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來到鰲山監獄,按程序,在接見室見到了蕭寒,人當場就炸了。
“他們在裡面對你動手了?”寧宇看着渾身是傷的蕭寒,瞪着眼珠子吼道。
蕭寒看到兩位大哥,心中再多的苦也一掃而光,咬牙道:“沒事,我熬得下去!”
“熬你妹,你現在這個樣子,能熬過今晚都難說!”風野也扯着嗓子吼道。
這時一名獄卒走了過來,用木棍敲着大門,板着臉冷冷的道:“請保持安靜!”
“你什麼意思?我弟弟被人打了你裝作看不見,我們說話大聲一點你跟我扯犢子,信不信我今晚就關顧你家,讓你爸教你怎麼做人做官!”風野站了起來,衝着那獄卒吼道。
那獄卒瞥了一眼風野,又看看渾身是傷的蕭寒,灰溜溜的退了回去,不敢再過問。
“這事得馬上處理,否則你活不過今晚,告訴我,動手的那個叫什麼?”寧宇雙目赤紅非常着急的問道。
蕭寒這時能夠深刻感受到兩位大哥的關心,眼淚直接涌了出來,哽咽道:“是個叫劉青的人,說是劉耀的親表弟。但這裡面有些官應該已經倒向了莫家那一邊,如果很難,哥就不折騰了,我認了。”
啪!
寧宇一聽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吼道:“你啥意思?認爲哥沒能力了唄?你跟錯人了唄?”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咱們現在底子薄,根本沒能力跟他們硬拼,今天武子和塵子沒來,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我真的不想讓我尊敬的大哥爲了我而出事!”蕭寒揚起倔強的臉,哭道。
“草你媽的,當小弟的都開始操當大哥的心了!我他媽要不要把位子騰給你你來做大家大哥啊?哈?”寧宇氣得渾身顫抖,直接咆哮道:“我沒有倒下前,擋在前方的荊棘我都會斬開,你們只需按照我的意志活下去就可以了,知道嗎?”
蕭寒聽了頓時淚崩,這個硬漢這時哭得就像個孩子。
“我帶你出來,就他媽吃一頓好的,之後就坎坷不斷。但你要相信,要死也是我們兩先死,你前面還有武子塵子,還輪不到你!”風野眼睛通紅,這三個小弟,他是又愛又恨啊。
“我知道了。”蕭寒重重的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再忍一天。明天,最遲明天,我就會讓你這個案子有個完美的結果!”寧宇鏗鏘有力的道。
……………
寧宇走出鰲山監獄之後面色陰沉到極點,隨後他直接給李捕頭打了個魂話,道:“李捕頭,有時間不?天氣這麼熱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咱出去溜達溜達一下唄?”
“溜達個啥啊,公幹着呢?”李捕頭沒好氣的道。
“公幹?你這話說得很讓人產生歧義,我還以爲是公費幹 小姐呢!”寧宇笑嘻嘻的道。
“草,公幹就是爲公家辦事!”李捕頭無語,道:“咋了,沒事你也不找我,今晚又要在亂墳崗約一戰啊?”
“瞧你這話說的,昨晚我那是爲民除害,那可是殺手組織,知道不?我這還沒跟你申請兩袋米呢,你咋就怨起我來了。”寧宇賤賤的道。
“別扯沒用的,說事,說事!”李捕頭煩操的道。
“鰲山監獄你有認識的獄卒不?”寧宇眯着眼睛問道。
李捕頭沉默了一會,道:“有是有,但你得把事說明白了。”
“我想讓他給一個犯人帶句話,通過魂器。”寧宇道。
李捕頭想了一下,道:“我明白了,你等我魂話吧。”
“那行,回頭你約上他,我當面表示感謝。”寧宇認真的道,說完他便掛了魂話。
“我們去哪?”坐正駕駛位置的風野瞥了一眼寧宇,他現在可是越來越佩服他了,什麼人只要跟他一接觸,他都能把關係網鋪開。
“監獄裡頭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反正都是死,也不在乎身上多一條人命。寒子今晚肯定凶多吉少,一道保險還不夠,等下你去典獄長家一趟,地址我讓老關給你,不要硬來,委婉一點。”寧宇想了一下道。
“好!”風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對他來說幹這種事再熟悉不過了。
“都是見招拆招,等咱的人齊了,我要讓他們十倍百倍的還我們!”寧宇惡狠狠的道。
隨後他撥通了一個陌生魂話,交代了幾句便掛了。
風野也沒有多問,對他來講,習慣了執行而不是決策。
鰲山監獄離市區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寧宇在一個靈車站下車後便直接打個靈車的士前往怡情苑,而風野則直奔典獄長的家而去。
………………
晚上八點。
一輛破舊的麪包靈車停在一個有些老舊的小區邊上,然後車上下來一箇中年人以及兩個年青人。
那小區沒有門崗,是那種開放式的,樓齡起碼也要四五十年了。
中年人吸了一口煙便提着一袋東西朝一棟樓房走去,後面那兩人邁步跟上。
如果許東還活着的話肯定能夠認出這夥人就是當初在醫院門口乾死他的那幫人。
“確定是這裡嗎?”中年人問道,此人是一夥職業殺手的頭,人稱老鬼,非常厲害。
“沒錯。我在百匯酒吧順藤摸瓜問到的,他奶奶就在上面。”一個年青人道。
“那行。這次只是讓人家打個魂話,消停一點。”老鬼叮囑道。
“草,這種買賣也太好賺了,看來咱們得多跟那小子親近親近!”另外一個年青人道。
“別廢話了,那小子比關雲長野心還大,以後的活肯定不輕鬆,咱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省得進退兩難。”老鬼煩操的道。
這時他們已經上了六樓,老鬼直接敲602單元的大門,不一會,一個老奶奶打開了大門問道:“你們找誰?”
