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銀狐給了他一記白眼,對於李浩的厚臉皮,她還不能適應,尷尬了一陣後,她看到李浩發白的鬢髮,便問道,“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李浩嬉皮笑臉道:“我成天想你啊,日也想,夜也想,醒着想,夢裡也想,就把頭髮給想白了。”
“你這人……”銀狐又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雖然她口中嗔怪,但心裡卻是別有滋味。
“你叫胡可兒?”李浩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雖然他跟銀狐發生過那種關係,但他想起來,自己還從未叫過她的名字。
銀狐點頭:“嗯。”
“那我喚你可兒吧。”李浩一臉期待地望着她。
銀狐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只是幽幽道:“師父以前就這麼叫我。”
李浩咂吧了一下嘴,這姑娘還真是低情商,這時候提啥師父呀,破壞氣氛,他緩緩伸手攥住銀狐的纖纖玉手,柔聲道:“可兒,嫁給我吧。”
銀狐聞言一愣,隨即抽回手,滿面憂傷地輕輕搖頭。
“爲什麼?”李浩有點着急。
銀狐微微擡頭,悵然若失道:“你都有那麼多妻妾了……”
“我……”李浩竟啞口無言,過了許久才弱弱道,“她們人很好,不會欺負你的,一定能跟你好好相處的,你也認識他們,在大漠的時候,你差不多都見過了。”
銀狐依舊搖頭,緩緩道:“我脾氣不好,我怕我哪一天若是與她們起了爭執,一怒之下將她們全殺了。”
李浩聞言瞠目結舌,久久不能言,過了一會兒,他長嘆一聲,開口輕聲唱道:“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偏偏換成了回憶。”然後他順勢躺在了石階上,也不顧石階有多麼膈人,就這麼睡着了。
銀狐轉頭靜靜地望着他,妙目流轉,眸中盡是柔情。
葉孟秋和狄仁傑他們一直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不敢上前來打擾李浩泡妞,再遠處,百姓們想要過來看李浩,看他們心目中的守護神,不過卻被將士們勸阻,百姓們一聽說瓊南王正在休息,紛紛自發閉嘴,不再吵鬧,城牆上有上萬人,卻一片安靜,大家全都自發地開始打掃城牆。
李浩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而且是躺在書房的牀上,李浩坐起之後立刻高聲呼喊:“可兒!可兒!”
房門立刻被推開,然而走進來的不是銀狐,而是狄仁傑。
李浩急切下牀,問:“她人呢?”
狄仁傑知道他口中的她說的是誰,取出一封信遞給李浩,道:“王爺,那位姑娘走了,這是她留下的信。”
李浩趕忙接過來,撕開信封,取出信紙,只見上面四個字:“有緣再見。”落款是胡可兒。
李浩望着手中的信,呆愣在了原地,狄仁傑見狀擔憂地問:“王爺,你沒事吧?”
李浩苦笑一聲微微搖頭,仰頭悵然嘆道:“她便好似一陣不羈清風,我……終究留不住她。”
狄仁傑聞言嘆道:“王爺也是重情之人。”
李浩笑了笑,緩緩收起信,發現身上穿着睡衣,他扒開睡衣看了看身上的傷,發現傷口都已包紮好,不待他問,狄仁傑就道:“你的傷,都是那位姑娘幫你上藥包紮的。”
“難爲她了。”李浩長嘆一聲,然後開始穿衣服,邊穿邊問,“現在城中情況如何?”
狄仁傑答道:“城中一切安好,只是孫都督受傷不輕,目前不能處理城中事務,還需要王爺你來主持大局,敵軍已經向北撤了,葉孟秋去追蹤了。”
李浩想了想,問:“盧氏那邊呢?”
狄仁傑道:“還沒有空去看。”
李浩已經穿上了衣服,道:“你立刻派二十幾個人去盧氏查探一番,看看他們什麼動靜,如果我所猜不錯,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轉移了。”
“是。”狄仁傑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李浩走出院子,緩緩活動了一下身子,睡了那麼長時間,精神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現在渾身疼,一是因爲昨天用力過度,二是因爲身上傷口太多,若是躺着不動還好,只要一走動,傷口便隱隱作痛。
李浩走出書房,來到孫博望的房間,門外有兩個守衛,一見李浩到來,立刻行禮,李浩擺了擺手,問:“孫都督在裡面嗎?”
“回王爺,在的。”那守衛恭敬回道,“林大夫正在給孫都督治傷。”
“哦。”李浩點了點頭,上前輕輕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正在給牀上的孫博望診脈,而孫博望的兒子和妻子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候。
李浩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在孫博望的兒子身旁一起等,孫博望的兒子和妻子看到李浩到來,頗爲吃驚,剛想行禮,李浩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制止他們。
過了片刻,林大夫起身微笑道:“孫大人的傷勢已無大礙,只不過近日內莫要下牀,按時服藥換藥,半個月便能康復。”
“多謝林大夫。”孫博望的兒子和妻子一起朝林大夫行禮,李浩也跟着一起朝林大夫微笑點頭,以示感激。
林大夫拱手還禮道:“莫要客氣,孫大人爲國爲民,因保家衛國受傷,老朽能爲他醫治,與有榮焉,老朽還要去替其他人治傷,不能多耽擱,這便告辭了。”
孫博望的兒子立刻幫林大夫收拾東西,然後送他出去,待他們出去,孫博望的妻子向李浩福了一禮,問:“王爺,您是不是有事找我家老爺?”
