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日軍其實是犯了個錯誤的,他們當時就是被圍在裡面也應當冒死突圍而不是守點據守。
眼見日軍槍法精準,雷鳴他們就算是把日軍的狙擊手都打死了,四五百米無威脅,那抗日救國軍衝鋒也划不來,日軍普通士兵槍法同樣精準。
於是抗日救國軍乾脆就圍而不攻了,你們要是敢衝下來槍法再準那也架不住機關槍突突。
如果一來,雷鳴倒不急着回牆縫地帶找補充團了。
那裡的戰鬥場面一定很大,但是雷鳴卻也知道自己的斤兩,自己現在已經是軍人了,可是成爲軍人剛有多久?
在他看來,此時是一個多麼好的練槍機會啊!實彈射擊,還有敵人當靶子,當然了前提是自己別被人家幹掉了。
於是,雷鳴小隊很快就回覆成了一開始在相鄰山頭的戰鬥情形,只有雷鳴小北風周讓在前,其餘的人的卻是全都退後了。
“多大了還毛手毛腳的?別把自己的小命丟了,別因爲你自己再把別人的小命搭裡頭。”雷鳴對湊到自己身邊的小北風說道。
小北風的耳朵上的血自然已經止住了,爲了避免把傷口凍着,狗皮帽子兩邊的帽耳朵已經放了下來連帽帶也繫上了。
“艹,老子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跟別人有屁關係!”小北風見自己沒事卻是又的瑟上了。
“少扯犢子!”雷鳴訓小北風道,“沒有人是爲自己活,別說你死了咱們這些人會傷心,就說你耳朵被槍打了這一下,你那帽耳朵也是小妮子幫你係上的吧?”
小北風愣眉愣眼的看了雷鳴一會兒沒有再窮對付,自己拿着步槍爬開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那被系得嚴嚴實實的帽耳朵,小北風趴在一棵樹後並沒有馬上露出頭反而在那自個兒尋思了起來,雷鳴剛纔的那句話是真的把他觸動了。
他這點傷自然不能算什麼大傷,儘管很懸,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懸。
可是在小妮子給他止血的時候他雖然也後怕卻也有一種洋洋自得的感覺,因爲他很享受小妮子揚着臉用自己的手悶子捏着他的耳朵給他止血的過程。
他自然知道由於自己說話氣人小妮子很少給他好臉色,但這回他在小妮子那閃亮的眼睛裡看出來真真切切的關心和心疼來。
小妮子離得他很近,他能看清小妮子那被凍得通紅的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地方,能看清小妮子亮亮的眼睛因爲緊張而心疼的看着自己,連那細長的眼睫毛都一動不動的!
所以他當時真的很受用這種英雄般的禮遇,甚至內心不免有一種沾沾自喜恨不得自己傷受得再重一些的想法!
可是剛纔雷鳴的話卻把他提醒了。
小六子說沒有人是爲自己活,你要是死了咱們這些人會傷心,小妮子見自己耳朵受傷了都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那要是自己死了那豈不是會更心疼?
特麼的,小六子說的對!
以後是得好好活着,打鬼子沒辦法死了那也就死了,可是要是因爲自己大意冤死,那可真的太不值了!
自己有些毛病是得改改了,也只是到了此時小北風才切切實實的感覺到自己是需要變化了的。
小北風楞了會神後纔想起自己是要拿鬼子真人來練槍的,忙收拾了心情開始用狙擊鏡頭在對面山頭上尋找起射擊目標來。
雷鳴打發走了小北風,他哪知道小北風在想什麼。
在他的想法裡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過什麼雷鳴小隊的小隊長,他自家哥六個呢,他有與人相處的經驗。
那自家哥六個五個哥哥那還還真的是五個手指頭不一邊齊呢,那脾氣秉性有倔的有老實的有chuǎ尖兒的,管不好別人那自己就惹一身不是。
(chuǎ尖兒,東北方言,指爭強好勝不吃虧)
更何況小北風是山林隊出身,那土匪習氣並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他也只是拿小北風當生死相托的兄弟才說那麼一嘴,至於小北風聽不聽那就是小北風自己的問題了。
此時他也已收拾了心情開始琢磨打槍的事了。
雷鳴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他在聽明白了周讓講的地心引力的道理後就在想這要是打遠方的目標,這槍口得擡高一絲絲,那這一絲絲到底是多些呢?
槍口擡高了半毫米到了幾百米外那子彈可能就得下降了,可是會下降兩三米還是四五米,那差別可就大了,一槍打飛第二槍你還想再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搞不明白這個,不能總憑瞎蒙啊!
正因爲他沒有琢磨明白這點,現在戰況又不是很緊急非得開槍不可,所以他就又琢磨上了。
日本兵開槍也不可能全憑感覺吧?也如同周讓所說的那樣就擡那麼一絲絲?那日本人也全憑感覺擡高那麼一絲絲或者半絲絲?這是不可能的!
總是要有一個操作方法的,這時雷鳴就看到了手中這支三八大蓋的表尺了,當然了他並不知道這個長方形的上面有刻度的小框框就叫表尺。
上面的刻度是從阿拉伯數字的“4”一直排到了“24”,這個東西幹嘛的,不是表示距離的吧?
於是雷鳴鼓叨了幾下就把那表尺向後扳立了起來,他端着槍看着表尺上的那個缺口和槍筒前端的準星向前方瞄去。
他也就是瞄了一那麼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好象想明白這個能立起來能放倒的小框框是幹嘛用的了。
小框框上有兩個缺口,上面遊標上也有一個缺口。
缺口、準星、射擊目標三點一線,那麼當自己看着這個立起來的小框框上的遊標缺口的時候,就必須把槍口擡高,否則就看不到準星,那個遊標可就把自己的眼睛擋住了!
雷鳴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步槍,他把右臂平直前伸大拇指豎起竟然對着前方那個小山的某個位置開始測起距來了!
測完了距離,雷鳴心裡有了數,這才又再次將步槍抵肩向前方瞄去。
而此時雷鳴並沒有注意到,他剛纔的這些舉動卻是被周讓看到了。
周讓見雷鳴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很明顯在琢磨事,她便也好了奇,卻是從旁邊爬了過來,也不吭聲就靜靜的看着雷鳴瞄準。
而這時雷鳴已是扣響了扳機,就聽“叭勾”一槍在寂靜的山野中又響了起來,引得不遠處的抗日救國軍的人都看了過來。
周讓急忙拿起望遠鏡去看,但是,她事先並不知道雷鳴打的是哪裡急切之間她又怎麼可能看到雷鳴的射擊效果呢。
而這時雷鳴飛快的撥動栓推彈上膛卻是又打了一槍。
“怎麼樣?打中沒?我咋沒有你找到你打倒的小鬼子呢?”周讓看雷鳴放下槍縮到了樹後好奇的問道。
這時她看到雷鳴的眼神裡露出了一絲小得意,然後雷鳴說道:“打中了!”
“在哪?”周讓就想舉起望遠鏡去看。
可是雷鳴下面的那句話卻是讓周讓吃了一驚,因爲雷鳴說:“我沒打小鬼子,我打中了四百三十二米外的一個樹杈,那個樹杈是我用槍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