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雲水僧

壓制。

全盤壓制。

大叫驢光溜溜的頭皮上放出的祥光,就如朗月清輝,清清淡淡、勻稱素雅,可是內中威能卻沉重如山,好似有萬佛震怒,舉起了須彌寶座當頭砸下。

剛一接觸,長安放出的《血魔典》中大神通‘噬魂血光’就好似遇到天敵一樣,威力衰減數倍,被祥光壓得喘不過來。

‘嗤嗤’幾聲,血光被壓制得煙火氣全無,祥光迅速逼近到長安面前。

長安嚇得魂飛天外。

大叫驢放出的祥光中,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尋常人聞到了,只會覺得心神寧和,全身每個細胞都舒服安寧,好似充滿了能量。

偏偏長安聞到後,從鼻腔到腹內,全身好似被烈火焚燒一般。

長安更有一種錯覺,他好似被硬生生灌了一桶熔化的黃金汁水,滾燙的金液燒得他五臟稀爛,痛得他靈魂亂跳,恨不得破開命池、破開頭骨飛出體外。

只是嗅到檀香味都如此痛苦,若是被祥光裹住了身體,那還了得?

長安瞬間明白了大叫驢祥光的來路。

和六道宮的那羣禿子一樣。

曾經長生教和六道宮是多年死敵,長生教的好多神通秘術,天生就被六道宮的功法剋制。有時候,長生教的一些命池境的長老,都會被六道宮半步命池境的高手反制。

長安見識不凡,知道六道宮是太古佛門傳承。

佛門,是一切邪祟的天然剋星。

《血魔典》比長生教的功法邪惡百倍,受到的佛門功法的剋制更甚。

“死禿驢!”長安心頭一股惡氣衝了上來,朝着大叫驢就是一聲咒罵。

咒罵聲中,長安胸口衣衫爆開,一面血淋淋的旗幟翻滾着飛出,‘嘩啦啦’一下猛地展開,一道道粘稠的血光伴隨着漫天淒厲的哭喊聲衝了出來,迅速迎上了大叫驢放出的祥光。

“耶,你怎麼知道我外號禿驢?”大叫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一開口,赫然口吐人言:“你看,我是禿子,又是一頭驢子,‘禿驢’一詞,妙不可言啊!”

長安胸口分出的血色旗幟顯然是一件異寶,方圓數十丈的大旗化爲一片血雲懸浮頭頂,一道道血光從血雲中衝出,和祥光相互僵持。

祥光的殺傷力依舊巨大,但是血雲中放出的血氣綿綿不絕。

粘稠的血光不斷被祥光化爲烏有,但是血雲中衝出的血氣過於熾烈旺盛,祥光居然被逼得一點點的不斷向後倒退。

“佛門賊禿……你能奈我何?”長安看着大叫驢放出的祥光不斷被逼退,不由得生出一縷傲然之意。他瞪了一眼大叫驢,同時看了那圓滾滾的女子一眼。

頭皮光溜溜,全身圓滾滾的女子逐月神色肅然,雙手握刀,四平八穩、慢吞吞的向長安劈出了一刀。

相隔數十里。

揮刀的速度如此的慢。

長安譏誚的笑了起來:“這女人,也是個不曉得事的……這刀……不是這麼用的。”

身爲長生教教主,長安頗以爲他有教訓一下敵人的義務和資格。

下一瞬間,長安一聲慘嚎。

沒有刀光,不見刀芒,更沒有半點兒破空聲響,長安的身體突然攔腰折斷。他的傷口斷面光滑如鏡,不見絲毫血色,反而有一層淡淡的金色琉璃光附着在傷口上。

下一瞬間,金色琉璃光‘轟’的一下爆發開來,大片金色琉璃火焰附着在長安的傷口上熊熊燃燒,長安的上下兩截肢體彈指間就被燒掉了一尺多長。

‘啪’的一下,長安兩條大腿從石柱上墜落,一左一右的在地上面彈了兩下,蹦躂出去了數十米遠。金色琉璃火閃了閃,兩條大腿就化爲青煙飄散。

長安的上半截身軀猛烈燃燒着,火焰迅速燒到了胸膛部位,眼看着就要燒過心臟,就要將他上半身也燒成青煙。

一聲慘嚎,長安手一招,空中的血雲猛地落下,化爲血色旗幟包裹了他的傷口。

滾滾血光翻卷而出,金色琉璃火迅猛燃燒,將一道道血光煉化殆盡。

血色旗幟劇烈的蠕動着,猶如活物一樣發出尖銳的鳴叫聲。無數血光翻滾而出,僵持了足足一個呼吸的時間,硬生生將金色琉璃火徹底熄滅。

“你們,該死!”長安猛地擡起頭厲聲尖叫。

‘嘭’,‘嘭嘭’,‘嘭嘭嘭’!

