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幕:燃燒遠征

“遠征軍的先遣部隊什麼時候到達?”守望堡指揮官:雷索恩•奈瑟維少將指着地圖詢問身邊的助手。

“將軍,具我們的估計,應該明天就可以到達悲傷沼澤,深夜達到這裡。”

“很好!他們的行軍速度比我想象中神速!傳我的命令,在堡壘外搭建好營地,三天後我們向黑暗之門發動襲擊!”

“是!將軍!”

就在詛咒之地的守望堡正爲先遣部隊與遠征大軍做着準備的時候,暗夜精靈的銀葉女獵手團正和一隊獸人輕狼騎部隊向詛咒之地行軍,由於裝備輕便,他們從東大路登陸開始,只用了10天的時間便到達了赤脊山脈。

“蕾莉亞中校,你害怕嗎?”

克萊爾騎在白虎魯貝卡的背上向團長蕾莉亞•風行者詢問,蕾莉亞的坐騎是一隻體型巨大,頭部與肩部戴有盔甲的純黑色夜刃豹。魯貝卡現在已經三歲多了,已經是隻強壯、充滿威嚴的獸中之王,不再是當年的小貓了,現在的魯貝卡和它背上的克萊爾相比已經是個龐大的巨獸了。克萊爾與女獵手們都穿着性感的皮質輕甲,右手拿着巨大的月刃,左手拿着長長的輕盾。貓頭鷹們有的飛在部隊前方探索地形,有的在部隊的上方盤旋,有的則停在女獵手們的肩甲上休息。在體型上與魯貝卡相形見濁的白梟雪球,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它甚至比其他的貓頭鷹體型還要小,但是在克萊爾的身邊則感覺在比例上與其他的女獵手們沒有什麼區別。

“你爲什麼這樣問?二等兵克萊爾。”

“聽說那些惡魔十分兇殘,我曾親手砍下亡靈可怕的頭顱,也徒手與巨熊較量過。我並不畏懼我所熟知的敵人,但是要與那些我不瞭解的強敵對峙,我的心就會無端產生一種來自恐懼的興奮。”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二等兵。在一萬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小女孩,曾親眼看見我的同胞與家人被殘忍的惡魔們屠殺。”蕾莉亞並沒有將眼光朝向克萊爾,依然向着前方看。“他們是天生的戰爭機器,沒有感情,沒有畏懼和痛苦,甚至沒有作爲生物最基本的憐憫。它們衝進我的家,殺死了我的父親,母親把我藏在地板下面,我從縫隙中看見我的母親被殺害。母親倒在我的所躲藏的地板上,母親的鮮血順着地板流到我的臉上。”說到這裡,蕾莉亞的聲音突然頓了一下,臉上顯現出痛苦的表情,沒有瞳孔的銀色眼睛裡頓時充滿了淚水。可以看得出,儘管悲劇已過了一萬年,每每想起還是會痛不欲生。“即使在我母親死後,她的屍體也死死的抓住地上的地板,那些嗜血的惡魔,用流着鮮血的巨斧劈開了我母親的屍體才使得脫離地面。我當時嚇壞了,雙眼恐怖的注視着母親被劈開的屍體,我不敢哭出聲音,看到母親的雙眼依然在注視着我,然而從那時起我的朋友,我不再對死亡有所畏懼。我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期盼着死亡,我將以復仇者的身份將死亡的恐懼印在惡魔的腦海裡。”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蕾莉亞的臉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隻有在噩夢裡纔會見到的面容。

看着蕾莉亞的神情,克萊爾聽完她的敘述後不禁後脊發涼。此時的蕾莉亞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嚴厲的蕾莉亞長官、溫柔的蕾莉亞姐姐,而是一個恐怖的復仇者。由於克萊爾自己的家人也在戰鬥中變成了亡靈,她能夠理解蕾莉亞在說這些話時的心情,瞭解她是揹負着多麼大的仇恨和過去的恐懼,痛苦的活着。而暗夜精靈又偏偏如此這般長壽,在她一萬年的生活中所承受的痛苦是人類所無法想象的。積蓄了一萬年的仇恨終於可以得到釋放,才使她變得與以往不一樣,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一個喜愛親近自然的暗夜精靈,而是一個可怕的復仇者。

