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之後張鬍子回到了亞爾泰山,與依格匯合到了一起。
這時的時間已經是一九四四年的十二月份。大興安嶺變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已經不再適合戰鬥,無論是張鬍子的張家軍還是日本關東軍在僞滿和僞蒙的軍隊也都偃旗息鼓,再爲來年的戰鬥做着準備。
張鬍子此時正與依格坐在房間內一邊吃着手扒羊肉一邊喝着奶酒聊天。
張鬍子對依格說道:“依格安達,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小日本鬼子準備對我下手,而重點目標就是關東山和長白山。長白山可以進入朝鮮,我準備把我的隊伍調進朝鮮,尋找機會到日本的本土開戰。媽的,這些年來我已經受夠了,誰規定只允許日本鬼子在咱們的土地上燒殺搶掠,不讓咱們爺們到日本的土地上搞破壞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非要帶着人上日本,他在中國殺一個老百姓,我就在日本殺十個。他殺十個我就殺一百個。我看看誰殺的快,殺得多,殺的狠!”
依格聽到張鬍子的話後,微微一怔兩眼看着張鬍子等待他繼續說下去。依格明白張鬍子說這些話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
張鬍子繼續說道:“依格安達,等我走之後,大興安嶺這個地方就都交給你了,這段時間你發展的不錯,手下的人馬已經超過了兩萬,加上之前咱們攢下的家底,小日本鬼子要想動你,沒有個十萬肯定沒用。不說別的就是亞爾泰山這些地道小日本鬼子要想征服至少就得留下兩萬個屍體。而且現在咱們武器和士兵素質已經不比日本鬼子差,只要不硬碰硬的開戰,小日本鬼子來多少都是送死。”
依格對張鬍子說道:“張鬍子安達,這大興安嶺我不能要,我依格收下你的亞爾泰山就已經足夠了,怎麼能霸佔整個大興安嶺。如果你要是去日本,我不攔着你,大興安嶺不管你在不在都是你的,我可以在你離開之後給你看守。我保證只要我依格活着,大興安嶺就不會被任何人佔領。”
張鬍子搖搖頭,對依格笑了笑說道:“依格安達,你的好心我知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旦踏上日本還能活着回來嗎?依我看希望很小。第一,我到日本以後人生地不熟,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這情況就和小日本鬼子鑽進亞爾泰山一樣。第二,那裡到處都是日本人,他們是不會歡迎我這個殺戮者的,所以不論我到了哪裡,都會有日本鬼子向他們的軍隊報告,到時候我面對的將是無休無止的戰鬥。第三,也是最主要的,我這一次去日本根本就沒打算活着回來。你知道紅娘子她已經懷孕了,所以我不想她和肚子裡面的孩子有什麼危險。當初我的兒子大虎就是死在日本人手中的,我這一次去日本的目的就是要讓日本人害怕,恐懼,把國外的士兵調回國內,到時候你們面對的敵人就會減少,活下去的希望就會變大。日本人都該死,這一次我去日本,只要是日本人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殺死,我不在乎日本人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我只求我張家能延續下去。我張鬍子的香火不斷!”
依格聽張鬍子說完對張鬍子說道:“張鬍子安達,難道你準備讓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你應該守在你妻子和孩子身邊!”
張鬍子輕輕地搖着頭,然後擡起頭看着房間外的夜空,語音變得空靈的說道:“這樣真的行嗎?上一次我就是這樣的,結果妻子死了,兒子死了,母親死了,爺爺也死了。從那之後我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日本人加在我身上的仇恨一百倍的還給日本鬼子。這些年來死在我手中的小日本鬼子已經不少於三萬,可是我的仇恨卻一天都沒有減少過,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爲我的孩子在地下缺少玩偶,而這些玩偶就是日本小孩。不光是我的孩子很無聊,還有很多很多死在日本人手中的小孩都很無聊,他們都在等着我給他們送去能讓他們開心的玩偶。”
在這個時候依格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土匪,張鬍子就是真正土匪的代表,睚眥必報,不死不休。任何人或者勢力招惹他,最後的結果就是魚死網破,必須有一方從這個世界上死亡。雖然招惹張鬍子的是日本軍隊,但是在張鬍子的眼中日本軍隊代表的就是日本人,他的仇人也從日本軍隊擴展到了日本整個國家。
想到這裡依格身上打了一個冷顫,張鬍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對待敵人的時候他就像是十八層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一樣,眼前之後殺戮,對於人性之類的概念早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而在這個戰爭肆虐的年代,也正是因爲張鬍子這樣人的存在中國民族纔不會妥協,更不會認輸,這樣的人就像是永遠壓不垮的青松一樣,死死的支撐着這個民族的脊樑。
張鬍子回頭看了看依格,依格站起來對張鬍子種種的點了點頭。
張鬍子轉身緩步走出依格的房間。依格看着漸漸消失的張鬍子的身影,在心中爲張鬍子向長生天祈禱着,雖然張鬍子不是蒙古人,但是長生天是中國的神,張鬍子是中國人,長生天一定會保佑張鬍子的。
依格房間的燈亮了一夜,坐在燈臺前依格想了很多的事情。從張鬍子的身上想到了成吉思汗,從成吉思汗再想到張鬍子。兩個人在靈魂深處是那麼的相似,成吉思汗爲了征服西方帶兵遠征,爲了剿殺當地的反抗勢力,成吉思汗大開殺戒,屠城的行爲讓西方的那些國家恐懼不止,哪怕在成吉思汗死後千年依然被稱爲“****”。雖然依格是蒙古人,但是他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沒有明白成吉思汗這個偉大的汗當初爲什麼會下達這樣冷血的命令,到現在他明白了,爲的就是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保護族人!
