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想不了太多了,牽招收整了一下,便出門來到了前廳。
之前陳登正襟危坐於前廳,正等待着他的到來,見牽招到來,陳登連忙起身相迎。
“遼東陳登,陳元龍,見過牽招將軍!”陳登向着牽招鞠了一躬。
“陳先生客氣了,快快請起!”牽招並沒有擺多大的架子,而是很親和地將陳登扶了起來。
這不由得讓陳登有些納悶了,牽招是想要做什麼?怎麼會對他這麼客氣?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而且他已經有了歸順之意?
“不知陳先生此來何意?”牽招行事幹脆,開門見山地問道。
“呵呵,登來給將軍指一條明路!”陳登微微一笑。
“明路?”牽招微微皺眉。
“不錯,正是明路!”陳登點點頭,“將軍難道不知,將軍如今已經大難臨頭了嗎?”
“呵呵!笑話,什麼大難臨頭?我怎麼不知?”牽招冷笑道。
“牽將軍且先息怒!”陳登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情緒!“且聽登慢慢道來!”
“哼!你說!”牽招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城外,遼東軍已經兵臨城下,牽將軍應該不會不知道吧?”陳登問,說着陳登有些玩味地看着牽招,想要看看牽招的反應如何。
“知道又怎樣?”牽招被陳登看的心中有些發毛,生怕心中的想法被陳登知曉。
“哈哈,那麼,將軍還不是命不久矣?”陳登哈哈大笑。
“笑話,我城中的這些守軍也不是吃素的!遼東軍若是敢攻城,我就敢守城!即便是遼東軍想要攻下這上黨城來也要付出代價!”牽招冷聲道。
“牽將軍,且先息怒,你可知道,遼東軍馬加起來一共有十五萬!以登看來,上黨城之中的兵力也就只有不到三萬人吧?如此大的差距,將軍可還有自信?”陳登微微一笑,分析道。
“哼,實力差距懸殊又能怎麼樣,即便是守不住,也要讓遼東軍付出代價!”牽招依舊這樣說。
“其實,將軍,這件事還有一個更好的方式去解決!”陳登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看着牽招。
“什……什麼辦法?”牽招被陳登看的有些心虛。
“那就是將軍歸降遼東,這樣的話,這件事就能夠和平解決了!”陳登微笑着說道。
果然來了!牽招心中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歸降?那不可能,我牽招不可能歸降的!”牽招大喝着搖頭。
“不,牽將軍會歸降的!”陳登現在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樣子,彷彿現在牽招已經是自己人了一般!
“哼,空口無憑,你憑什麼就認爲我牽招一定會歸降遼東?”牽招冷聲道,“今天先生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休怪我牽招的大刀無情了!”
“當然,登定能夠說的將軍心服口服!”陳登自信地笑了,“將軍所擔心的,無非只有兩點,其一,將軍手下軍士的性命與歸宿,其二,將軍治下百姓的性命與歸宿!不知道等說的對嗎?牽將軍!”
說完,陳登便直勾勾地盯着牽招,眼神之中的玩味看的牽招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終於,牽招忍不住了,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於是輕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先生分析的細緻入微,招佩服,佩服!”牽招從心底裡佩服起陳登的洞察能力,短短的這幾句話,或者是說從他來到前廳,兩人見面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只有不到一頓飯的時間,陳登便能夠猜出他心中所想。這和觀察力,分析能力還有智力是分不開的!
“那麼將軍考慮的怎麼樣了呢?”陳登接着問。
“先生還是先告訴招,招所擔心的那兩件事吧!”牽招對於歸降之事避而不談。
“首先,登想要問問將軍,將軍可知我遼東百姓的生活狀態嗎?”陳登反問,“比之將軍治下的百姓,你看如何?”
“這……”牽招想了想,他唯一得意一點的便是這上黨郡的治理,但是遼東百姓究竟如何?他也不知道!
之前聽說的也是衆說紛紜,什麼說法都有。有的說遼東就是百姓的樂園,百姓到了遼東就是去享受生活的,衣食富足,安居樂業,上下一片祥和;還有的說,遼東還不如袁紹治下,趙風爲了戰鬥,搜刮民脂民膏,爲了給小皇帝建造宮殿,強徵百姓的錢糧!
“嗯?”見牽招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話,陳登出聲提醒了一番。
“咳……”剛纔是他想入神了,“抱歉,剛剛是我想入神了,招並未去過遼東,對於遼東的印象只限於道聽途說,所以,並不知道遼東百姓真正的生活狀態。至於跟招治下百姓相比,招還是有自信的,招治下百姓應該比遼東百姓更加富足!”
“僅僅限於富足嗎?”陳登搖了搖頭,“那麼我問你,上黨郡,每家每戶都有餘糧嗎?”
“這個……”牽招搖了搖頭,有餘糧只有幾家能夠做到,若說每家每戶,牽招只能保證,每家每戶都能夠吃飽穿暖!
“登再問你,上黨城能不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陳登接着問。
牽招果斷地又搖了搖頭,開玩笑,還路不拾遺呢,能夠沒有乞丐乞討,牽招就已經很高興了!
“還有,上黨的孩童,是不是都有書讀?老人是不是都有人贍養?百姓有病有災,是不是都能夠請得起郎中?”陳登又聞了一連串的問題,但是每每問出口來,牽招都是連連搖頭。
“那麼,你還憑什麼說,遼東百姓的生活不如你上黨百姓?”陳登再度發問。
“這……”現在,牽招已經啞口無言了,不因爲別的,只因爲牽招完全被陳登剛剛所描述的情景震驚了!老有所依,病有所用,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這不是孔夫子曾經說的大同社會嗎?
難道說,遼東真的已經到達這種程度了?不,他不相信,牽招不相信這是遼東百姓的生活狀態,因爲在他看來,陳登是在照着孔夫子的《禮運大同篇》來描述的,換做是誰,都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