“Pronunciation!!”突然,前方的隊列中傳來一陣爆炸聲打破了平靜,接着到處都是女獵手的尖叫聲和獸人那嘰裡咕嚕聽不懂的聲音,看情況似乎是部隊受到了襲擊。

“出什麼事了?!長官?!”克萊爾急切的詢問蕾莉亞。

不一會兒,一隻灰色的貓頭鷹降落在蕾莉亞的護腕上,蕾莉亞盯着貓頭鷹的雙眼:“前面的山脈上出現了一排獸人,他們在向我們攻擊,隊伍排頭的獸人狼騎兵有些傷亡。”

“駕!千夫長佐漢!前面的襲擊者是哪個部族的獸人!?”蕾莉亞騎着坐騎向前方的什麼人喊着通用語。

“是黑石部落的餘黨!他們正從山上衝下來,我們正在發動反擊!命令你的部隊先走!我和我的人負責斷後!前方不遠處就是人類的領地,湖畔鎮。到了那裡就安全了,這裡兩邊都是山脈,不利於我們,再待下去會全軍覆沒的!”只見一個強壯的獸人頭戴有犄角的皮質頭盔,身上穿着狼皮護甲,上身除了左肩的護肩,並沒有其他的裝備。身上的肌肉上四處可以看見爆出的虯筋。

“逃跑可不是我們的專長!獸人!女獵手是最勇敢的女戰士!”

“沒時間爭論了!女人!我並不是出於好心或是蔑視,沒有誰能比我們更瞭解這些黑石獸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愚蠢的女人!如果你還珍惜你戰士們的性命,就立刻從這裡離開!真正的戰士並不畏懼死亡!但是必須死得其所!”

蕾莉亞頓時被百夫長佐漢的話振住了,因爲她低估了眼前這位軍人的頭腦,在出現意外的混亂時,這個長相粗暴的獸人竟然這麼冷靜。

“還楞在這裡幹嘛!快帶你的人離開這!Lok'tar ogar ! (無確切解釋,大致理解爲表示願爲戰鬥而死的決心)”

佐漢剛把話說完,便呼喊着騎着霜狼衝進混戰中去。

“dalninil !do'bauthin !”蕾莉亞騎着坐騎在隊伍中穿梭着,召集所有的女獵手保持陣型,從獸人們打開的空隙中向湖畔鎮的方向衝去。

“佐漢!你怎麼現在纔來!我還以爲你被那些長耳朵女人拖住了!”一個獸人狼騎兵向佐漢喊道。

“我可不能讓你們丟下我獨自享受樂子!”說完佐漢心裡想,“所以我反對讓女人上戰場。”

待到女獵手們的隊伍脫離了戰鬥後,蕾莉亞確認了一下人數,除了少數女獵手負有輕傷外,並沒有傷亡。蕾莉亞回頭看着漸漸遠去的戰鬥,雙方的獸人已經纏鬥在了一起,對於暗夜精靈來說獸人長得都是一個樣,已經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盟友,更不用說找到佐漢的身影。她的坐騎朝着後方停留在隊伍的最後,向着戰鬥中的佐漢用一顆軍人的心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調轉夜刃豹的頭追趕隊伍去了。

戰鬥中,由於是狼騎部隊,幾乎所有的獸人狼騎兵都和坐騎並肩作戰。而對方的黑石獸人也不示弱,在戰鬥中,似乎黑石獸人更加勇猛,就好似見到仇人一般。佐漢的坐騎是匹銀灰色的巨狼,就在佐漢揮舞着巨大的戰刀“掠奪者”的時候,身邊的巨狼也在撕扯着敵人的血肉。站在山脈上的黑石暗影法師們口中念着咒語,向着他們射出威力巨大的暗影箭。由於部隊的裝備過於輕便,沒有厚重的盔甲,許多狼騎兵在戰鬥中死在暗影法師的魔法下。一隻暗影箭向佐漢射來,佐漢敏捷的避開了,但接着第二發與第三發又接踵而至。百夫長手握戰刀在屍體上一個翻身躲掉了第二發,幾乎同時用戰刀的刀面擋住了第三發暗影箭。雖然暫時抵擋了暗影魔法的連續攻擊,但暗影箭卻在巨大的戰刀上留下深深的灼痕。