強勢的成吉思汗大舉屠殺西方的人是因爲他實力強大,此時的張鬍子決定去日本屠殺是因爲張鬍子勢力依然弱小,儘管弱小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因爲他是與成吉思汗同樣有遠見的人,只有殺掉那些敢於反抗的人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子孫,親人,朋友,同胞。
一個“殺”字後面竟然有這麼深的含義!一個“殺”字讓成吉思汗成爲西方人眼中的魔鬼,同樣一個“殺”字也會讓張鬍子成爲日本人眼中的魔鬼,甚至他的子孫都會不理解自己的祖先爲什麼會殺那些手無寸鐵毫無抵抗力的人。
但是他們寧願揹負這種千古罵名依然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屠殺之路,他們的心中也有苦,也有痛,更多的則是希望和責任。希望的是自己子孫後代能夠平安,而責任是希望自己的國家周圍沒有再能危害到他們的存在。
三個月之後,張鬍子走了,離開了亞爾泰山,帶着自己的張家軍離開了這裡。
在晨光中,依格看着身上佈滿霞光的張鬍子心中升起一股頂禮膜拜的衝動。張鬍子走得很輕,但是子啊依格的眼中張鬍子走得很有力,每一步都踩在人心靈的深處,讓人的心忍不住跟隨着他的腳步前進。
紅娘子留在了亞爾泰山中,張鬍子讓她留在這裡生孩子。臨走之前張鬍子告訴紅娘子:“媳婦,你肚子裡面的孩子一定是一個男孩,他出生之後,名字叫張屠虜。”
紅娘子點點頭,她一向是這麼聽張鬍子的話,雖然她心中隱隱感覺到張鬍子這一次離開之後很可能不會再回來,但是她依然乖巧的點着頭,因爲她的身體內有了小張鬍子,她發誓要把小屠虜教育成他父親的樣子,讓他走上他父親的道路,成爲一個英雄,幾萬人甚至是幾十萬人心中的英雄。
一九四五年四月三日,關東山與長白山的土匪聯合行動,再一次掃蕩了撫松縣城和蒙江縣城,隨後的一個星期後,日本關東軍惱羞成怒的進行了大掃蕩,可是這兩個土匪聚集的大山中已經沒有了人影,大山中三萬多土匪不知去向。
一九四五年五月十四日,朝鮮前往日本的三艘滿載着煤炭的海輪離開了釜山港口向日本駛去。
一九四五年五月十五日,四艘海輪離開朝鮮駛向日本。
……
一九四五年六月7日至十四日,日本九州發生了戰爭,日軍的守備部隊被兩萬來歷不明的武裝力量進攻,九州市被屠城,死亡一百三十二萬,無一活人。這一個星期被日本人稱爲“血色周”
一九四五年六月十七日,日軍第七聯隊在北海道遭到不明武裝力量進攻,苦苦堅持三個晝夜之後,開始撤退,北海道遭遇了大屠殺。死亡人口四十六萬,老幼婦孺無一生還。
一九四五年七月三日,東京發生連環爆炸,日軍在東京與武裝分子激烈交火,五萬日軍將武裝分子團團包圍,經過八個晝夜的激戰,終於將武裝分子消滅。事後找到八千三百具屍體,至此武裝分子的身份依然無從所知。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日,日軍設在橫濱,大阪的防空基地遭到突然襲擊,這個軍營發生連續性爆炸,軍火庫也未能倖免,兩個城市上空火光沖天。
事後日本政府統計死傷人數,橫濱死亡十六萬餘人,傷三萬七千餘人;大阪死亡九萬八千餘人,傷一萬六千餘人。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在日本東京市中心出現了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看着蕭條的大街,臉上冷酷的笑着。隨着九點鐘的大鐘敲響,日本東京的四百多個幼兒園遭受了不明武裝分子的攻擊,一片爆炸聲中無數的日本小孩死亡。
事後有人說道,他在爆炸前聽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喊話聲:“大虎,爹給你送玩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