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者,天下之大阻也,乃九州險地!八仙之一韓湘子曾有詩感嘆“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巍峨秦嶺山下,有一個李姓佔多數的小山村,人稱小李莊。村裡的人生活在秦嶺山中,幾近於外界絕緣,而近年來,皇帝窮兵黷武,使得這裡也受戰火牽連!
和大多數少年不同,李一帆略顯呆滯,老實的有些過頭,要不是因爲他天生有一股蠻力,還真沒多少孩子待見他!
李一帆的母親李寡婦時常爲她的這個傻小子擔憂,特別是從李一帆十二歲那年空拳打死一頭耕牛後,李寡婦對他的管束就更加嚴格了!
爲了讓兒子少惹禍,李寡婦給兒子定了一個規矩,“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動手打人”,因爲李寡婦知道,以兒子的力量,不打則已,打則必死!
所幸李一帆是個天性純良的孩子,就算是有人欺負他,他也都憨憨地一笑而過。只有那些曾經想對他母親耍流氓的痞子,見到李一帆像見到瘟神一樣,因爲他們親眼見識過李一帆的恐怖!
“娘,我趕集去了!”天還未亮,李一帆就早早爬起!
因爲今天對他來說是個大日子,因爲他要到街上重新買一把斧頭!
以李一帆的蠻力,家裡之前的斧頭,好似紙片一樣輕,砍起柴來極其不順手,而李家又窮途四壁,在賣了半年乾柴後,好歹是攢夠錢了!
草草的扒了幾口飯,李一帆便扛起昨天從山上打的柴火,鬥志昂揚地朝鎮上衝去!三十餘里的路程,李一帆一路之上幾乎沒有怎麼歇息,徑自來到了一家酒館,將自己肩上的兩捆柴賣了出去後,就硬着腰板在大街上轉悠,回去也好跟娘說,今兒又見到什麼稀罕事兒了!
在李一帆找到一家鐵匠鋪後,卻悻悻地發現兜裡的錢不夠用,不知不覺這半年斧子的價格漲了,就在他頗有些悵然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高喊。
“站住,你個小偷,居然敢偷本大爺的東西,老子抓住你,一定扒了你的皮!”李一帆回頭,卻看到一個身穿杏黃色錦袍的青年在追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那少年跟自己相差不多的樣子,只是自己要比那少年高出一頭。
“砰!”李一帆猛地回頭,卻看到那少年一下子撞在了自己懷中,李一帆頓時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悶,“哼!”李一帆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同時一把伸出,抓住了那少年的手臂。
那少年吃驚的看着李一帆很是惱怒,卻是死活也掙不開李一帆的大手,不時地回頭看看那錦袍青年,神色更是大變。
“快放手,不然他會殺了我的!”那少年急忙叫道,同時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掰開李一帆的大手。
李一帆搖了搖頭,臉上帶着一種憨厚的微笑。那少年掰了半天卻發現李一帆紋絲不動,驚恐地回頭一看,卻見到那青年已經到了自己背後,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後心,將自己提了起來。
而李一帆也在這個時候鬆開了自己的大手。那少年並沒有理會李一帆,而是噼裡啪啦的恨恨地抽打着那少年,李一帆看的有些心驚,連忙後退了幾步,脫離的人羣。李一帆不敢在待下去了,慌忙轉身就要出城。
“站住!”一聲厲喝在李一帆的背後響起,李一帆的心中不由得一顫,停在了原地,回頭怔怔地看着那青年。
“對,就是你!小子,偷了老子的東西,還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過來,給大爺我磕個頭,大爺今天就饒了你!”那青年十分囂張,一手理了理自己杏黃色的錦袍,一手隨意的將那小偷少年丟在了一邊,不再理會!
“我沒偷你的東西!”李一帆甕聲甕氣的解釋,可是那青年卻不相信,一步步走向李一帆,此時那些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李一帆和那青年圍在了當中,李一帆想要逃走,卻根本沒有路,李一帆不明白爲什麼那青年會放過那小偷,而說自己是小偷。
眼看着那青年一步步逼近,李一帆只能一步步後退,就在這時,李一帆的手臂似乎被誰抓住了,李一帆大驚,就想要刷開那手臂,可是卻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還不快走,等什麼呢你!”李一帆聽着有些耳熟,低頭一看,可不正是剛纔的那個小偷。
李一帆此時也管不了其他的什麼了,一矮身,從人羣中鑽了出來,直奔那城門而去,憋足了勁兒一通狂奔,只覺得耳畔呼呼的風聲,沒有多久,從身後傳來一聲氣喘吁吁的聲音:“哎……你……等等……我呀!”隨即又傳來不斷的咳嗽聲。
李一帆停住了身體,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到那小偷正一手拍着胸脯的在那咳嗽呢,李一帆也不好在繼續往前跑了。
那少年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跟前,撇了撇嘴道:“看你這麼大個子,怎麼這麼膽小啊?跑那麼快,也不等等我!”
那少年抹去自己額前的亂髮,李一帆這才發現那少年長得很是俊俏,只是臉上帶着一些污垢,而且還帶着一種不正常的蠟黃色。
李一帆咧了咧嘴,問道:“那人爲啥放過你,說我是小偷啊?”
那少年一聽,頓時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哎,我說大個子,你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啊,這都不懂啊,我這一招就叫做移花接木,怎麼樣?不錯吧!要不是我,你肯定被那傢伙抓住了!”
李一帆笑着說道:“謝謝你啊!”隨即李一帆看了看那天色,已經快到傍晚了,於是便說道,“我要回家了!”說完轉身向着小李莊的方向走去。
“哎,你別走啊!”那小偷急忙跟上李一帆,一邊說道:“你回家這麼早幹嘛?在多玩一會兒嘛!”
“不了!我娘在家等我呢!”李一帆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同時問道,“你不回家麼?天已經晚了再不回家,你孃親也會擔心你的!”
那少年頓時停下了腳步,神色有些異樣,李一帆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於是停下了腳步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