“用網把上面的法師拉下來!”佐漢下着命令,沒想到,攻擊力如此強大的暗影法師缺少了近戰單位的掩護,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被網套住的許多獸人法師幾乎都是摔死的,就算有些沒有摔死也在混亂的戰鬥中被敵我雙方踐踏在腳下,被踩的**爆裂。在戰鬥中,你只聽得到兵器那沉重的撞擊聲與喊殺聲,這是一場獸人之間的戰鬥,他們崇尚戰鬥,更把戰死沙場視爲獸人最高的榮譽,所以,你聽不到人類般的哭嚎聲。

隨着黑石法師的逐漸陣亡,戰鬥的天平逐漸向狼騎兵團傾斜。可是突然遠處的一個同伴向這邊呼喊道,“前方又出現一大羣豺狼人正在向這裡增援黑石獸人!”

“呵!來得正好!我的利刃還沒有嘗夠鮮血呢!”

“不!兄弟!不能在這裡停留,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我的任務是消滅黑暗之門的惡魔,死在這裡是得不到榮譽的!趁現在敵人的力量出現空虛,你帶着剩下的士兵去和女人們會和!”

“不!我的兄長!即使要走,也是你,你纔是我們的千夫長!”

“我已經走不了了,我的兄弟。快帶着他們離開,再遲就晚了!”佐漢用右手用力的按着他兄弟沾滿鮮血的護肩。他看到佐漢的坐騎已經倒地,腹部被長矛刺穿了。也不知道何時,他的兄長的右臂早已被砍斷,斷臂上綁着被鮮血染紅的粗布。佐漢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說話的力氣也不足,看來是由於失血過多。

“從現在起,你就是千夫長。”說完佐漢把他身後的旗幟插在他兄弟的背後。

“Gol'Kosh ! Kagh ! 快走!!”佐漢用強烈的語氣命令道。

就在敵人退向增援而來的豺狼人,準備發動最後一波進攻的時候,受了重傷的佐漢與20多名戰友和爲數不多的幾匹受了傷的霜狼排成一字的防線。霜狼露出兇狠的模樣,佐漢用左手提起那沉重的巨刀“掠奪者”,口中用牙齒咬着一把生鐵鑄造的匕首。雙眼緊緊的盯着野獸一般衝向他們的敵人,帶着剩下的戰士奮力衝向敵羣……

“報告長官!部落的增援部隊已經到達。不過……”三天後的傍晚,在守望堡裡,一名傳令兵匆匆忙忙的來到指揮所向守望堡指揮官報告。

“說!士兵!”

“獸人部隊的人數似乎只有兩、三百人,比先前通告的少很多。”

“哼,我早料到那些獸人和他們綠色的皮膚一樣,不值得信任。好了你下去吧。”

“是!長官。”

“等等,既然那些獸人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既然他們的酋長只派這點士兵來,那說明他們一定是個個以一敵十,他們不需要我們的保護。傳我的命令,撤掉所有獸人營地的守望堡衛兵!”

“是!長官。”

“指揮官,這樣做是否欠妥?我們剛和部落簽訂條約,這樣做是否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傳令兵走後,守望堡指揮官雷索恩•奈瑟維身邊的一位參謀小聲的問道。

“什麼不妥?!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嗎?!到底你是指揮官還是我是指揮官?!”