大叫驢的兩個前蹄狠狠的踹了下來,長安的腦袋劇烈的甩動着,本來就不成形的面孔更是被踹得稀爛,整個腦袋看上去簡直猶如一個破爛的瓜果。

血色旗幟放出滾滾血雲擋住了大叫驢頭頂放出的祥光,包裹着長安的小半截殘軀化爲一道血光。

千丈長短的血光驟然一閃,瞬間到了那數萬幾乎被吸乾了全部精氣的青年男女上空。

“孽障!”逐月瞳孔變成了一片暗金色,她再次舉起幾乎和她身高等長的戒刀,又是一刀劈下。

血色旗幟晃了晃。

數萬皮包骨頭的青年男女身體炸開,體內最後一點血氣飛了起來,迅速融入了血色旗幟中。

“罪過,罪過!”逐月和大叫驢同時哀嘆了一聲。

長安突然擡起頭來,勉強張開稀爛的嘴巴,從嘴裡吐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血色珠子。血光奔涌的珠子急速的旋轉着,虛空中一道無形無跡的攻擊突然降臨,血色珠子表面的血光‘轟’的一聲炸開。

‘叮’的一聲脆響,血色寶珠好似被重刀劈砍一樣,向後飛退了老遠一大段距離。

地面上,那些青年男女體內飛出的血氣沒入了血色旗幟中。

長安露出了多年酗酒的酒鬼突然嚐到絕世美酒的快意表情,他歇斯底里的仰天尖笑着,僅剩下的小半截身體劇烈的蠕動起來。

血色旗幟急速舞動。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大叫驢和逐月化身流光向長安飛來的時候,血色旗幟猛地張開,他的身體已經重生完成,新生的肌膚白淨細嫩,幾乎半透明的肌膚下無數細細的血色紋路在急速蠕動。

不僅是被燒掉的身軀修復完成,長安被踢得稀爛的面門也快速癒合,依舊是一張俊俏邪異的面龐。

“爾等,能奈我何?”長安反手召回血色寶珠握在手中,朝着逐月和大叫驢嘶聲挑釁道:“我是天選之人,天命在我!”

“天選之人?”逐月一個閃爍就到了長安面前,右手一揮,一刀向長安的脖頸劈了下來。

“呵呵,你這種不知道死活,莫名其妙的傢伙,這些年,姑奶奶……罪過,罪過,這些年,貧僧見得多了。”逐月的語速極快,眼皮一眨的功夫,就是一長溜話噴了出來。

但是比她說話速度更快的,是她揮刀的速度。

之前兩刀,她慢吞吞的揮刀下劈,那慢得離譜的揮刀速度,似乎才匹配她圓滾滾的身材。

可是眼下,逐月揮刀的速度簡直猶如暴風驟雨,眨眼的功夫,她連續揮出了十八萬刀。

刀光拉成了一縷縷極細的光線,一縷縷極細的光線編織成了一張碩大的光網,然後光網很詭異的,從四面八方向長安圍繞了上去。

長安嘶聲長嘯,他手中血色寶珠放出大片血色火焰,一個極大的血炎罩子死死裹住了他。

瞬息間的功夫,十八萬刀劈在了血炎光罩上。

一聲悶響,血炎光罩轟然粉碎,炸成了無數血色流螢向四面八方飄散。

長安的身體也轟然炸開,被刀光切成了極細、極細的,比芝麻粒還要細小數百倍的小顆粒。

長安嘶聲尖叫着:“你毀我道體!”

一道血光從長安粉碎的身軀中衝出,淡淡的,朦朦朧朧的,看上去和長安生得一般無二,分明是他在命池中孕養的靈魂。

長安突破命池境也沒多少時間,他的靈魂並沒有本質上的脫胎換骨。

只是因爲修煉了《血魔典》,長安的靈魂也變得邪氣森森,血淋淋的看上去很是猙獰可怖。

血色旗幟一把卷起了長安,伴隨着淒厲刺耳的尖叫聲,一團團血光、血雲、血火不斷注入長安的靈魂。他粉碎的身體更是炸成了大片血霧,快速的被他的靈魂吸納進去。

“嗯?放棄道體,凝聚魔軀?好高明的魔道功法。”逐月冷哼了一聲:“不過,在姑……貧僧手上,還敢如此膽大妄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逐月原本就圓潤的身軀頓時變得好似一顆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剛剛衝過來的大叫驢張開嘴,朝着長安噴出了十二道明亮的祥光,在長安還沒成型的魔軀上破開了十二個碗口大小的窟窿後,大叫驢轉身就走。

