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臨淄,烈王府,顧如秉起了一個大早,前去王召和陳超的房間,陳超早就恢復了,畢竟受傷不算特別嚴重。
而王召直到昨天才剛剛清醒,他受的傷比之前在廣陵城守城的張遼都嚴重,再加上王召沒有張遼那強大的體質,也沒有張遼臨時晉升名將的運氣,所以王召這一次真的是死裡逃生。
王召此刻正倚靠着牀坐着,臉色仍舊慘白,虛弱無比,陳超正坐在王召的旁邊,用手指頭剝着花生,又把花生仁一個個的丟進了嘴裡,咀嚼的津津有味。
“老王,你這太弱了啊,你看看我,沒兩天就生龍活虎的了,再看看你,這都回來了好幾天了,你還是蔫了吧唧的。”
王召白愣了陳超一眼,沒有接陳超的話茬,只是看着自己手裡的情報,都是從豫州許都送出了的,翻到最後,並沒有看到自己被抓之前藏起來的那份情報,不禁蹙眉,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早就到了青州了,可是現在都沒有出現在情報簿裡,也就是說,曹操那邊出了一些問題。
“你啊你,就不知道給自己放個假?這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醒了還沒幾個時辰呢,這就開始幹活了?怪不得你能當輜重營的校尉呢。”
陳超繼續諷刺王召,現在兩人都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不用再顧忌其他的了,陳超就又想起了在豫州曹營的地下室內被王召大罵孬種的時候,現在的諷刺挖苦都是爲了報那時候的仇,王召仍舊不理會,苦苦思索。
豫州不比其他地方,在曹營這裡,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的,一旦有一點錯誤,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在豫州,所有的細作都是單線聯繫,王召和陳超之所以如此的熟絡,一是因爲兩人在行伍之中就是袍澤,關係很要好,兩人在曹營之中也是上下線。
按照他之前的安排,一旦他被抓的消息傳開了,他的下線,就應該立刻前往輜重營,把他留在那裡的情報給拿出來,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到,那就只能走兩個情況,一是他還沒來得及取到情報或者還沒有來得及把情報送出來,要麼就是他也被抓了,甚至是因爲高官厚祿背叛了。
正在陳超喋喋不休和王召苦苦思索的時候,顧如秉敲響了門,陳超反應迅速,把桌子上的花生殼全部收了起來,立刻走向門口。
“主公,您來了。”
房門打開,顧如秉的身影出現在了外面,陳超笑着說道,顧如秉拍了拍陳超的肩膀。
“恢復的挺好啊,看你這樣,短時間內應該就能回戰場吧。”
“那當然,主公,再有個七天,不,三天,我就能重新上戰場。”
陳超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說道,這時候,知道了是顧如秉來了的王召想要起身拜見,不過被眼尖手快的顧如秉給攔住了。
“伱受傷這麼重,就別在乎這些禮節了,好好休息。”
顧如秉把王召又放回了牀上,從背後拉了個枕頭過來幫王召墊住。
“多謝主公。”
王召雖然連坐起來都費勁,但還是抱拳朝着顧如秉說道,顧如秉也是有些無奈,王召就是這樣,一個刻板的講規矩的人,他也正是在這歷史洪流下大部分人的一個縮影。
“恢復的怎麼樣?”