嚇得驚慌失措的參謀趕緊說,“不!不!卑職沒有這個意思。”

“哼!”說完雷索恩•奈瑟維走出兵營,準備“熱烈”歡迎遠道而來的增援盟友。

人類的歡迎儀式俗套又虛僞,作爲前線總指揮的雷索恩•奈瑟維進行了一番令人作嘔的假惺惺的演講,表情着實誇張。在歡迎儀式上沒有一個獸人到場。

歡迎儀式結束後,在守望堡外的前鋒營裡,女獵手蕾莉亞帶着敬意來到獸人軍營的指揮帳篷前。“站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帳篷外的獸人衛兵架起長刀攔住了蕾莉亞。蕾莉亞發現,兩名獸人衛兵的身體上還附有未包紮的傷痕,卻依然站在帳篷外堅守崗位。

“我是銀葉女獵手團的指揮官,蕾莉亞•風行者。我要求面見你們的千夫長,佐漢。”

“不!千夫長今天不想面見任何人!”一名士兵冷冷的回答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我必須面見他,我得向他表示……啊!”還沒等話說完,一個墨綠色皮膚的獸人從軍帳中出來,由於他那可怕的長相和突然出現,嚇了門外的暗夜精靈一跳。

“不!女人。你不必見佐漢了。”雖然獸人樣貌醜陋,但蕾莉亞依然可以發現他神情中帶有悲痛。

“爲什麼?他受傷很嚴重嗎?我可以讓我們的隨軍醫生替他治療。”

“佐漢死了,他在赤脊山的戰鬥中作爲一名勇士,勇敢的戰死了。”突然獸人發作起來,雙手抓住精靈的胳膊,用力的按倒在地上。“但是他的死!卻是爲了幫助聯盟,幫助無恥的人類打贏一場不屬於我們戰爭!爲什麼!佐漢爲什麼要這樣做!”

蕾莉亞感到來自獸人雙手那巨大的力氣,把她的胳膊弄疼了。精靈用手在獸人手臂的關節處的一個穴位上擊打了一下,獸人突然感到胳膊一陣痠痛,放開了她。而蕾莉亞瞬時從地上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錯了!獸人!他的死是有代價的!他保護了我們,是爲了打贏另一場更值得去犧牲的戰爭!別以爲只有你失去了戰友!我在一萬年的時間內無數次的看着身邊的戰友倒在血泊之中!我甚至看見過!親看見過!我最親的人被惡魔們殺害!被**!我並不瞭解獸人與人類的恩怨,但是,在惡魔面前所有的恩怨都可以放置一邊!至少我懂得,這個世界一切仇恨的根源,就是那些邪惡的惡魔!如果你連這個都弄不明白,那佐漢的死,就太不值得了。”

聽到精靈的這番話,獸人猛然醒悟了,就連衛兵也驚呆了。他蹣跚的站起來,反思着精靈的這番話。蕾莉亞此時看見獸人背後的戰旗,她認出了那是獸人軍隊千夫長的旗幟,

“佐漢任命你爲新的千夫長?你叫什麼名字。”

“阿拉漢。佐漢是我年長的兄弟。”

“不要讓你的哥哥失望,阿拉漢,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說完精靈轉身返回自己的營地。

“是真的嗎?霍金森!那些獸人真的只用20人就擋住了幾百人的進攻!?”

“愛德華,你就相信我吧,是一位女獵手告訴我的。當時我也和你一樣不敢相信,但仔細一想,暗夜精靈又沒和獸人結盟,爲什麼要替獸人說好話?況且據我的瞭解,獸人的軍人們可是從來不敢說慌的,說謊是要被斬首的。”

“哇哦!那會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啊!僅僅是聯想就讓人血脈噴張。嗯?”愛德華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你說是暗夜精靈告訴你的?可你又不懂精靈語?慢着,你怎麼會和女獵手混在一起的?”愛德華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着霍金森。

“別拿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可沒說是精靈告訴我的,你不知道嗎?女獵手中有一位人類女孩,叫克萊爾。是她告訴我的。”

“那又是誰告訴她的?精靈語可是很難的,人類中沒有幾個能精通。就算在暗夜精靈的部隊服役我想也不可能完全掌握。”

“她說是女獵手的指揮官告訴她的,戰鬥開始時她的指揮官曾親眼目睹了戰鬥。”

