嘴脣:“原打算與父親見一面,回家後懸樑自盡。”
說到這,苗苗側頭轉面,淚水悄悄漫出眼眶。
就在這時,房門吱扭一響,文惠體態輕盈,款款跨進門來,只不過這一次沒戴口罩,也沒穿白大褂,盡顯嬌美容顏和身材。
山子問:“文護士長,您還有事嗎?”
文惠恬淡一笑:“作爲護士長,關心病人是她應盡的責任。”
苗苗說:“文姐,子凱哥回來了,不需要你們照看,回去歇着吧。”
文惠說:“既然住在這間病房裡,理應由醫護人員護理,換句話說,我們的服務都是王子凱付錢的。”
一席話輕悠悠地說出來,卻像沉重石頭壓在苗苗的心頭上。
文惠這時掏一串鑰匙,揀一把捏在指尖上:“王子凱,估計旅店已經關門了,你去我的宿舍住一宿,我在辦公室過夜。”
從一個女子的宿舍裡過夜,這對山子來說,就好比下火海一樣難。
藉口守護苗苗,山子拒絕了文惠的善意。
文惠接着說:“王子凱,看你精明伶俐的,可就不想想看,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苗苗怎好行方便?”
山子恍然大悟,腮頰像被爐火燒烤一樣紅,就連苗苗也被羞臊得擡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