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被捕,等死……在這短短几天時間裡賽特利經歷了太多自己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改變,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自己這個馬戲團小丑所處的境地恍如夢境般朦朧不清,但是在視覺上,擁有着一雙優秀眼瞳的賽特利卻很確定,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確確實實是打破奧卡修斯監牢的天花板“從天而降”的神秘啊存在,那個還在灑落煙塵和碎石的巨大洞口就是證明“事實”最有利的證據。
但是……爲什麼這兩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的少年少女會出現在這裡呢?賽特利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運轉不過來了。
“發現異端!立刻執行抓捕!遵循神聖的聖典!你們必須接受淨化,爲了絕對的秩序!爲了禁忌教廷”!
“鏘鏘”!
兩把寒光凜凜的雙手大劍被把手在賽特利牢房前的兩個禁忌騎士猛的拔出了劍鞘,伴隨着連語調都沒有半點起伏的、“淨化異端”的響亮口號,這兩個禁忌騎士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揮舞巨劍衝向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是的,在這些禁忌騎士的頭腦中完全不存在驚訝和詫異,更沒有恐懼與慌張,即使兩個敵人的“神兵天降”足夠讓任何正常人震驚無比,但是禁忌騎士們所做出的表現卻和他們在街道上發現異靈者的反應沒有任何不同——甚至於他們的利刃都是斬向敵人的肩膀位置,這些傢伙在這時候竟然還打算抓捕活口!
必須要承認……這真是太死板了。
“神羅天徵”!
“轟”!
根本沒有給任何一個全副武裝的鐵罐頭近身的機會,只見一道幾乎用肉眼都能看清楚的衝擊波瞬間憑空出現並猛的撕碎了空氣中的煙塵,兩名禁忌騎士的身體就像破布口袋一樣被狠狠拋向了最左邊的岩石牆壁,伴隨着石塊炸裂的鳴響在並不寬敞的地牢深處呼嘯,守門禁忌騎士的血肉在眨眼之間就和他們的盔甲融爲了一體。
一擊結束戰鬥,乾脆利落極了。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到達奧卡修斯監牢最深處特別牢房的少年少女正是趕來救援同(fàn)伴(piào)的卡洛斯和法琳塔,有着女孩洞若觀火的強力感知,賽特利的位置根本不需要費勁尋找,並且這所監獄終究只是一個小城市的監獄而已,所謂的“特殊監牢”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埋藏的比較深的地下室牢房罷了,所以憑藉卡洛斯越發熟練的“神羅天徵”,他們很快就接連打破三層天花板來到了賽特利的牢房走廊之中,事實上由於這一次的救援行動太迅速、太直接了,卡洛斯直到現在還沒有遇到超過三個以上的敵人呢。
“你好,賽特利先生,想來你已經知道你身爲異靈者的身份了,那麼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卡洛斯,是異靈者組織“燭火”的現任領導者,此次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救援你的生命,請問你願意加入我們並一起爲生存與自由而戰嗎?你應該很清楚,伴隨着異靈能力的覺醒,你曾經的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平靜的走到還有點發愣的賽特利面前,卡洛斯的表現顯得無比平靜乃至鎮定自若。
雖然過於年輕的容貌可能不具備足夠的威嚴,但是憑藉剛纔一出手就輕鬆擊敗兩位禁忌騎士的強大力量,即使卡洛斯年僅十五歲,但是他的“異靈者組織領導者”身份依然具備充足的說服力,這就是“力量”所展現出的最乾脆利索的效果。
當然,卡洛斯的“臺詞”都是事先精心編排好的,甚至接下來應對各種問題都有了預備好的回答,說起來可能不信,現在“少年領袖”如此“理所當然”的面無表情其實是因爲他在專心念臺詞而已…………
“燭火?異靈者組織?果不其然……異靈者們是有組織的嗎?那個……我是說很願意加入……雖然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拖後腿,但是我絕對願意不惜一切努力效忠組織,請盡情的相信我吧”!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雖然臉上掛着那副小丑笑臉的賽特安看起來完全沒有因爲自己的現狀有什麼擔憂,但是實際上從小就加入馬戲團表演雜耍的他再清楚不過一個“組織”的重要性了。
組織代表秩序,代表着安全,代表着穩定,代表着未來,不管從哪方面考慮賽特安都沒有理由拒絕加入一個異靈者組織,更何況眼前的少年少女剛剛救了他的性命。
他可不想被帶去禁忌教廷的“聖城”迎接自古以來無人生還的“淨化”,在這一個星期不到的監牢生活過程中,賽特安早就意識到在禁忌教廷統治的社會裡已經沒有自己這個“小丑”的容身之地了。
當然,僅僅只是自己離開還是不夠的,賽特安還有兩個不具備獨立生活能力的妹妹無法不管不顧,所以在斬釘截鐵的表達忠心之後,他立刻就習慣性的行了一個頗爲公正的“表演者禮節”並對眼前的“領袖”繼續詢問道:
“尊敬的卡洛斯先生,請容我冒昧的詢問一下,我們“燭火”可以收容異靈者的家人一起逃離嗎,也許您有所不知,我還有兩個年僅十二歲的妹妹留在奧卡修斯城裡,她們在這裡舉目無親無法生存,我希望可以帶她們一起離開……事實上我在家裡還留存了許多銀幣作爲存款,雖然微不足道,但是我依然願意把所有的錢財拿出來貢獻給組織”。
“…………”
“他還有兩個妹妹?”
沒有理會賽特安所言的“錢財”問題,有點疑惑並稍微側頭用目光向法琳塔傳達疑惑的卡洛斯有點爲難。
燭火組織剛剛起步,現在他最需要的是“合格的戰鬥力”加入自己,而不是“派不上用場”的負擔,如果賽特利的顧忌是父親母親又或者是哥哥姐姐,卡洛斯還可以勸他們儘快遠離成爲了異靈者的家人、帶上一筆錢離開大城市去別的地方隱姓埋名謀生,可是如果賽特利的親人是兩個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普通小女孩…………
真的可以嗎?
利用心靈的對話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想法輸送進卡洛斯的腦海當中,眨眼之間法琳塔就完成了一次思維的交流。
是的,先不說“燭火”是一個革命組織而不是一個俠客組織,就算是最正統俠客組織,它也不可能指望自己的成員會拋家棄子去追尋什麼“生存”和“自由”對不對?
或者更利益一點的說——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戰士表示自己願意拋棄曾經最重要的家人隨你亡命天涯,只爲了什麼自由和“容身之地”……你敢讓他跟在自己身邊?
忠誠的培養是一門學問,一味強調理想和口號可換不來忠誠,這個道理已經足夠淺顯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