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8點半左右,學長被赤沼的電話叫到拼門之間。”邊說話,佐木邊步入鐵門內鎖上。
“咣咣”,深色西裝的龍之介雙手握着銅色門把,嘴巴緊抿,試圖往外拉,但沒有成功,“確實是上了鎖。”
“好了,請你們出去把鑰匙拿過來。”隔着厚重的鐵門,音量降下不少,“首先是由紫乃女士取下鑰匙串……”
“咚咚”,金田一和龍之介兩人急匆匆地跑出去,沾着汗液的白色襪子在木地板上留下淺淺的印子,在存放鑰匙處,扮演巽紫乃的金田一踮起腳取下老舊環形的鑰匙串,隨後龍之介一馬當先地推開旋轉門,回頭看了金田一一眼,只見後者在門口停頓了下,片刻後,高中生攥着鑰匙串跟進到內部走廊。
“哦……竟然是這樣……”旋轉門外觀看的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外面怎麼了?”困惑不已的龍之介聽到了外面紛紛的議論聲,雖然他希望出去問個清楚,但在金田一的推搡下還是繼續往前回到了鐵門前。
“鏗鏗!”擰了擰門把,還是紋絲未動。
“門還上着鎖,沒有絲毫奇怪的地方?”他的眉毛攪動在一塊,心想,“那剛纔外面的討論聲是??”
“好了,我們把鎖打開吧。”金田一擡手亮了亮手中的鑰匙串。
龍之介的思緒被拉回現實,重重拍了拍門,躁動不安地朝門內吼道:“真是的,愚蠢至極,喂,佐木,這樣子真的能逃出來嗎?”
裡面沒有人迴應。
幹愣了下,他被金田一輕輕推開。
躬身,金田一捏住一把鑰匙,插入幽黑的鑰匙孔中,旋轉。
鎖把往下一壓,龍之介迫不及待地推開沉重的鐵門。
明媚的陽光透過小鐵窗洗在暗沉的地面上,房間裡面空無一人。
“什麼?”龍之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圓眼睛問道,“人呢?”
“我在你後面。”“咚咚”,佐木在他背後用墨傘敲敲地面。
個頭較高的西裝男人猛然回頭,不敢置信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奧秘就在旋轉門上。”拿着和金田一手中一模一樣的鑰匙串的佐木指指身後的旋轉門,解開了龍之介的迷惑,“要實現這個手法,首先需要事先製作好假的鑰匙串,在金田一和巽夫人離開這裡去外面取假鑰匙串的過程中,仙田猿彥從房間裡走出,用真的鑰匙串鎖上房間,僞裝成密室,然後,他走到旋轉門的後面等着……”
“等?”龍之介低頭重複了一遍。
“等金田一和巽夫人回來,在金田一學長着急推開一側旋轉門的同時,仙田猿彥從另一側剛好出去。”
“這樣,他不就看到巽……紫乃了嗎?”龍之介的目光從心事重重的女人的臉上掠過。
“沒錯,這當然是他們的計劃,在仙田猿彥出來後,兩人迅速交換了下鑰匙串,然後巽紫乃纔拿着真的鑰匙串走進旋轉門內,以上就是密室的真相。”將手中的鑰匙串遞給美雪,佐木彈了彈額前的頭髮,轉身質問巽紫乃,“夫人,如何,現在還準備掙扎嗎?”
“可是,如果金田一沒有和巽紫乃一起出去拿鑰匙的話……”
“不管如何,她都會以某種理由將學長一同支走的。”
寬鬆的衣袖不斷抖動,紫色和服的巽紫乃神色漸漸崩潰,她抱着頭順着牆壁漸漸蹲下,滿臉彷徨無助的樣子。
“現在我倒是很好奇,龍之介究竟是你什麼人,要爲了他不惜聯手仙田猿彥來除掉非親生兒子的徵丸!”佐木知道眼前的婦人當下很脆弱,但是,願意狠下心來殺掉養了十八年的“兒子”,實在不太可能是一般的理由。
“紫……紫乃!”眉毛擠在一堆,面色同樣痛苦的劍持勇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任誰看到自己青梅竹馬的發小成爲殺人犯,都會覺得五味雜陳,他甚至開始懷疑巽紫乃喊他來的動機。
“畢竟……畢竟徵丸不是我的親生兒子,而龍之介他纔是我的親生兒子!”她豎起雙手,以手覆面,艱難地說道。
“啊?!”
大家異口同聲地驚呼。
“徵丸是我們的親生兄弟?!”巽萌黃驚訝不已。
“徵丸是那個……那個性格古怪孤僻的女人——巽綾子的兒子。”
“你會告訴我們的吧?究竟發生過什麼?”佐木語氣稍緩。
等到巽紫乃情緒穩定後,說要換個環境慢慢說。
於是衆人來到大屋的會議廳,坐在軟墊上,傾聽巽紫乃訴說往事。
“那是我15歲那樣,父親身負高額的債務去世了,從那以後,我和母親過着連衣服都穿不暖的日子,我拼命學習,希望能擺脫這種悲慘的遭遇。
“後來我考上了縣上數一數二的高中,在那裡我遇到了綾子,她是個資本家的女兒,總是以自己爲中心,也許是看我不起眼,她處處欺負我。
“之後母親也成了不歸之人,因爲繳不起學費,我不得不輟學去打工,來養活自己,那時的我實在想找個人依靠……可偶然接近了我的男人在知道我懷孕之後,立馬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回憶起年少的過去,
“也許那時候你就不該生下來。”志鳥村的大拇指按在鋼筆上,唏噓道。
“呵……他畢竟是我生命的延續……大着肚子的我走投無路,不得已來到醫院,卻遇到了同樣待產的綾子,那個女子穿着華麗的衣服,身旁有傭人伺候,她嫁入了飛驒豪門,雖然我有所耳聞,但真正看到的時候,我才驚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如此大……”她的眼神裡盡是對命運不公的怨恨。
“有些人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期冀卻不一定能到達的終點。”佐木莫名感慨。
“我悄悄生下一個男嬰,來到嬰兒房的我,爲了讓他不要遭受和我一樣的命運,鬼使神差地,我萌生了將手中男嬰與巽家男嬰對換的念頭,以此作爲對那個女人的報復!”她的面部閃過片刻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