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隊長,你看我表現也挺好,你就把手給我鬆開唄!”和雷鳴小隊一起埋伏在山坡上的張清才請求道。
“嗯?”周讓扭頭瞅了一眼張清才。
她看着張清才那絕對與勾小欠有幾分神似的氣質不由得笑了。
她在這一瞬間就明白張清才的意思了。
這小子猜到了自己小隊是雷鳴小隊卻搞不清自己是不是雷鳴,所以就在這使詐呢。
“等仗打完了就把你手鬆開!”周讓冷冷回答道,卻也沒有說自己是不是姓雷。
“啊?”張清才傻眼了。
那個連長張茂叔侄倆可就是這個女隊長下令給“插”了的。
他敢和勾小欠皮跟周讓卻不敢。
這不把自己的手給解開那一會兒仗打起來那自己可咋逃命啊!
這裡到處都是上山下坡的,那被綁了雙手又該怎麼跑?
手被綁在了後面,上山時手扒不了前面的山石。
下山的時候倒不用手,可是那能掌握身體平衡嗎?那還不直接從山上骨碌下去?
只是,周讓雖然不想殺這個張清才,可是現在哪有心思理會他,她的目光卻是一直在注視着前方的那個高山。
而此時正在那山頭上趴着的於標卻已經在命令小不點了:“準備打旗語,鬼子出來了!”
小不點正躲在山石的後面,卻已是準備揮動手中的那兩面小紅旗了。
這裡是山區,但好在東北的山都不算高,公路總有不能被山遮擋住的地方。
而於標手中的望遠鏡就鎖定在一段在兩座山之間暴露出來的公路上,有日軍已經出現在於標的望遠鏡中。
“前面是鬼子的騎兵,三十來人左右,後面鬼子的大隊還沒有看到。等等,先別打旗啊!”於標說道。
剛要舉旗的小不點就又把旗放了下來。
在於標的鏡頭中,日軍的騎兵很快就跑過了那段暴露在他視野裡的公路,可是,後面的日軍大隊卻依然沒有出現。
“打不打旗啊?”小不點就問。
“再等等,彆着急!小鬼子的騎兵想跑到咱們這裡怎麼也得用幾分鐘。”於標說道。
這裡是山區,那山路都是拐彎的,別說是日軍的騎兵就是卡車也不可能說到就到。
又過了兩分鐘,於標看着日軍的騎兵又在更近處的山隙間出現了。
而他再看向遠方的時候,就見他先前所觀察的那段公路上終於有馬車出現了。
日僞軍很好認,到處都是白雪。無論日軍步兵還是騎兵都是黃乎乎的一片。
“好,往回報告,日軍騎兵三十人左右,和後面的大隊距離五分鐘左右的路程。”
於標說道,而在他的話音裡,小不點手中的旗子就“刷刷刷”的擺了起來。
而就在小不點把那旗子打起來的時候,正盯着他們兩個的雷鳴小隊的所有人那嘴脣就緩緩的動了起來,這是他們在下意識的讀旗語。
“把黃呢子大衣都扔下,所有的人全都下去,到山坡上的樹林裡發動攻擊!”周讓突然大聲喊道。
下面的那個“死衚衕”窄,一共才十多米寬,山坡又比較陡,所以儘管在山頭,周讓這一嗓子,埋伏在他們對面的隊員便也聽到了。
“把繩子給他解開,再給他一支步槍。”周讓第二個命令又下來了。
她所說的“他”無疑指的是那個俘虜張清才。
“如果你今天能打死兩個日本鬼子,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周讓又對張清才說道。
張清才一聽周讓這麼說也不知道於自己來講是福還是禍,可是爲了活命計,他現在也只有聽周讓的話了。
可是,他卻又搞不明白,雷鳴小隊打仗非得把黃呢子大衣脫下來幹嘛?
他們裡面穿的也是日僞軍的衣服,那也是黃色的啊!