守望堡龍騎兵團的兩名軍官正在公共浴室中一邊洗漱一邊交談着。在交談中,愛德華•道格拉斯上尉不由得對獸人那種戰場的獻身精神感到欽佩。出於政治立場,他不可以,更不可能公開表示對獸人的好感,但出於軍人最起碼的認同感,還是被獸人所動容。於是在第二天,愛德華站在城堡上俯視着獸人的營地。他突然驚奇的發現,獸人的營地中竟然全是疲憊的獸人守衛,並沒有守望堡的士兵,而不遠處的暗夜精靈營地中卻到處都可見人類的守衛。不僅如此,在後勤補給與武器配備等其他方面也有着很多的不平等。這不禁讓愛德華覺得憤憤不平。

“愛德華?道格拉斯上尉!站住!”就在愛德華表情嚴肅的,走進兵營的時候被參謀長霍夫曼叫住了,“你要去哪裡?上尉!?”

“您別攔着我,少校。指揮官怎麼能這樣做!盟友遠道而來!又受到過襲擊!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們本應該爲盟友提供足夠的安全保障!他怎麼可以視而不見!?而現在,我們都做了什麼?爲什麼要區別對待!”道格拉斯上尉喘了口氣繼續說。“無論過去的歷史有過什麼,出於軍人的職責,服從命令纔是天職,但我們現在做得與《塞拉摩條約》(指部落與聯盟簽訂的停火與臨時結盟條約)相差甚遠,與結盟精神相差甚遠!”

“住口!上尉!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你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做好自己的事!”

“……!”道格拉斯上尉顯然還是不服。

“這是命令!”

“是,長官!”愛德華白了一眼霍夫曼少校離開了。

到了晚上道格拉斯上尉值勤的時候霍夫曼少校來到他身邊,愛德華一看見少校立馬敬禮。“稍息,上尉。今天上午的事我很遺憾,如果我讓你進去和指揮官理論,只會讓你自找麻煩。”道格拉斯沒有說話,“呵呵,也許你認爲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是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不像你們年輕人有血性。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中不少高級軍官也有和你一樣類似的看法,但是不要忘記,守望堡的指揮官可是“鷹派”的人,他對於獸人的看法十分極端,但也並不是不可理喻,畢竟他曾經歷過獸人的侵略戰爭,這是無法改變的歷史。歷史的仇恨在有些人的記憶中是無法被原諒的。”

“少校,我不懂政治。也沒有打算進入政界,您說的這些我不是很明白。但我只知道我們現在並沒有履行軍人的職責。拋開仇恨,僅以這些狼騎兵們在赤脊山的表現就理應受到與暗夜精靈們相同,甚至更高的待遇!他們的指揮官,軍銜大致應該與您相同,真想不到,一個帶領着一千人的千夫長,竟然會爲了掩護大部隊的撤退血戰到底,最後陣亡!對於聯盟來說,人類的高級軍官在危難之時會有這樣的覺悟嗎!”愛德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熱血沸騰。

“不,年輕人,你不能片面的比較獸人與人類。我們與他們是不同的兩個種族,有着不同的歷史與背景,崇拜着不同的宗教。不能用他們的優點來和我們的缺點相比,雖然我們的高級軍官沒有他們的勇敢,甚至還有貪生怕死之徒。但我相信,我們在其他方面彌補了這些缺點。我們有着矮人們優良的冶煉技術,可以創造出精良的兵器。我們有着暗夜精靈豐富的作戰經驗,可以在戰場上發揮出最佳的作戰效率。最重要的是我們人類,有着自己獨一無二的學習能力。相比艾澤拉斯的其他文明生物,唯獨人類的文明歷史最短,但我們卻可以在這個充滿競爭的世界上立足,而這,就叫做智慧。這種學習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兩百年,而是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經過無數代人類的積累,才創造出今天的人類文明。我們這些老傢伙代表着過去,遲早會被年輕人替代,而你,我的孩子。就是我們的未來,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人類與獸人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和平共處,但不是現在。你現在看到的不平等可比過去我年輕時看到獸人被當做奴隸‘平等’多了,你和你父親年輕時一樣,我想他從未向你透露過,過去也當過軍人。”

說道這裡,霍夫曼少校不再言語,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親切的說了一句“就快換崗了,明天還有一場大戰在等着我們。”

翌日凌晨時分,所有的部隊都整裝待發,在黑暗之門前排好隊列準備進攻。在進攻前,此次進攻的總指揮雷索恩•奈瑟維對着軍隊開始了簡短而俗套的政治動員。雖然有着不小的歡呼聲,但明顯並不是士兵們發自內心的。相反,當他結束後,獸人狼騎兵部隊的千夫長阿拉漢對着兩百多名狼騎兵大聲喊道,

“部落的孩子們!Lok'tar ogar ! 爲了佐漢!爲了部落!”