顧如秉笑着問道,語氣和善,王召誠惶誠恐,連忙朝着顧如秉拱手抱拳。
“回稟主公,臣並無大礙。”
“死鴨子嘴硬,小命都差點丟了,還沒事呢。”
陳超在一旁小聲的嘲諷道,顧如秉擺擺手,示意陳超少說兩句,隨後轉頭看向了正在努力坐直身體的王召。
“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拘泥於這些禮節了,你這樣只會讓我愈發覺得愧疚。”
顧如秉輕聲說道,王召聞言渾身一震,然後只見他剛剛坐直的身體終於不再強撐着,逐漸放鬆倚靠在了牆上。
“主公,對不起,是我沒有在意細節,應該少去一些鋪子裡,減少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傳遞,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被發現了,也就不會讓主公再耗費心神前去許都營救我們。”
話音未落,顧如秉便握住了他的手。
“你錯了,並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置身險地,相信我,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一陣寒暄後,顧如秉因爲還有其他事要做,便離開了房間,只剩下了陳超和王召兩人,原本守着顧如秉都侃侃而談的陳超忽然沉默了起來,被顧如秉開導過的王召忽然健談起來。
“怎麼了?主公走了反倒悶悶不樂的,你現在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最後在你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及時提醒你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是叛徒的身份了。”
奇怪的是,陳超並沒有接王召的話,而是故作神秘的問道。
“你知道當時是誰爲我們處理的身上的傷勢嗎?”
“隨行的軍醫?”
王召有些好奇,爲什麼忽然問這個,陳超隨即搖了搖頭。
“那是誰?難不成是神醫親自去的?”
陳超又是搖了搖頭,這下子王召真的有些疑惑了,不是神醫?那還能有誰?良久,陳超才慢慢開口。
“是主公,我當時昏死過去了,也是聽別的兄弟說起的,主公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都跪坐在我們牀邊,幫我們兩個人清理身上的傷口,並且親手爲我們止血,最後,主公爲了我們能夠及時接受神醫的救治,還頂着疲憊不堪的身體連夜趕了回來。”
王召聞言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等到王召反應過來的時候,陳超已經離開了他的房間,只剩下他一人,在房間內久坐都不能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他不禁又想起了他在第一次見到顧如秉的時候,他彷彿仙人臨塵一樣,出現在了王召的面前,然後問自己要不要跟他走,他說跟他走可以吃飽,穿暖,還可以讓別人再不用受他這樣的遭遇,所以王召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同意了。
現在的王召一如幾年之前的剛剛遇到顧如秉的時候心情一模一樣,跟着這樣的人,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值得。
匈奴,南賢王庭,典韋一騎絕塵,很快就追上了那逃走的幾百騎,將那幾百騎只是普通的騎兵,又被嚇破了膽,很快就被全部斬殺殆盡,典韋大戟上被粘稠的血液佈滿,久久無法滴落。
把幾百騎逃兵全部擊殺之後,典韋一人又踏上了返程,等他返回到駐地的時候,曹彰已經帶着兩萬騎來到了休息的地方,兩萬四千人,就此匯合,典韋的計劃這才正式開始,他們要以兩萬四千人同時對敵匈奴五大王庭,然後將其逐個擊破。
曹彰率領兩萬騎兵,由駐地朝南賢王庭的北部進發,準備在南賢王庭的北部將南賢王庭和其他的四座王庭徹底阻攔開來,雖然五座王庭彼此之間多有攻伐,但是他們在面對外敵的時候一向是統一對外的,就像現在這種情況,不管他們有多大的仇怨,都會第一時間支援,一致對外。
由於南賢王庭的南院大王麾下的一萬兵馬全部都死在了典韋的手下,導致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南賢王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典韋已經進入了南賢王庭領域內。
原地休息了五個時辰之後,典韋他們再度開始了行動,剛剛擊殺了一個一流武將,又獲得了一場以少敵多戰役的勝利,一共也才獲得了5點傳奇武將點,現在典韋的傳奇武將點來到了六十。
現在的典韋,就像是曹操派出去刷副本漲經驗升級的角色,副本自然就是匈奴的五大王庭,而漲經驗也就是傳奇武將點,至於升級,便指的是名將晉升傳奇武將,在這之前,還沒有人有過這種刷等級的舉動,孫堅也讓孫策這麼做過,但是他只是讓孫堅刷自己的梟雄特性,並沒有讓孫策刻意去擊殺對方的武將,所以迄今爲止孫策還是一個一流武將,仍舊沒能晉升名將。
典韋帶着四千虎豹騎直搗黃龍,來到了南賢王庭的都城所在,一座建立在草原上的城池,雖然城池的年紀不大,但是好歹是用石磚搭建而成,比起其他小型部落的居住地來說,這裡已經算得上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了。
典韋就這樣帶着四千虎豹騎直接兵臨城下,等到南賢王反應過來,想要派兵向外面求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曹彰已經帶着兩萬騎兵把整個南賢王城向外傳遞消息的路給堵死了,想要向外傳遞信息,就只能突破他們的包圍才能把消息送出去。
可是如果能突圍,把消息送出去的話,那直接就突圍好了,哪還有什麼必要非得送信息出去呢,只需要自己突圍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再求援了。
南賢王單于,此刻坐在王座上,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的發抖,他手下第一強將南院大王帶着一萬匈奴騎兵,甚至連敵人入侵的消息都沒有傳遞出來,可想而知對方的戰力有多強大。
“金日善呢?把金日善給我找來,現在就找來!半個時辰之後,我要見到他!”
