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黑子,給你塊糖吃!”小北風招呼大黑狗道完了還補充了一句“昨晚那狗咬狗的活幹得不孬!”
就見小北風真的就從兜裡掏出塊糖來扒去糖紙然後將糖衝那大黑狗比劃了起來,那糖是他在打掃戰場時從日軍身上翻來的。
那大黑狗看了看小北風還真的搖着尾巴就從小妮子身邊跑過來了。
小北風最近一段時間在雷鳴小隊的“幫助教育”下,終於認識到了大黑狗那不是一般的狗,那也是他們的同伴,終於決定對大黑狗採取懷柔政策了。
此時和他在一起的雷鳴周讓小妮子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這一幕,那自然是因爲小北風很少這樣和顏悅色的對那大黑狗。
此時就見小北風將那糖塊直接拋了起來,大黑狗跳了起來便去夠那塊糖。
只是一人一狗配合的並不默契,那塊糖卻是打在了那大黑狗的牙上就彈到了地上,落地的大黑狗趕忙就去找。
“笨狗!”小北風罵道隨即作勢欲踢。
此時那大黑狗剛把那塊糖吞到了肚裡去,一聽小北風又提“笨狗”卻是耳朵一立狗眼一瞪就又衝小北風呲上了牙,不過隨即它可能也覺得吃人家的嘴短,卻是終究沒有哼哼,卻是不再理會小北風又跑回到小妮子身邊去了。
“艹,我這還有!”小北風伸手又掏糖去了。
“行了,執行任務呢。”雷鳴阻止道,小北風這才作罷。
此時的雷鳴、小北風、周讓、小妮子還有那個叫李正春的補充團的嚮導已是快走到一個高崗下了。
昨夜雷鳴他們終究是從日軍的包圍圈裡跳了出來,到了覺得足夠安全的地方後就又找了一個有樹林的山頭吃了些罐頭還睡了一覺,然後在天亮之後這才下山而來。
李正春既然是當嚮導的自然對這一帶比較熟,此時領着他們走的自然是偏僻的路。
此時日僞軍雖然兵力很多,但也絕不會滿山遍野的找尋雷鳴小隊,原因無他,東北的地盤太大了。
此時的日軍卻是在做着攻城拔寨搶戰略要點的事,他們也只有站穩腳跟後纔會對山野間的抗日力量進行討伐。
所以相對來講,對於要回到大部隊的雷鳴小隊來講,既已跳出包圍圈此時風險已是小了很多。
但一向小心的雷鳴卻依舊是和周讓他們幾個來當尖兵了,他可是怕自己的小隊和日僞軍直接撞上。
這回他聽周寶國說,隨着日軍勢大,投降日軍的漢奸已是越來越多。
雷鳴他們不再說話開始注意觀察前方的情況,尤其注意土丘蒿草樹林這些可以藏人的地方。
還差土槍和弓弩,小妮子自然不會說話,可是她此裡卻是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道,因爲有了土槍和弓弩那就象又回到了在山裡打獵的時光。
自打她娘也沒了之後,她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一支獵槍在山野間打獵,再以後又有了黑子,就變成了一人一槍一狗在黑山白水之間一個人的生活。
一個沒有可以任何人可以依傍而又身負血海深仇的女孩子就這樣學會了堅強,記得有一回感冒了一個人躺在破屋裡發着燒,那回她以爲自己會死了呢。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挺過來了,自打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感冒過。
可是她並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光,因爲那時是孤獨的。
她更喜歡現在的生活,現在雖然和鬼子作戰是很危險的也搞不清在哪次戰鬥中就會丟掉性命,但是自己身邊卻是有很多可以性命相托的同伴,自己不再孤獨。
想到這裡的她卻是又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雷鳴不由得就微微嘆了口氣。
“妮兒爲啥嘆了口仙氣?”一句問話在耳邊響起,原來她嘆這口氣卻是被身邊和她一起走的周讓發現了。
小妮子看了看正關切的周讓,心道,我爲啥嘆氣卻是跟誰都不能說,跟你就更不能說了。
只因爲就在今天早晨大家醒來的時候,小妮子注意到,周讓卻是又和雷鳴在一起了,不用問那是周讓嫌夜裡太涼卻是又找雷鳴取暖去了。
這個周讓姐,和小六子在一起“睡”還“睡”上癮了呢!小妮子感覺到自己心裡微微的酸意。
周讓卻沒有注意到小妮子內心活動。
雷鳴對周讓的看法是正確的,別看周讓長得特別有女孩子味,可是她由於生活經歷的關係其實那就是一個假小子的性格,或者正如周讓自己所說的,其實如果不是後來她碰到了貴人上了學,她其實也是一個野孩子。
一個假小子性格的周讓卻哪會注意到小妮子這種小女孩子的內心活動,如果她真注意到了,她早就不往雷鳴那裡跑了。
雖然有一回和雷鳴對眼她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可是那又如何,她是一個“玩”興大的人,卻是覺得打鬼子比那個對眼“好玩”多了。
“我在想如果咱們不打仗,我應當和周讓姐在一起牽着手走步,小時候我特別羨慕人家那些有玩伴的女孩子牽着手走路。
現在有你周讓讓姐了有胡梅了,可是咱們又總是在行軍,那手卻是用來拿槍的。”小妮子面對周讓的關切很自然的就給出了一套說詞來。
自己這個謊話編得如此之圓,難道在涉及到女孩子心事的時候,撒些無關大礙的小謊真的是女孩子的天性嗎?
