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啊!
雷鳴現在連槍也不摸了,他抱着膀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一會拿眼睛瞄着那個石樑,一會又望望槍響着的東南方。
現在可不是夏天,他可是快兩天沒咋吃東西了。
在日軍的追殺過程中,他嚼了些炒黃豆,然後在過石樑的時候就把那自己的那些吃的都弄沒了。
然後就在昨夜爲了搞吃的他冒險爬到石樑的中間,殺了四名日軍的哨兵。
他過去的時候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他卻是又光着雙腳從石樑上走過去的,這樣沒有聲音。
腳都被扎破了,然後他終究是發現了先前那兩名日軍的哨兵。
可是,他並沒有馬上動手,爲什麼,他就是要等日軍換崗的來啊!
他以爲那兩名日軍會一直躲在那石樑中段的附近,再來替換那兩人的日軍哨兵會給他們帶來吃的呢!
日語他也聽不懂,反正當他發現後面那兩個人來的時候就開始動手了。
只是,他冒了好大風險的一個結果卻是,只在其中一名日軍士兵身上翻出來了十來塊小餅乾!
人家日軍不送飯,人家換崗!
悲餓交集的雷鳴無奈之下到底是拼着自己的小命將那棵小樹的兩個樹幹拗彎又做成了個機關。
他這才撤了回來。
然後,半夜日軍還真的就過來了,只是雖然他用自己設置的機關成功的預警並嚇阻了日軍的夜襲,可是他卻也只能接着捱餓。
食物代表着熱量,這快兩天沒吃東西了,他就是再扛凍那肚子裡沒食渾身上下可就冷了起來!
可憐的雷鳴好久沒有嚐到又冷又餓的滋味了,身上一個勁的打哆嗦,肚子裡一個勁的往上返酸水,這種滋味當真是銷魂啊!
唉呀,武更你們那頭打鬼子,就不知道找個人給我送點吃的來啊!
還有大許子,平時白那麼喜歡你了,你怎麼就不長點心,給我送點吃的來嗎?
雷鳴現在都哀怨了。
這要是再沒有吃的,自己只能吃自己穿的這件破皮襖了!
這個還真的就不是開玩笑,人餓了啥不吃啊,雷鳴在山上卻是把乾柴都撿了一些了。
原來日軍沒有佔領東三省的時候,一般的縣城裡還有專門硝制各種皮革的店鋪。
可是日軍一佔領了之後,這種賣皮貨的店鋪也就全部關門了。
那日軍連棉花都不讓老百姓留呢,他們還能讓皮貨店生存下去?
啊,到時候,日本鬼子一進山,發現抗日隊是沒棉襖穿了,可一個個卻是改穿貂皮羊絨大衣了,這豈不是開天大的玩笑嗎?
正因爲如此,現在雷鳴所穿的這件皮襖那就是沒有硝制過的。
沒有硝制沒有用生石灰煮過,那就能吃!
一會兒看看情況若是再沒辦法法,那自己也就只能點火烤皮襖將就吃了!
唉,要是度過這次難關,自己以後可得長記性,有功夫在山林裡找地方就多備點糧食凍肉啥的!
此時的雷鳴正在肚子酸楚心裡也同樣酸楚的在這尋思着呢,他卻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了“吧嗒”一聲。
他一回頭,什麼也沒有看到啊!
不對,肯定是有東西。
雷鳴現在的眼力耳力那不是一般的靈敏。
如果他要是沒有這麼靈敏的感官昨天天黑的時候,他也就沒本事從石樑上摸了過去卻沒有讓日軍的哨兵發現了。
於是,雷鳴接着就看剛纔的那個方向。
而這時他就看到,咦?有一個小石子突然從山頭下面冒了出來。
只是這回那個石子卻沒有打到山頂上而是又在原來的那個位置又落了回去!