南賢王崩潰大吼,金日善是他麾下除了南院大王之外最強大的一個武將,同時也是他的親弟弟,被封爲北院大王,此刻正好在京城之中,現在金日善成爲了南賢王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消片刻,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將走進了大廳之內,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南賢王看到來者之後,立刻快步走了下去。
武將聲音尖細,有着一個和他的外貌完全不同的嗓音,很難想象一個身高八尺的雄武漢子,居然有着這樣一個類似女人的嗓音,讓人感受到了劇烈的反差感。
“王兄,何故如此慌張,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呢,爲什麼一定要讓我現在過來?”
金日善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但是聲音卻尖細稚嫩,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另一個人在說話一樣,南賢王看到金日善,連忙走上前去。
“王弟,我們大難臨頭了!有漢人入侵,把我們南賢王庭都給圍起來了,南院大王也早就死了,現在就剩你自己了,趕緊想想辦法啊!”
南賢王是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和金日善的體格比起來,兩人外形身上差不多,但是彼此之間的體格卻相差巨大,南賢王如同一個滾動的球體一般,來到了金日善的面前。
“王弟,王弟,快救救王兄吧,給王兄想想辦法,該怎麼辦啊?”
金日善白了南賢王一眼,眼神之中滿是不屑,絲毫沒有把這個王兄放在眼裡,南賢王是嫡長子,而金日善卻只是一個庶出,不然王位怎麼着也輪不到現在的南賢王來做,金日善才是王位最佳繼承人。
“好了,王兄,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什麼狗屁南院大王就是一個廢物,你還不聽,如果是我去守南院的話,這些所謂的漢人哪裡能把我們王城給包圍了?”
金日善一把將南賢王扒開,信步朝着王座走去,徑直坐在了王座上,把一條腿搭在了一旁的扶手上,眼神蔑視,南賢王一路小跑,緊跟着金日善來到了王座附近,累的氣喘吁吁的,渾身都是汗,金日善看着王兄的這副模樣,不禁微微搖頭。
“王兄,這一戰過後,我看你還是讓賢吧,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我們南賢王庭恐怕都有可能被北賢王庭超越,到時候我們南賢王庭就是五大王庭中墊底的了,祖宗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金日善絲毫不給自己王兄面子,對着南賢王就是一頓輸出,還讓南賢王把王位讓給他,在這之前,金日善就不止一次的提起過這件事,只不過當時南院大王還活着,並且他是南賢王忠實的支持者,才讓金日善一直沒能成功登基,這正是因爲這樣,金日善才對這位南賢王庭的最強者一直有很大的意見。
“王弟,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現在都已經大禍臨頭了,等到把敵人擊退之後我們再商議好不好?”
南賢王唯唯諾諾的站在了金日善的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喘,金日善看着南賢王的這副窩囊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隨後擺了擺手,起身朝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