長安的魔軀被祥光破開,他發出痛苦的尖叫聲。

但是血色旗幟不斷的噴出血光、血雲和血色火焰注入他的靈魂,洞穿的傷口急速蠕動癒合。長安得意洋洋的笑着:“罷了,罷了,區區肉身,不要了又如何?本教主一直無法下定決心,是否鑄造無上魔體,還要感謝你們,幫本教主做了決定。”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長安無奈、同時又帶着一絲得意的笑道:“可惜了,在魔體大成之前,本教主,再也無法享用那些嬌滴滴、水靈靈的小丫頭了。”

逐月已經蓄勢完成。

她身後突然一輪明光浮現,明光中一頭烈焰雄獅呼嘯着衝出,然後猛地張開了嘴。

逐月也張開了大嘴。

‘嗷~~~~~~’!

驚天動地一聲獅子吼。

逐月面前的虛空劇烈的蠕動着,依稀可見虛空都被這一聲獅子吼震得泛起了一絲絲淺淺的漣漪。

空氣更是劇烈的波動着,一道道巨大的白色氣爆呼嘯着向四面八方倒卷而去,整個石窟劇烈的震動着,地面裂開了一條條深深的裂痕,四周的巖壁紛紛裂開、搖晃,穹頂上的石筍還不等墜落,就被這一聲大吼震成了粉碎。

長生教的那些門徒一個個齊聲慘嚎。

他們的七竅中噴出了大片血霧,那些重樓境、感玄境,反正是已經修出法力的長生教門徒,他們的眉心法源轟然碎裂,全身修爲徹底被廢。

而那萬多個年幼的孩童,他們對逐月的大吼聲似乎充耳不聞。

或者說,逐月的大吼聲沒有對他們造成半點兒傷害。

不僅如此,被驚嚇過度的孩童們還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心頭的陰影、驚恐,一切負面的情緒都被一股絕大的溫柔的力量輕輕的抹掉。

他們手一鬆,被強行塞進他們手中的刀劍兵器紛紛墜地。

輕鬆的嘆了一口氣,這些孩童眼皮耷拉着,就這麼軟在了地上,迅速進入了最深沉的沉睡。

逐月的大吼聲在持續。

她的肚皮裡好似有一個無窮無盡的風洞,不斷有颶風吹出,不斷吹動她的聲帶,發出恐怖的獅子吼。

原本朝着四面八方無差別攻擊的獅子吼,逐漸向她的正前方匯聚。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轟擊的獅子吼,迅速變成了一道直徑丈許的金色光柱,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向前破空襲殺。

剛猛。

霸道。

威嚴。

神聖。

一切邪祟避讓,剋制一切陰邪力量的龐然偉力化爲金色的光柱,重重的打在了長安劇烈蠕動的魔軀上。

長安發出痛苦的尖叫聲。

在這一刻,他感覺他的靈魂被整個浸泡在了融化的金屬汁液中。

他的靈魂在燃燒。

他的靈魂在縮水。

他的靈魂在快速的縮小,不斷的塌縮、變小。

血色旗幟劇烈的蠕動着,不斷給他的靈魂補充血光、血雲、血色火焰。

但是長安的靈魂還是在不斷的縮小。

最終,長安忍不住無邊的痛苦,他歇斯底里的朝着上方穹頂吼了一聲。

一道藍色的寒光垂落,裹住了長安的身體,然後長安在藍色的寒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是誰?”長安最後不甘的吼了一聲。

逐月愕然擡起頭來,看着穹頂上冉冉消散的幽藍色寒光,她緩緩說道:“大輪迴寺,雲水僧,逐月。”

大叫驢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穹頂上裂開了無數的裂口,大量的碎石子不斷的掉落,不斷的砸在大叫驢的身上。

搖晃着大腦袋,甩着兩條長耳朵,大叫驢憤怒的咆哮着:“逐月師妹,給你說過,不許獅子吼!你……”

逐月轉過頭,斜睨了大叫驢一眼。

大叫驢頓時嫣然一笑,輕聲問道:“師妹,有何吩咐?”

逐月看着地上昏睡的長生教徒和那些孩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找人幫忙,擦屁股……師兄,你運氣總是極好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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