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人處理狼屍十分利落,傍晚時分就已經將一切處理乾淨,村子裡的各處也多出許多晾曬的肉乾,最後元晴親自帶着木離找到一處住處,整整一個下午,木離都未曾看到蠻啓蠻烈等人。
木離躺在牀上,看着窗外淡黃色的陰沉的天,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輕笑着自語道“這試煉到也有趣,只是不知明日的血池究竟是何物···”木離已經養成了不睡覺夜以繼日苦心修煉的習慣,但是今天經歷這些事情,讓木離再次感受到已經許久未曾感受到的疲倦,木離腦裡想着血念術,古靈精怪的元晴,力殺雙狼的蠻暗,如同大山一樣堅韌的蠻正,木離想到了那雙血紅的雙目,嗜血瘋狂的蠻啓,木離的思緒不停的朝前,逆水流,唐嫣,無數的人和事涌入木離腦海,木離也在這一番回憶裡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連串鐘鳴聲將木離喚醒,木離揉着稀鬆的頭髮,將靈氣在體內運行一週,頓覺神清氣爽,整頓衣物走出房門後,看到不少苦艾村的族人正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看來都是爲了去看哪血池儀式,木離更是看到了不少孩童,不像雲州那般嬉鬧幼稚,苦艾村的孩子每個人臉上都帶着莫名的興奮,步伐沉穩,腰間垮着一些骨頭製成的長刀,有一些長刀上還沾染着已經乾涸的黑色血跡,看樣子這些孩童還未經過血池試煉,並不能使用血念術。幼小的身體與長刀搭配在一起顯得又些好笑。
木離跟隨者人流一起,朝着苦艾村後面走,走出建築羣,視野變得逐漸開闊,木離還是低估了苦艾村的大小,阿公的高樓,自己居住的方形建築羣,都只是苦艾村前端,木離面前看到的纔是真正的苦艾村,苦艾村彷彿是建造在一處深坑中,村子四周用沙漠形成的天然牆壁,在進行人爲修繕作爲苦艾村的壁壘,足足有十丈高,將苦艾村環抱住,最遠處的沙牆最高,越向村口則逐漸變矮,難怪阿公將大部分戰士都安排在村口,這四周的沙牆雖說能保護苦艾村,但若是村口被攻破,整個村子的族人便會成爲甕中之鱉,這樣一處一個易守難攻的村寨竟然會被獸潮攻破。
苦艾村的建築也是以環形建造,木離看到了許多老人,和攜帶幼童的婦孺從另外三個方向的建築走出,木離粗粗看去,很快發覺到不對,這些老弱婦孺中也有許多青壯年,但是···這些青壯年無一不是缺手斷腿,有幾個甚至失去雙臂,木離看着只覺得觸目驚心,不但是肢體上的損失,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傷痕累累,甚至有一些臉上都佈滿抓痕,木離這才真切的明白昨日阿公的愁悶,這些人不但要繼續消耗着苦艾村的資源,在戰鬥中也派不上絲毫用處,這些傷病老弱的人數足足是昨日在前方廝殺的戰士近十倍之多。而這其中傷殘的戰士就佔去十之六七。若不是經歷那次獸潮,苦艾村的戰士怕是有千把人,而這也只是木離所看到的,這四周的建築裡怕是還有許多族人呆在房內,上千個修習血念術的戰士···,看來元晴昨日並未誇大,哪千隻狼羣在曾經的苦艾村面前,或許真的不值一提。
跟着人流,木離走到苦艾村的腹地,同時鐘鳴聲也越來越大,很快衆人聚集到一處巨大的深坑旁,深坑下則是一個澄澈的水池,水池上方有許多木質的橋樑連接,相互交織拼接,許多族人已經站在這些橋樑上方,橋樑結構有六七層,如同網一樣盤旋在水池上方,而最頂端的橋樑上修建着一個圓形平臺,一個老者正站在上方,正是阿公,阿公又恢復了往日的姿態,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而在其身旁,蠻烈,蠻暗,蠻正,蠻啓四人站在平臺的四個方向,蠻啓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模樣。
深坑旁修建了一個巨大的鐵鐘,看樣子剛剛穿透力極強的鐘聲就是由它發出的。
阿公見族人聚集的差不多,七層的木橋上已經站滿了苦艾村的族人,高聲說道“安靜”木橋上嘈雜的聲音逐漸逐漸恢復平靜,阿公這才滿意的點頭,繼續說道“今天,吾族蠻巳已經十四歲,吾族開啓血池,以吾族之血,滌其之身,以吾族之念,鑄其之魂,喚血儀式開始。”
“若不是幾個月前,咱們族死傷慘重,阿公也不會爲了一人而開這血池。”
木離身旁一個族人嘆息到,另一個族人也無奈的說“沒辦法,昨天哪沙狼羣又重傷了好幾個族內兄弟,現在族內能多一個戰士就多一份力量。”
只見阿公站在平臺上伸出手臂,用手指輕輕劃開,流出鮮血,鮮血彷彿有生命一般纏繞在阿公的手臂上,阿公目光一厲,用手指將鮮血與手臂的連接處用力一劃,鮮血在與阿公手臂失去聯繫的一瞬間就失去了活性,從高空低落,血液在衆人的注視下落入下方的水池,留下一道漣漪,隨後一抹淡淡的猩紅從清澈的水中綻放開。
而後,蠻啓四人帶領着苦艾村所有的族人都跟着阿公一起,將手臂劃開,無數的血液如雨點一樣,從七層橋樑上落下,紛紛落入水池中,一抹抹血色的花在水池中綻放開,很快木離就見到了血池的真面目。
苦艾村近千人的血液落入水池中,水池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澄澈,只剩下濃濃的鮮紅,木離看着這血池上方濃郁的血氣,眼神裡充滿火熱,若是這血池內的血氣能讓自己吸收,先不說修爲境界,只是自己的身體就能受益無窮。
衆人做完這一切,將目光再此投向阿公,這是一個與木離年紀相仿的小夥子從阿公身後走出,感激的看着下方的衆人,族人們也都對其投出期待的目光。
青年沒多言語,直接縱身跳下,血池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青年即將落在水面時,化作一雙大手將青年問問接入血池,青年全身沒入池水,很快這鮮紅的水面上就只剩下一個黑色的腦袋。
木離修爲尚淺,神識並不能抵達下方的血池,只能運用靈力施展靈目術觀察,隨着木離注入靈力進入雙目,青年臉龐在木離眼中逐漸清晰。
青年雙目緊閉,似乎在感受着血池的奧秘,木離的目光也逐漸火熱,擡頭看到阿公正在看向自己,用目光示意木離耐心等待。木離輕輕點頭,將目光再次投到血池上,而此時青年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樣淡定,而是眉頭微皺,額頭上出現了一些豆大的汗珠,旁邊的族人都視力有限,並未發現青年的異樣,上方蠻啓的目光在青年臉上稍作停留,隨後又將目光移到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