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許子拎了兩帽兜手雷出來幹嘛的?
他可絕對不是出來替日軍平亂的,他那就是來給日軍添亂的!
爲什麼周讓在說作戰要點的時候,只讓隊員們往屋裡面扔一到兩顆手雷?
那自然是因爲他們手中的手雷實在是有限的很。
可是大許子既然搞到了手雷他也絕不會帶着這些手雷再從那陡壁處往下爬,那多累贅啊!
他說啥也得把這些手雷再扔出去的!
於是,他就蹲在自己剛剛炸過的那個房子的房角處觀察了起來。
隔着幾個房子已經有房子燃燒了起來,那自然是有雷鳴小隊的隊員點燃了僞軍居住的草房。
周讓在下達作戰命令的時候,也說的是點草房。
她倒是也想把日軍住的磚房點着了,只是他們人太少那實在是力有未逮。
磚房嘛,牆是磚的,房蓋那是紅瓦的,在外面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在極短時間裡把那磚房給點着了。
可是草房就不一樣了。
當然了那草房其實也是土坯房。
說土坯房那是因爲它的牆是土坯砌的,說草房那是指它的房蓋是用草鋪的。
而且爲了保溫的需要那草房的房檐是格外的低,個子稍高點的人只要跳起來一伸手就能摸到房檐的椽子。
椽子那上面就是草,那還不好點嗎?
此時的大許子對僞軍住的草房沒有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磚房裡住的日軍。
現在有了草房起的火光,大許子已經可以分辨出哪幾個房子是磚房了,他拎着帽兜就向南側離他最近的一個磚房靠了過去。
而這時他就看到那窗戶口的位置槍火一閃,那是屋子裡的日軍有向外射擊的了。
當然了,日軍的射擊那也是盲目的。
並不是說每名隊員都象大許子一樣摸進屋扔手雷的,他們更多的還是在外面把那窗玻璃用槍托一搗然後就把手雷扔進去的。
那屋子裡黑乎乎的,可以肯定的是日軍自然傷亡不少,但也同樣可以肯定必有漏網之魚。
狗日的,剛纔我們手雷少這回我再給你補倆!
大許子在心裡叨咕着,就又先後將兩顆手雷砸進了那剛剛有槍火閃過的窗戶!
大許子這回也不再管那屋子裡到底是啥情況了卻是拎着那兩個帽兜又往南跑。
待到他看到有日軍的身影在下一個屋子的門處閃動時,他卻是又甩出去了兩顆手雷。
第一顆手雷就在那門旁爆炸,第二顆手雷卻是從那屋子的窗戶處就又飛了進去!
待到他跑過了這第三個屋子的時候,西面的火光就已經沖天而起了。
那草房遇火根本就沒有辦法救。
更何況現在是大冬天的到哪裡去打水?那就算有僞軍一桶水潑到那着起來的火勢上那也是絕對是杯水車薪!
那“嗶嗶剝剝”燃燒的聲音大許子已是聽得清清楚楚,在變幻的風向的吹動下,那火星子都有吹到他這裡來的了。
而與此同時在草房那側已是傳來僞軍們吵嚷的聲音,他們自然也挨炸了。
那炸死的也就罷了,那沒炸到的又怎麼可能不從那屋子裡往外逃。
得了,就這麼着吧,就便宜那些沒有被炸死的小鬼子了,我就把那火勢給鼓叨的更大點吧!
大許子摸出左手帽兜裡的手雷拔銷砸帽就向僞軍那頭一個火燒的正旺的房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可一顆哪夠,他卻是接連又甩了幾顆出去。
在那“轟”“轟”的爆炸聲裡,被他遠遠的扔出去的手雷便有砸到了那草房正燃燒的房蓋上爆炸開來的。
在那爆炸氣浪的推動下便有燃燒的乾草飛了起來,恰恰有小風吹來,於是那團火便又落到了相鄰的一個草房上了。
於是眨眼間那個草房也着起來了!
不能再扔了,再扔自己這條小命八成也就扔這兒了,自己應當是最後一個撤退的了!
大許子心裡想着就又開始跑。
可是就在他跑到第四個房子的房山頭的時候,他就聽到對面也就是南面有“撲通通”的腳步聲起,同時還有那“叭勾”“叭勾”的槍響。。
大許子一收步站住就把帽兜裡的手雷摸出來了一顆,他拔銷砸帽人都沒有露面就把那顆手雷順着牆角給骨碌了出去。
而就在他摸起第二顆手雷拔銷子的時候,第一顆手雷便已經爆炸開來了。
大許子不需要猶豫,他們雷鳴小隊這回上了山頂的一共才十個人,而且一人負責攻擊一個房子,那撤退時也不可能在一起跑。
他一聽那腳步聲“撲通通”的動靜那就絕對不是一個人的,而且那還是往自己這頭跑的,那定是日軍無疑!
