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建嶺想要替自己跟齊跡調解,劉華直接出言拒絕道:“想必李大人還不知道這位齊公子所犯的罪行吧?他今天早上帶着上百名不明身份的人員,襲擊了我們警局的總部。
而且,此人還假冒上差之名,說是刑部齊尚書派他來暗訪的,可是他又拿不出刑部發放的正式官文,同時,他身上穿着聖上御賜的黃馬褂,但是,卑職懷疑此人身上這件黃馬褂並非聖上御賜給他本人的。
而且,此人仗着身上這件黃馬褂,縱容那些手下攻擊我們的執法人員,在我們將此人的手下擊退後,他又持刀追殺了我好幾條街,綜合上面這些罪行,我需要將他帶回去審問,因爲我懷疑他是天地會的人。”
見劉華扣了這麼大的一頂帽子蓋在齊跡頭上,李建嶺不禁有些無語,他心說:“這劉華也真能給人身上背黑鍋,轉眼間就把齊二公子給說成天地會的人了,有誰見過穿黃馬褂的天地會成員?”
但是通過剛纔的話語,李建嶺也漸漸聽出了一些苗頭,感情這個齊跡今天帶人來找劉華的茬了,但是不知爲什麼?齊跡帶來的那些人全都栽了。事後齊跡利用身上的黃馬褂追殺了劉華一番,可最後讓劉華用這塊牌匾把他給反追殺了。
李建嶺不愧是老謀深算之輩,僅憑着劉華簡單的一番隻言片語,便將事情的始末推斷出來十之七八,看到劉華依舊有些憤憤不平,李建嶺輕笑着勸慰了幾句。
可是不管李建嶺怎麼規勸,劉華就是不給他面子,堅持要帶齊跡回去接受調查,看到劉華的態度這麼堅決,李建嶺的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劉華,你當真不肯給本官這個面子?”
“李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卑職堅持捉拿嫌疑人,就是不給大人面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卑職今天說不定要駁掉大人的面子了。”劉華態度也十分強硬。
看着面前的劉華,李建嶺陰寒着臉色,語氣冷漠道:“只要本官在這裡,你不可能把齊公子給帶走,劉華,注意你的身份,你沒有資格在本官面前討價還價,因爲你還不配。”
本來劉華想要扣押齊跡只是爲了出出氣,但是看到眼下這個李建嶺如此明目張膽的保護齊跡,劉華不禁感到有些意外,沉吟了片刻後,他決定試探一下李建嶺的底限。
想到這兒,劉華故意裝出一副堅持要抓人的態度,表示必須要將齊跡帶回去審訊,沒想到這麼一來,李建嶺更加生氣了,見用官職壓不住劉華,他竟然派手下去傳喚揚州護城營的步兵駐軍了。
看到這種情形後,劉華隨即想到了什麼?回想起剛剛齊跡在向李建嶺求救的時候,曾說在胡總督家中見過李建嶺,而據劉華所知,在現如今的八大總督裡面,只有一個姓胡的,那就是直隸總督胡應忠。
想到這兒,劉華頓時明白爲什麼李建嶺會這麼拼命保護齊跡了,因爲李建嶺也是太子的人,而齊跡此人雖然心狠手辣、爲人陰毒,但是卻城府不深,很容易被作爲突破點。
從齊跡負責揚州的賭場和青﹀樓生意上來看,他作爲齊家的嫡系子孫,一定掌握着齊家大部分產業的資料,如果日後真要動太子,康熙肯定會先剪除太子的羽翼,而這個齊世武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根翎羽,假如真要拿齊世武開刀,那麼眼前這個齊跡就是一把鑰匙。
想通這一點後,劉華更加不肯放過齊跡了,見李建嶺已經派人去般兵了,劉華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拽起齊跡的手,便朝劉府的方向退去。
見劉華動手搶人了,李建嶺也有些着急,他讓給自己擡轎的衙役去攔住劉華,而他則拽住齊跡的另一隻手,防止他被劉華給拽走。
正在兩人拉扯的時候,數十名身披盔甲的步兵,在千總任東成的帶領下,騎馬來到了現場,而就在這時,孫世東、佟震等人騎馬帶着警局的六十名捕快,同樣全副武裝的趕到了現場。
看到任東成帶人來到了,李建嶺收手後退,口中冷聲命令道:“任千總,帶人你的把齊二公子救下,並且安全的送回京城,如果有人膽敢阻攔,格殺勿論。”
“末將領命。”任東成說完這句後,拔出手中佩刀,對身後的士兵高聲命令道:“全體聽命,救下目標,送回京城,如有阻攔,格殺勿論。”
那些跟隨任東成來此的士兵,聽到命令後,齊聲高呼道:“屬下遵命。”然後全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矛,馭使座下馬匹朝劉華面前行進,隨着這些士兵的行進,一股軍人特有的肅殺之氣隨即朝劉華那邊蔓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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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兒,劉華也不甘示弱,他對孫世東喊道:“孫世東,緝拿這名姓齊的罪犯,然後將他帶回警局接受審訊,如果有人敢阻礙執法,以暴制暴,給老子滅掉對方。”
“卑職遵命。”回答完這句,孫世東抽出自己的寶劍,對身後的捕快們高聲令道:“緝拿這名姓齊的罪犯,如果有人妨礙執法,滅掉對方。”
跟在孫世東身後的那些捕快們,包括佟震在內,接到命令後,沒有任何遲疑,全都高聲喊道:“遵命”,喊完,這些捕快,全都“唰”的一聲抽出佩刀,然後一抖馬繮,同樣騎馬朝李建嶺那邊逼去了。
由於劉華按照前世的經驗創造了一套軍訓規則,讓這些捕快們每天堅持訓練,所以此時行動起來,這些捕快全都整齊劃一,陣型嚴謹,會功夫的在前面,不懂武術的在後面,不管對手是誰,他們沒有一個人膽怯,全都眼神堅定的看着對方,慢慢的,他們身上竟然散發出一股視死如歸、玉石俱焚的氣勢。
本來任東成並沒有將這些捕快們放在眼裡,因爲在他眼中,這些捕快都是一些烏合之衆,可是看到孫世東和其身後的那些捕快後,再感受到捕快們身上的氣勢,他不禁有些皺眉。
心說:“奇怪?這些不入流的捕快們,什麼時候有了這般氣候?要是普通的捕快還好對付,可是這些捕快就比較棘手了,如果真跟對方拼起來,勝負只在五五之間,就算拼到最後獲勝了,恐怕那也是慘勝,到時上面追究下來,這個責任自己能承擔的起嗎?”
就在任東成心中感到爲難的時候,一旁的李建嶺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本以爲自己一嚇唬,那些捕快便會跑沒影了呢,可是眼前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看到捕快們竟然有膽量和正規士兵對峙,而且全都抽出武器注視對方,竟然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他心中有些疑惑:“這些都是捕快?怎麼越看越像正規軍呢?”
兩邊的隊伍慢慢走到了對手面前,衆人看了一眼站在中間的齊跡,誰都沒有退縮,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只要各自的長官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朝對方衝殺過去。
此刻,連空氣中也充斥着一股火藥味,眼看着一場火併就要發生了,正在這時,一匹駿馬從遠處急速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