“爲了部落!!!”兩百多名獸人狼騎兵叫喊着,他們的坐騎嚎叫着,比人類的還響亮,而這樣的簡單的動員口號比任何華麗的演說都來得令人鼓舞,因爲它來自一位陣亡的英雄。

站在黑暗之門外,清晰可見黑暗之門那黑色的氣牆中間出現一個綠色漩渦,漩渦在緩慢的擴張,如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這種擴張,這就是黑暗之門緩慢的開啓過程。總指揮雷索恩•奈瑟維回到守望堡的瞭望塔上,用望遠鏡遙控指揮着戰場的局勢。前方的戰鬥則由各部隊的戰地指揮官指揮,總指揮只需要發射信號彈來決定進攻節奏。

戰鬥開始了。

先是弓弩手們一輪雨一般的齊射,讓殞坑中的惡魔受到了傷害。可誰知惡魔比想象中頑強,除了爲數不多受到致命傷的惡魔,其他惡魔立刻調整好陣型向敵人衝去,惡魔們先放出地獄犬去快速的撕咬敵人,而人類並不忙衝鋒。待到地獄犬衝到射程範圍之內,暗夜精靈的弓箭手們射出一支支利箭傾瀉在地獄犬身上。惡魔們的前頭部隊被射殺的差不多了,有些人類則開始歡呼了,按照節奏下面該人類騎士們上場了。但他們似乎歡呼的太早了,人類低估了惡魔衛士的戰鬥力。惡魔們高大魁梧,有些惡魔甚至比坐在馬上的騎士還高,在衝鋒中許多騎士不但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反被惡魔所擊倒。總指揮一聲令下,命令主力步兵衝向戰場。士兵們從殞坑的上面衝向戰場,由於坡度較爲陡峭,衝鋒的速度很快,勢如破竹。地面的戰鬥隨着步兵的加入,局勢逐漸向進攻方傾斜。但惡魔也並不想就此分出勝負,他們中那些長着翅膀的末日守衛都紛紛飛上天去,它們手中抱着巨大的鐵鍋,裡面裝滿了滾燙的油,有的鍋中由於溫度太高,甚至都冒着火苗。末日守衛們紛紛將滾油倒向人類後排的士兵,頓時間一片悽慘的哭喊聲。不過,人類也早就料到。最後一隻型號單發射上天,暗夜弓箭手們收起弓箭,跨上坐騎,手拿月刃和獸人狼騎兵、人類龍騎兵一起迂迴到後方向天空中的末日守衛發動攻擊。由於機動性很強,末日守衛們無法將滾油倒向這些靈活的女獵手、狼騎兵和龍騎兵。龍騎兵用火槍對着天上的末日守衛射擊,狼騎兵們灑出捕獸網將運氣不好的末日守衛從天空中網了下來。而女獵手則在末日守衛更換油鍋的地方發動進攻,讓地面上的惡魔不能順利的將油鍋傳遞給天上的末日守衛。

似乎戰爭的主動權一直在進攻方,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着。而就在此時,一批來歷不明的暗影法師和術士們正藉助巨大的魔法水晶柱,在遠離戰場的山谷中向黑暗之門輸送着黑魔法,隨着黑魔法的不斷增加,黑暗之門的開啓速度也在成幾何式增長。