不是有日軍住着的房子被他們雷鳴小隊給漏了吧!大許子便想。
當他再從那房角探頭時就見幾名日軍已是被炸倒在火光中。
可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卻看到有幾名日軍正轉過頭向他這頭看了過來!
爲啥是轉頭,那是因爲那幾名日軍手中的槍卻是都在指着南面呢!
南面那可是他們雷鳴小隊撤退的方向,不用問,這些日軍卻已經發覺了雷鳴小隊並不是從東、西、北三個方向上來的,而是從南面過來的!
大許子把手中的第二顆手雷往牆上一磕就貼着地皮兒給甩了出去。
然後他就把自己盒子炮拽了出來。
盒子炮拽出來的時那槍機頭在身上一蹭也就頂上火了。
這時,“轟”的一聲,第二顆手雷便已炸響。
而大許子則已是藉着這顆手雷爆炸的掩護從那牆角處把頭探了出去舉槍就打!
他剛剛扔過手雷,哪名日軍是死的哪名日軍是活的,大許子卻是有着自己的辨別方法的。
但凡見着轉過身舉槍的他就開槍,至於說沒轉過身來的或者衝他這頭趴着的他是理都不理,那肯定是已經被炸死了!
大許子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自己可就真下不了山了。
他哈腰拎着那帽兜接着又跑。
就在他跑過一名正在地上抱着頭打滾的日軍的時候他卻是連槍都沒有開,一腳踏着那傢伙的小肚子就躥了過去。
這回他也不當英雄了,而是逃命要緊了!
而就在大許子再次衝到了這個房子的房山處躲起來的時候。
他就看到了對面已經沒有房子了。
而這也就是說,他只要再往前跑過前面這幾十米的空地那也就到了他們掛繩梯的地方了。
只是他剛要往前再衝時,就聽到“啪啪啪”的槍聲響起,對面已是子彈打了過來。
不過那子彈並沒有打他藏身的這個房山頭。
他就聽到了玻璃碎裂的嘩啦聲,然後耳畔便又有“叭勾”的槍聲響起!
對面開槍的肯定是自己人,而這屋子裡竟然還有鬼子!
大許子意識到了這個情況後,他別了手槍卻是把帽兜的手雷又摸起了一顆來。
“對面的你們可別衝我開槍啊!”
大許子低聲叨咕了一句,就把手雷在牆角上磕把身子探了出來。
他當然不會把手雷往對面扔,那對面用盒子炮的肯定是自己人,估計人家那是等自己回來給自己堅守那個繩梯呢!
他當然是想看到日軍在哪個位置開槍然後把手雷甩出去自己好逃命啊!
可是,偏偏這時這個屋子的後窗戶的日軍就沒有開槍!
這日軍沒有開槍,而這裡還揹着火光他就看不清這個房子的後窗戶到底在哪裡!
可是他愣了一下之後終究還是把手雷斜兜着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則忙又縮了回來再摸手雷。
手雷爆炸聲裡大許子攥着最後一顆手雷便向前衝了出去。
他不能再等了,因爲這個時候他聽到身後不遠處也有那撲通通的腳步聲了。
你也別管是日軍還是僞軍了,反正人家人多,那他們聽到這頭有槍聲人家能不奔這頭來嗎?
大許子的這個位置離那掛繩梯的地方真的沒有多遠,可是就在這幾十米的距離裡他就看到對面的槍火又閃了。
而就在這槍火閃動之中,大許子一哈腰把手雷往地上一砸,他身都沒擡就把手雷從自己的腋下向後方扔了出去!
然後他就喊了一聲:“是我,大許子!”爭命般的接着向前面衝。
可他也只是才跑了幾步,便有一聲“趴下!”在身前響起,這可是他們雷鳴小隊有人喊話了。
大許子本能的就臥倒,而他臥倒之後才意識到喊話的人是周讓。
“快下繩梯,再跑!再跑你自己就掉下去了!”這時大許子聽周讓氣道。
大許子再向前看時,可不是咋滴,他不光看到了就趴在自己身前的在火光中閃亮的周讓的雙眼,他還看到了一片黑黝黝的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