“我們是劉青的朋友,他託我們過來看看你。”老鬼和顏悅色,手裡提着一大袋水果。
“是小青朋友啊,進來吧,他都好久沒有回來看望我了。”老奶奶非常的開心,打開門讓那老鬼他們走了進去。
老鬼掃了一圈屋內,發現沒有其他人,心情頓時輕鬆很多。
“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老奶奶招呼老鬼他們坐下,然後就去倒水去了。
“老奶奶,不用麻煩了,劉青想跟你通個魂話,你打一下唄。”中年人笑道。
……………
鰲山監獄。
劉青看着躺在牀上已經睡着的蕭寒,嘴邊冷笑不止。
他這屋除了蕭寒全是死刑犯,而莫家已經答應他只要幹掉蕭寒,他們就會定時給他奶奶匯一筆錢,直到他奶奶老死。
這買賣用腳趾頭想想都值,因爲他進來前就是爲了給他奶奶過上好日子才犯案的。
“生前死後都不能讓我奶奶過上好日子,灰飛煙滅纔可以,看來這就是命啊。”劉青摸着牀底白天悄悄打磨好的一塊石頭碎片,在黑暗的牢房裡瞪着嚇人的眼睛。
其他四個犯人也清楚將會發生什麼,但他們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劉青悄悄下牀,假裝自己上廁所,然後慢慢走向蕭寒。
劉青此刻面容扭曲,滿臉戾氣,他瞪着血紅的雙眼,經過蕭寒時手中的那塊尖銳石片就要朝蕭寒的太陽穴刺去,但這時門外面突然響起激烈的敲擊聲。
劉青一震,猛然回頭。
“劉青,你奶奶魂話!”門外邊一個獄卒從一個小窗口盯着屋內的劉青,冷漠的道。
劉青虎軀巨震,奔過去把耳朵貼在鐵門上,魂話那邊響起了那個老奶奶的聲音道:“小青,你現在在哪啊?你有三個朋友今晚過來看我了,還給我帶來了水果,回頭你得好好感謝人家啊!”
劉青熱淚盈眶,哽咽道:“知道了奶奶,你注意身體,我很快就回去看你!”
“那行,你在外面小心一點,離那些壞人遠一點,生前你就是被他們害死的,死後你得長點心眼,知道沒?”老奶奶叮囑道。
“嗯。”劉青這時已經淚崩,是的,他對別人可以鐵石心腸,但無論再怎麼邪惡暴虐的人心裡頭總會有一處疼痛的地方,那裡存放着他或她最在意的人。
風野存放着他的奶奶,寧宇則存放着姬如雪,無論他們如何改變,初心卻是永不會變。
門外邊的獄卒不發一言,直接掛了魂話就走了。
驚醒過來的蕭寒平靜的看着這一切,他已經反應過來,剛剛他真的在鬼門關裡頭了。
劉青回頭看了一眼蕭寒,頹然的坐到自己牀上,道:“你讓你的人放過我奶奶,我的命你隨時可以取!”
說完他便將那塊石片朝蕭寒丟了過去。
蕭寒目光冰冷,他撿起那塊石頭,一字一頓道:“我有兩位哥,我只爲他們殺人,不會爲自己殺人,所以我不會殺你!”
牢房內的其他五人聽了全部動容。
這才稱得上赤膽忠心啊!
…………
風野驅車來到鰲山監獄典獄長的別墅門口停下。
靈車開着雙閃,他人則倚在車門上,抽着煙,除此之外,他沒有再幹其他事。
別墅內的典獄長通過窗戶看着外面的風野,眉頭緊蹙,眸內盡是殺氣。
他剛發現風野的時候完全按捺不住內心的滔滔怒火,但當一個時辰之後,風野保持那個姿勢站立了一個時辰愣是一動不動,他就開始有點煩操了。
而當再經過一個時辰之後,風野依然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這就讓他幾乎到了崩潰邊沿,內心感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因爲風野已經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我很有耐性,也很有毅力,就看你或你家人擋不擋得下就完了。
“你走吧,這事我不會再管!”典獄長衝着樓下的風野吼道。
“謝了!”風野灑然一笑,便直接上車,驅車離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草,莫家這是招惹了怎樣的瘋子啊!”典獄長眉頭緊蹙,狠狠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