反觀戰場,惡魔不愧爲殘忍的戰爭機器。惡魔們揮舞着猙獰的巨斧,每殺死一個敵人,就會更興奮。他們完全感覺不到傷痛,被惡魔殺死的人不是被攔腰砍成兩截就是從中間劈開,最完整的屍體應該就是那些被切掉頭顱的步兵。真沒想到,這些惡魔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力氣,甚至你都能發現一些騎士連人帶馬被砍成兩半。好在天空中的末日守衛受到了輕型機動部隊的攻擊,它們的油並不總是潑灑在敵人身上,有時會掉落在惡魔們的身上,也有時會自己和油鍋一起掉入混戰當中。儘管如此,惡魔在對抗着人數是自身3倍的敵人時也並不總是落於下風。前線的戰地醫院離戰場非常近,因爲送來的傷員無一例外都幾乎是致命傷,如不抓緊時間救治,很快便會死亡,醫生們盡力的搶救,受傷的士兵們卻希望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受到這樣的傷害簡直生不如死,可以這樣說,如果被砍掉下半身還未死的話,這樣的士兵還是有活下去的信心的。最後,即使在戰地醫院如此之近的距離還是有許多傷員在送來的路上死亡,於是,戰地醫院的負責人開始讓一些身手敏捷的戰地醫生,冒險在戰場邊緣帶着急救物品去幫助傷員。

傷亡雖然慘重,優勢依然在進攻方這邊。隨着黑暗之門開啓速度的逐漸加快,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黑暗之門打開了!於是,人類的氣勢開始下降,因爲他們覺得,黑暗之門中將會出現惡魔的援兵。俗話說兵敗如山倒,氣勢上的低落更是如此,由於惡魔的頑強抵抗,再加上黑暗之門的加速開啓,惡魔卻在不斷的砍殺中越發狂暴。原本3倍於惡魔的軍隊開始節節敗退。

“黑暗之門的開啓突然加快了,看來我們就要輸掉這場戰鬥了。指揮官。”

總指揮官雷索恩•奈瑟維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用望遠鏡看着戰場說了一句:“要是我也能夠擁有這樣一支軍隊該多好。”

戰場上,戰地醫生們仍然在冒着生命危險救護戰場邊緣的傷員。其中的一名軍醫愛麗絲•開普敦幾乎在戰鬥中救護。這樣的危險舉動最終得到了死神的回覆,就在軍醫愛麗絲準備將一名身處較深處的士兵拖到戰場邊緣的時候,一柄巨大的戰斧從側面砍來,愛麗絲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陣疾風,接着,還沒等感覺到疼痛,她的頭顱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站在不遠處的一名軍醫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尖叫起來,但是在混亂的戰場上這種尖叫幾乎聽不見。而預備兵們得知手無寸鐵的醫師被惡魔殺死後更是口中咒罵到:“畜生!狗孃養的惡魔!要讓它們付出代價!”躍躍欲試,焦急的等待前線指揮官下達衝鋒命令。可就在此時,守望堡發出了撤退的信號彈,前線指揮官讓長管火槍手做好接應的準備,站在高處裝好彈藥準備接應後撤的士兵。前線指揮官看到黑暗之門即將開啓,他知道,如果此時撤退,他們將永遠放棄對黑暗之門的控制權。等到惡魔的援兵一到,恐怕即使大部隊到達也無法奪回黑暗之門。所以他遲遲不敢下達撤退命令,

龍騎兵上尉道格拉斯等到回到後方補給彈藥的時候,突然看見戰地醫院地上的裹屍布上有一具無頭女屍。屍體的身材外型似乎是他的好朋友治療師愛麗絲,當他翻開裹屍布,帶着緊張的神情找到屍體上的姓名牌,最後找到讓他心碎的幾個字“愛麗絲•開普敦”時,他雙眼滲滿了淚水,愛德華抱着屍體撕心裂肺的慘叫着。此時的他已經被痛苦折磨瘋了,他將自己的部隊重新集合,並不是按照計劃上去進攻後排的末日守衛,而是帶着30多個身穿紅色軍服,頭戴黑色熊皮盔的龍騎兵向戰場的中心衝去,嘴裡還不停的叫喊着:“爲愛麗絲報仇!”