雷鳴感覺自己好象明白什麼了。
那個有石子突然出現的地方的那個地形他可是記得的。
那裡從山頭往下是二十多米的一個陡坡然後就變成緩坡了。
雷鳴現在沒有吃的了,自然是要琢磨自己怎麼逃跑的。
所以他是把山的四圈都看變了,要說地形還數那裡的山壁陡直的部分最低。
可是再低那也是二十多米,雷鳴可沒有本事跳下去或者爬下去。
別管地形咋樣了,那山上興許哪塊石頭鬆了會掉下去可是說山下往上飛石頭子那要是沒人卻是不可能的。
雷鳴回頭掃了一眼那個石樑處,見依舊沒有日軍露頭,他便藉着石頭的掩護哈着腰向剛纔往上飛石子的地方走了過去。
待到雷鳴到了那山壁邊上趴下剛往前探頭的時候卻是眼見着一個石子“嗖”的一下又飛上來了,卻是正奔自己臉來了!
他剛伸頭那石子就到了他又如何來得及躲?
他一急之下一張嘴卻是恰恰用牙把那個也就核桃大的石子給咬住了!
“咦?大許子!”雷鳴啐掉了嘴裡的石子。
因爲此時在那二十多米陡直的巖壁下的緩坡上的站着的正是大許子。
大許子仰脖一看雷鳴露頭了也咧嘴樂了,他還叨咕了一句。
別看現在雙方有着二十多米高度差,但雷鳴一看大許子那叨咕話的嘴型也知道,大許子說的是啥。
大許子叨咕的肯定是“嘿嘿,隊長!”
大許子一見終於把雷鳴從山頂上弄露面了卻是一拍自己斜背在身上的東西。
雷鳴一看那東西,當時就樂了。
爲啥?就是隔了二十米,雷鳴也能看出來那竟然是兩隻捆在一起的烤狗腿!
雷鳴一看那狗腿他都猜到這是咋回事了。
昨天他在前山可是衝遠處的鬼子打槍了的,當時他也在狙擊鏡頭裡看到日軍有兩隻大狼狗了的。
不用問,大許子把大狼狗給抓去殺了。
當然,也可能是那條曾經給他倆報信的那條大狼狗把別外一條狗直接就領大許子那裡去了。
至於大許子殺的是哪條大狼狗雷鳴那就管不着了,也許兩條都殺了吧。
大許子把自己貼在山壁上仰着脖卻是對雷鳴做出來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來。
要說別人可能看不懂大許子是啥意思,但雷鳴那肯定是懂的。
雷鳴卻是往腰裡一摸把自己那個打山巧兒(鳥)的彈弓子掏了出來,然後他把胳膊一伸一撒手。
於是,那個彈弓晃晃悠悠的就掉了下去。
大許子一伸手接住那彈弓時身體還晃了一下,險些從站腳的那個地方一個跟頭折了一下去。
他腳下的山坡雖然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種,可那也有四五十度的坡度呢!
接着,雷鳴就看到大許子從身上就摘下來一個繩子來,他先把繩頭塞到了彈弓的兜布里用手攥着,然後就開始一圈圈的從身上往下繞繩子。
那所謂的繩子其實就是好多根綁腿連在了一起。
而這時雷鳴也已經知道大許子要咋做了。
果然,大許子把那綁腿做成的繩子繞得差不多了,卻是扯開彈弓奔着雷鳴就射了上來。
一根綁腿做成的繩子便如那放箏的繩子一般,“嗖”的一下就奔雷鳴的臉來了。
雷鳴伸手一撈正好抓住了那繩頭。
原來大許子卻是在那綁腿頭上繫了一個石頭子。
雷鳴笑了,雙手交替着就往上面拽繩子,而大許子此時已是把身上的狗腿拿下來了,繩子的那端卻是早已經系在狗腿上了的。
當雷鳴把狗腿一直拽到山頂後便衝大許子一揮手,大許子美的滋兒的轉身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他一個大腚墩兒就順着那腳下的山坡出溜了下去。
也真難爲他了,爬四五十度的山坡那也是很吃力的!
小鬼子,這回我哪也不去了,你們要不走,那我就跟你們耗定了!
當雷鳴無比幸福的把那兩個狗大腿抱在懷裡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