“誰和你牽手?”周讓輕笑道,“妮兒,我教你城裡人男女處對象時是怎麼走的。”
於是周讓便很形象的比劃了起來,那無非是一個男孩手插在褲兜裡,旁邊有個女孩伸手摟着他的臂彎。
小妮子對周讓所形容的場面還是很驚訝的。
這裡可是農村,她很難想象小夥子和大姑娘沒有成親卻是那麼親密的在大庭廣衆之下招搖過市,當然了就是成親了的在農村也沒有這麼走路的。
不過,隨即卻是又有一個念頭從小妮子的心頭跳了出來,哼,人家處對象才手挽手呢,那你睡覺就讓小六子摟着這算咋回事?你們是夫妻嗎?
而此時的小六子雷鳴卻並沒注意到兩個女孩子之間的對話,他依舊警惕的觀察着前方。
而就在這個時候,槍聲突然響起來了,這槍聲讓雷鳴他們五個人都是一驚,按正常來講如果有槍聲他們應當是臥倒。
可這回卻不是的,他們卻是齊齊的轉過了身去,只因爲那槍聲卻是來自於後方。
雷鳴他們槍回頭之際,卻見到自己小隊的人和補充團的那個排卻也是在回頭,有人正端着槍回頭往那山坡上跑。
原來,那槍聲是響了,卻是與他們這隻小隊無關,竟然是在山丘的那面也就是他們剛剛走過的那面響起來的。
“快過去看看!”雷鳴說着撒丫子就往回跑,而那四個人自然也是同樣跑去。
“什麼情況?”當雷鳴喘粗氣跑上丘頂趴在棱線後問話時,回答的他的是二蠻子:“好象是日本鬼子和日本鬼子打起來了,看不大清!”
日本鬼子和日本鬼子打起來了?二蠻子的回答讓雷鳴他們都是一楞。
而這時雷鳴已經看到有一名日軍士兵正在他們前面的開闊地上沿着他們剛剛走過的小路拼命的向他們這裡跑來,手裡還拿着着的自然是日軍士兵的標配武器——三八大蓋。
只不過那名日軍士兵跑起來卻是一跛一拐的,很顯然是他的腿部受傷了,至於是腳還是小腿或者是大腿這個誰也猜不到了。
那名士兵後面是片樹林,正有日軍士兵大喊着從樹林裡面衝出來。
雷鳴他們經過那片樹林自然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和這夥突然出現的日軍也只是前後腳的功夫,如果他們再慢一點那和這夥日軍也就遭遇了。
而此時眼前的情形正如二蠻子所說的,後面的日軍中已經有人站在原地端槍向前面這名一跛一拐跑着的日軍士兵瞄準了。
這特麼的什麼情況?
雷鳴也愣了,忙把自己的狙擊步槍端了起來瞄向了最前面那名明顯是在逃命的日軍士兵。
當雷鳴的瞄準鏡捕捉到那名日軍士兵的臉龐時他又愣了一下。
此時他們在山丘上距離那名日軍士兵也只有不到一百米了,所以在瞄準鏡裡看得那是份外清楚。
那名日軍士兵真的就是日軍士兵,鼻子下還留着一塊方塊胡呢!
在雷鳴潛意識裡既然後面的日軍要向前面的這名日軍士兵射擊,那麼也有可能前面的這名日軍士兵是由中國人假扮的,畢竟,日本鬼子衝日本鬼子開槍這事有點過於匪夷所思了。
而就在雷鳴剛確認了這名日軍士兵並不是中國人假扮的時候,槍聲又響了,雷鳴看到那這名日軍士兵往前一趴瞬間就消失在了他的狙擊鏡頭之中。
雷鳴將槍口往下一壓,見那名日軍士兵已經趴倒在了地上,顯然這回他被擊中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