當他們衝進戰鬥中的時候,許多重騎兵和步兵都很驚訝,這些輕裝部隊怎麼敢衝到裡面來了?當他們看到龍騎兵後,也都逐漸產生了鬥志。而獸人狼騎兵在消滅了幾乎所有的末日守衛後,看到人類的一支輕裝騎兵竟然衝進戰鬥也都不願示弱的衝進去戰鬥。

突然一名傳令兵騎馬從守望堡奔向前線指揮部,“少校!您這是在幹什麼!您要違抗總指揮官的命令嗎!?少校!您得把您的部隊全部撤回,包括女獵手部隊!”

“那……那獸人的狼騎兵部隊怎麼辦!他們仍然在戰場上!”

“我沒有接到撤回獸人部隊的命令!您得按照總指揮官說的去做!這是命令!難道您……那是什麼?”突然傳令兵的目光朝向不遠處的戰場,這使得前線指揮官也順着他的目光轉身望去。在場的人看見一小堆紅色的騎兵在與獸人並肩戰鬥,以至於整個軍隊士氣大增。戰場上死傷已經過半,剩下的人仍然和惡魔進行戰鬥,眼看着勝利就在眼前了。

“我們衝!”

“可是少校!我們已經沒有預備兵了!”

“不!我們有,我們就是最後的預備兵!不能讓惡魔守住黑暗之門!否則更多的惡魔進入艾澤拉斯,我們的將會前功盡棄!”

“少校!我可有……”

“去他媽的命令!”還沒等那個令人厭煩的傳令兵說完,前線指揮官就帶領數十位軍官騎上戰馬,提着戰刀衝進戰鬥中去。

最後,聯軍在黑暗之門完全打開之前消滅了所有的惡魔。之後剩下的人在黑暗之門外搭建起防禦工事,用事先準備好的弩車和侏儒連發火炮對準黑暗之門的出口。之後在大部隊到達前的幾天之內,又上演了一場場血腥的惡戰。由於缺少魔法部隊的支持,許多士兵在戰鬥中喪生,等到主力部隊趕到之時,先遣聯軍幾乎已是彈盡糧絕,卻未讓一個惡魔踏出殞坑。

十三幕:輸家輸家(二)十三幕:輸家十幕:紅與黑三幕:情字何解七幕:埋葬真相十幕:紅與黑九幕:離開荊齒城輸家(三)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十五幕:被遺忘者的崛起十三幕:輸家七幕:埋葬真相輸家(四)序幕:重 生十五幕:被遺忘者的崛起四幕:愛的延續四幕:愛的延續輸家(四)十七幕:黑夜的顏色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輸家(三)九幕:離開荊齒城輸家(五)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十幕:紅與黑序幕:重 生十二幕:燃燒遠征序幕:重 生六幕:危險的旅行十二幕:燃燒遠征十四幕:兵臨城下十七幕:黑夜的顏色輸家(三)七幕:埋葬真相四幕:愛的延續紅與黑(三)三幕:情字何解輸家(二)十幕:紅與黑三幕:情字何解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紅與黑(二)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輸家(四)九幕:離開荊齒城紅與黑(三)輸家(二)十六慕:伊利丹之死輸家(四)十幕:紅與黑六幕:危險的旅行十七幕:黑夜的顏色六幕:危險的旅行十七幕:黑夜的顏色序幕:重 生十三幕:輸家五幕:伸張正義四幕:愛的延續輸家(四)輸家(五)輸家(四)十四幕:兵臨城下十六慕:伊利丹之死九幕:離開荊齒城七幕:埋葬真相十五幕:被遺忘者的崛起十四幕:兵臨城下紅與黑(三)輸家(四)十幕:紅與黑輸家(四)紅與黑(三)三幕:情字何解十一幕:無人知曉的過去輸家(四)次幕:叛徒十二幕:燃燒遠征十二幕:燃燒遠征十四幕:兵臨城下次幕:叛徒九幕:離開荊齒城輸家(四)輸家(五)紅與黑(三)四幕:愛的延續紅與黑(二)十二幕:燃燒遠征輸家(三)六幕:危險的旅行十四幕:兵臨城下六幕:危險的旅行十四幕:兵臨城下序幕:重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