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完,籃球館的職員通道,白衣美人兒目送接送特洛依勇士隊球員的電力大巴消失在馬路轉角,美眸間涌着激動的淚花,若是有緣自會再相見。
喧譁遠去,愛荷華城重回寧靜。
“軒茵!”
伴着一串響亮的鈴聲在左邊的花圃外轉出一輛紫色的低座腳踏車,車上的人一張黃皮膚的臉龐,五官出奇的俊朗,鼻樑上嵌着副銀邊眼鏡,頸間一條純白圍脖,下面一套羽絨保暖裝,從臉上綻開的笑意和急切的語氣來看,這個名字的主人對他相當重要。
仍在臺階上眺望的白衣美人兒聞聲回首,見是來人,收拾心情擠出笑容,“方大哥,你怎麼來了?”白衣女子正是開篇提及的樓軒茵,她雖與帥九僅有數面之緣,卻是芳心暗許,帥九來美國就醫,她也趕上學院交流進入愛荷華大學改攻心理學。
“這個地方實在太小了,找輛出租車都難,這不,好不容易租了輛腳踏車,用這個載我的軒茵妹妹共進午餐是不是有些失禮?”被稱做方大哥的男子調整了一下腳踏車的把手笑問着。
“哪有,能請方大少爺當司機我可是求之不得”樓軒茵古怪地轉了轉眼珠子,優雅地坐在了腳踏車的後座。
方大哥得意的吹了個口哨,本來自己可以開着私家車過來,不過他明白如今大學生可不看重這些,要的就是浪漫。這位方姓大哥正是在美國華人圈中頗有名望的方家長孫方嘉倫,此人二十有八,雖然喜歡尋花問柳卻精於商業運作,用****來形容恰如其分。
方家與樓家在上三代有深交,這次樓軒茵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孤身赴美,樓家只能託請方家多加照應,接機當天,方嘉倫乍見樓軒茵便驚爲天人,隨後更是不時找機會陪其用餐、兜風、盡諂媚之能事。樓軒茵對眼前這位“兄長”不討厭可絕對談不上喜歡,世交在前,況且自己孤身呆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難免會有需要別人照顧的地方,虛應故事也是難免。
方嘉倫蹬着腳踏車邊訴苦,聲稱自己是爲了這輛腳踏車在“自行車圖書館”排了足有兩個小時的長隊,而樓軒茵在後座拎着尚未扯掉吊在座墊下面的《合格證》促狹的笑着。“自行車圖書館”是反汽車志願者自發組織免費出租自行車的場所,只要適量的押金便能免費用上一年,在蕭條的經濟大勢影響下,這種服務變得十分火暴,時常在其門口排上長龍,而出租的自行車大部分是由志願者維修過的破舊貨,而且一天數量有限,經常會有人失望而歸。
“這車得三百美金吧”樓軒茵忍不住笑問道;
“是啊,咦!你怎麼……”方嘉倫脫口而出,隨後發覺不對,接着兩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餐廳內,方嘉倫好奇地問樓軒茵爲何改讀“心理學”,樓軒茵偏首沉吟了會:
“因爲我覺得人的內心很奇特,有些人的心胸可以無限寬廣,有些人卻無比狹隘;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溝通,而有些人只要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便足夠了,所以我想更深入的去了解它”。
“我倒沒想過這麼多,不過我聽說和心理專家相處是件可怕的事情。”方嘉倫放下餐具盯着對面的可人兒笑着說。
“方大哥,你這可錯了,世界上最難打交道的便是商人!”樓軒茵將餐叉放在嘴際一字一頓的爭辨着。
方嘉倫尷尬的笑了笑,“聖誕節,美國華人圈子內會有個酒會,能請軒茵做我的女伴麼?”
“如果你不會爲和我站在一起感到可怕,我倒很樂意”樓軒茵刻意的調侃。
“太好了,我爸媽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方嘉倫像完成作業的小孩般雀躍,將旁邊杯中的紅酒巴一飲而盡。過去的幾個月裡雖然方嘉倫幾次邀樓軒茵作客,卻總被宛言謝絕,這次終於成功了。
樓軒茵別過頭,放下已經被自己擠得有些僵硬的臉皮望着遠方蕩過的雲彩,人生總有許多不得已,要做到隨心所欲太難了。
帥九隨隊趕回洛杉磯,回到校區隊友們受到英雄般的接待,只有帥九遠遠的躲開,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接受歡呼的時候。他現在只想找薩克爾好好喝一杯,或者跑到比爾的批薩店裡聽聽他的叨嘮。
學校已經開始準備聖誕假期的活動,而NCAA不會休戰,屆時特洛依勇士將對上死敵UCLA,這將是場肉搏戰,其勝負甚至比聯盟名次更重要,是真正的榮譽之戰。
夜了回到住處,蒙菲利婭留了便條,上面告訴他,他的外祖父也就是“董事長”吩咐他在聖誕節當天有個酒會,必須參加而且得攜上女伴。
“無聊透頂,還不如在家睡個好覺!”帥九將便條扔進垃圾簍埋怨着。
用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誰叫他還欠着兩個月的房租呢。
“獎學金,什麼時候你看上我呀!”帥九像要窮瘋了,現在少了薩克爾的“資助”雖然帥九不懈地在音樂廳蹲點,可收入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