李浩點頭問:“嗯,他醒了嗎?”
孫博望的妻子點了點頭,攤手讓他上前,李浩走到牀前,孫博望張着大眼看到李浩,頓時一陣激動:“王爺,您來啦!”說着便想起身。
李浩趕忙將他按住,道:“忘記大夫的醫囑了嗎,莫亂動,躺着說便可以了。”
孫博望依言不動了,問道:“王爺,敵軍退了吧?”
李浩淡淡一笑:“放心,退了,正在往北逃呢。”
“那就好,那就好。”孫博望頓時激動得眼角出現了淚花。
李浩道:“唉,看你傷得這麼重,真的不想麻煩你,但你身在要職,有些事不得不做。”
孫博望趕忙道:“王爺您儘管吩咐,只要下官力所能及,就算是舍了這殘缺之身,也會辦到。”
“沒那麼嚴重,小事情而已。”李浩道,“待會本王會寫軍事奏報傳往朝廷,你呢,也要寫一份軍事奏報,不過看你傷得這麼重,你就明天寫吧,你身子不便,就讓別人代筆,你口述,這份軍事奏報還是挺重要的,關係着你以後的仕途,本王回長安後,會根據你的功勞,向皇上請求,爭取調你去長安。”
經過這段時間考察,李浩對孫博望還是很看好的,雖然政治能力一般,但卻是忠心愛國良臣,而且他現在已經是一府都督,若是能調回長安做京官,職位也不會低,只要自己多提點幾下,他很快便能步入朝堂政治圈,成爲自己的臂膀。
孫博望聞言感動得差點又要流淚,顫聲道:“王爺,不用等明日了,今日下官就能完成此奏報,王爺放心,此次奏報,下官一定將王爺的功績……”
李浩擡手道:“本王的功勞無所謂,畢竟本王都到了這個位置了,再往上也很難封了,功勞報大了,反而給陛下添麻煩,你如實奏報即可,別誇大。”
孫博望頓時老淚縱橫:“大唐能有王爺如此賢臣,國之幸亦!”
“都傷成這樣了,還拍馬屁。”李浩笑罵一聲,道,“好了,你安心養傷,城中之事,本王暫時代你操勞,本王先走了。”
正巧這時孫博望的兒子回來,孫博望趕忙道:“你們兩個,快送送王爺!”
孫博望的兒子和妻子一起送李浩出院門,李浩出了孫博望的院子後,直接來到府衙,先寫軍報,派人去送,接着,他又四處派人處理城中各種瑣碎事務,安置百姓,下午時分,忽然有侍衛傳報,說都督府外有五個人求見,其中一個人叫陸雲。
李浩聞言大喜過望,趕忙道:“快快請他們進來!”那侍衛趕忙領命去了。
李浩將衙堂內所有人都打發出去,堂上只剩他一人,沒過多久,只見陸雲、陳鬆、朱瑞環、飛鷹還有林定坤一起走進了衙堂。
“拜見王爺!”五人見到李浩安好,均都激動不已,飛鷹的聲音已經有點發顫。
“都免禮,自家人還這麼拘禮。”李浩開心地上前擡起他們的手,道,“讓你們一路趕來,辛苦了。”
飛鷹激動無比道:“爲救王爺,不辛苦,飛鷹營救來遲,王爺恕罪。”
“罪什麼罪。”李浩笑呵呵地擺手,忽然又肅然問,“對了,大軍呢?”
飛鷹道:“王爺放心,此次我們只帶了五千人來,林定坤帶了五百特種兵過來,不過路上遇到阻截,損失了近千人,聽說幽州兵困已解,我便將他們安置在了城南的山林裡。”
“那就好,委屈他們了。”李浩聞言澀然道,“他們爲國效力卻還要像老鼠一般東躲西藏,實在太委屈了,終有一天,本王要讓他們光明正大地爲國而戰。”
“多謝王爺!”
“好了,廢話不多說。”李浩道,“林定坤,派給你一個緊急任務,你速帶五百特種兵向北追擊蠻夷殘軍。”
“是!”林定坤沉聲領命,轉頭就一陣風似地往外奔去。
然後,李浩問向陳鬆:“陳鬆,我家的夫人們可安好?”
陳鬆拱手道:“王爺放心,陳海近帶着兩百特種兵護送夫人們回長安去了。”
李浩擔憂道:“他們不知道我遇險的事吧,若是知道,只怕她們要瞎操心了。”
陳鬆微笑道:“這點輕重我還是拎得清的,沒有告訴他們,我接到消息後,就說忽然接到你的命令,有重要任務,然後便帶人來馳援了,沒有告訴她們王爺你兵困幽州的事。”
“哦,那就好,你做的對。”李浩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陸雲忽然道:“王爺,我們途中遇到我師叔了,他帶着兩千黑衣騎隊阻截我們,而且,他們還有一門大炮!”
“是他!”李浩聞言渾身一震,忙問,“結果如何?”
陸雲笑道:“自然是我們贏了,不然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而且……我們將那門大炮搶過來了。”
大炮搶回來了,開心吧,別開心得太早,如果李浩太強,敵人太弱,還有意思嗎?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