周讓既然有命令,他們這頭立即就行動了起來。
周讓這頭的人一動,對面的人自然也跟着拿槍往下跑。
至於堵在“衚衕口”那幾名隊員卻是離戰場遠了一些。
周讓爲了防止日軍發現這裡是個死衚衕,自然不能把伏擊陣地放的太往後。
那要是日軍看到前面是山被堵死了那就是再笨卻也知道鑽進口袋陣裡了。
圍着這個“死衚衕”三面的山也就六七十米高,周讓他們再往下跑到樹林裡時他們距離下面憑空造出來的路可也只有四十來米了!
雷鳴小隊的隊員也就罷了,而那剛剛獲得自由心裡有點小興奮的張清才那拿槍的手卻都哆嗦上了。
他也是老兵,原來他是東北軍的,只是後來陰錯陽差當了僞軍。
他也打過仗,和山林綹子打過,和老毛子軍隊也打過。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
哎瑪!在距離敵方三十多米的地方給敵方打伏擊!那讓對方發現可咋整?
雷鳴小隊的旗語所代表的含義那都是他們雷鳴小隊自己定的。
張清才雖然也看到遠處的小紅旗在那比劃了,他卻哪知道這回過來的日軍也只是三十來名的騎兵罷了。
“把衣服全都反穿帽子反戴,子彈上膛誰也不許露頭!”周讓大聲命令道。
而這時候張清才就見雷鳴小隊的這些人卻是開始解衣服了。
而雷鳴小隊的這些人一脫衣服之張清才才發現,原來雷鳴小隊所穿的衣服那是日僞軍的,可是那棉襖裡子卻全都是白色的,人家的帽裡子竟然也全是白色的!
張清才並不知道人家雷鳴小隊的這身綿襖那卻是從密營裡就穿出來的。
人家雷鳴小隊在建密營備物資的時候,這棉襖裡子用的就都是白色的!
爲什麼用白色的?那就是爲冬天打仗,只要一反穿過來就成了僞裝衣就可以和白色的雪融爲一體了!
再加上雖然是冬天,可這周圍山坡上的樹啊蒿草什麼還是很密的,他們只要躺下來,急於行軍的日軍還真的就未必能發現。
可是這樣就能行嗎?
哎瑪,雷鳴小隊打仗都不用瞄準嗎?等日本人過來他們坐起來就開槍?
張清才這時卻發現自己這頭雷鳴小隊的人無論男兵還女兵卻是人人都是兩把盒子炮,而那槍機頭都已經掰開了!
張清才正側躺在山坡上向雷鳴小隊的人打量呢,而這時他的目光卻是與正在看向他的勾小欠的目光相遇了。
“你可要殺死兩個日本鬼子呢,你要是殺不死兩個日本鬼子,那麼死的——嘿嘿。
你的槍可是步槍,我們可都是雙手盒子炮!你可不一定能有我們出槍快要哦!”勾小欠衝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張清才一看勾小欠的那表情心裡便是一凜,他何嘗不明白勾小欠那話裡的意思。
很明顯勾小欠是在提醒剛剛恢復自由的他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
人家雷鳴小隊用的可都是短槍,人家要是想打死自己那真的很簡單!
“明白、明白!”張清才忙說道。
然後他也把別人剛給到他手裡的這支三八大蓋也頂上了火,抱着那槍就老老實實的躺了下來。
他剛剛因爲周讓給他解了繩子還給了他一支槍而有了某種想法,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這那種想法那是多麼的不切實際。
自己的兩邊都是手持雙槍的雷鳴小隊的隊員。
如果自己敢有異動人家一槍就能崩了自己。
再說了,這日軍真的就衝到他眼皮子的底下的時候,人家日軍纔不會管他是不是俘虜,那肯定是會把自己當抗聯打的!
爲了自己的小命,張清才明白,一會日軍過來的時候,他是必須開槍的,必須向日軍開槍!
而張清才正在這尋思呢,周讓已是下令道:“鬼子過來了,準備戰鬥!”
於是,張清才也隨即聽到了遠處有那隱隱的馬蹄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