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發丘中郎將,功成不必在我
“你是說,這些鋪子,可能就是細作向外傳遞消息的渠道?”
在荀彧的有意提醒之下,曹操頓時醒悟,自己還真是有些燈下黑了,這些細鹽,都是來自劉備的,那這些鋪子裡的人呢?自然也是和劉備脫不了干係的,而且就算那些士兵校尉什麼的,光明正大的進去,那也沒什麼問題,就算被抓現行,也可以說自己是來買鹽的,可以說是一個近乎接近完美的接頭地點了。
“輜重營!一定是輜重營,普通士兵去買鹽,一次兩次肯定沒什麼問題,但是去的多了肯定也會引人注意,因此,必須能有一個可以長期去購買東西的身份,才能不被懷疑,文若,去跟元讓說,重點調查輜重營裡,負責購買細鹽的實權校尉,都尉!”
荀彧看着曹操一連串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不由得點了點頭。
“丞相,臣這就去通知元讓將軍。”
荀彧起身,朝着曹操作揖行禮,然後慢慢退出了房間,只留曹操一人在屋內,解決了自己苦思冥想的問題之後,曹操也不再繼續思考,而是坐到了案前,繼續白天沒有做完的工作,他和劉璋還有荀彧,爲了這個計劃計劃了良久,最後纔得到了一個四方皆敗,唯有他和劉璋得利的結局,他肯定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現在的不計代價大肆招兵買馬,就是爲了能夠在不久之後的將來,徹底擊潰劉備,而那時候,多次失敗下損失巨大的孫堅,便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一副堪稱波瀾壯闊的藍圖已經在曹操的謀劃下徐徐浮現。
益州西域出關處,六珠菩薩正帶着一萬大軍和十八金身羅漢快速略過關隘,朝着西域趕去,六珠菩薩恨不得雙腿都把馬肚子給夾到一起了,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抽打在馬匹身上,想讓馬匹跑得更快一些。
按照曹操的說法,將近十天之前,劉璋就率領着自己的十幾萬大軍從荊州南郡撤退,朝着西域進發了,十天的時間,別說軍隊了,就算是商隊都走到了,現在六珠菩薩所期盼的,就是那些隱藏在爛陀山上的八千武僧,可以依託爛陀山的有利地形,阻擋住劉璋的大軍,撐到自己回去。
但是六珠菩薩心裡明白,就算能夠撐到自己回去,自己的一萬人馬,對於爛陀山來說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改變不了什麼,六珠菩薩所求,只不過是爲了能夠救下他們的王,哪怕她自己身死也可以。
而在六珠菩薩的背後,一百多騎正在遠遠的跟着他們,朝着西域進發,他們也不急,始終和六珠菩薩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並且一直沒有被發現,他們一行人就這樣跟着來到了西域的聖山,爛陀山。
只不過現在的爛陀山,哪裡還有一點聖山的樣子,整座山,從上到下,肉眼可見的地方都遍佈着戰火,遍地的戰火讓六珠菩薩心中一驚,帶着人馬朝山上疾馳而去。
上山路途陡峭,根本就容不下數頭戰馬齊頭並進,這等易守難攻之地,爲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徹底擊垮?就算是十幾萬大軍,但是能夠登上爛陀山的,每次最多也就上萬人,而且攀登過程還要面對各種的暗殺,這種情況下,爛陀山怎麼都不該守不住的。
此刻的爛陀山山頂,哪裡有什麼十萬大軍,有的只是四千虎豹騎,還有二百發丘中郎將,僅僅四千二百人,便殺上了爛陀山山頂,其實也不能怪那些武僧,因爲他們遇上了在中原都能橫推大多數軍隊的虎豹騎。
還有發丘中郎將,這可是和摸金校尉同等戰力的特殊兵種,同時還有着勘探水源,探尋風水的特殊技能,每個人都拎出來,那都是能和遊弩校尉過兩招的,更是有着二流武將基礎屬性的底子,再加上曹操及其麾下的特性加成,這些發丘中郎將,打這些武僧,和砍瓜切菜沒什麼區別。
而之前在中原的時候,這些武僧之所以能夠和顧如秉麾下普通士兵打的有來有回,完全是因爲武僧的基礎屬性要比普通士兵高,再加上那時候屬於曹操的僱傭兵,有着曹操的特性加成。
現在,這些武僧什麼特性加成都沒有,只有一些基礎屬性,怎麼可能是虎豹騎的對手,更別提發丘中郎將了,虎豹騎和發丘中郎將加起來只有四千二百餘人,行動起來可要比十幾萬大軍方便的多,更別提對方只有區區八千武僧了。
至於劉璋帶着的十幾萬大軍,此刻正在徵集西域各國的適齡青壯年,說是徵集,其實和抓捕沒什麼兩樣,願意跟他們走的,就給一些金銀和糧食,不願意跟他們走的,就強行帶走,再給留下一些救命的糧食。
西域大大小小三十餘個國家,全部都遭到了來自益州軍的洗禮,他們只要人,不要其他的,目的就是爲曹操和劉璋收攏一批可以隨時賣命的軍隊。
在劉璋對西域展開行動的同時,曹操內部對於細作的探查也正式開始,此刻的曹軍輜重營,一個名叫王召的實權校尉,正在自己的營帳中仔細翻看着一本賬簿,上面記載着輜重營所有的糧草,金銀調動,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掌握了這本賬簿,就等於掌握了曹軍的所有調動,並且知曉曹軍的糧草後備底蘊。
就在王召在仔細查看其中一些明細的時候,突然從他的營帳外闖進了一人,那人急匆匆的跑到王召的身前。
“校尉,不好了,不知道爲什麼,大半夜的,夏侯將軍就帶着兵把咱們輜重營給圍起來了。”
“夏侯將軍?哪位夏侯將軍?”
聽到這幾個字,王召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夏侯,曹,許褚,典韋,這在曹軍中都意味着不同的東西,夏侯,曹,都是曹操的嫡系,或是宗親,或是表兄弟,堂兄弟這種至親,都是曹操最爲信任之人,許褚和典韋那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曹操的心腹愛將。
“是夏侯惇將軍,現在自己把整個輜重營圍起來了,只許進不許出。”
語落,王召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像是非常緊張的樣子,進來通風報信的士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不太對勁的王召,剛想問些什麼的時候,王召對着他擺了擺手。
“快出去,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過這裡!”
“啊?校尉,爲什麼?”
那人不明就裡,額頭都急的滲出汗來了,王召深吸一口氣,怒罵道。
“快滾!誰讓你來了?滾出去?”
突如其來的謾罵讓士兵立在當場,隨着一聲“還不快滾”的怒吼聲,士兵連忙跑出了營帳,只剩王召一個人呆坐在營帳之內,王召只是靜靜的呆了大約十幾息的時間,便彷彿下定了決心,拿起放在手邊的毛筆,在一旁筆墨尚未乾涸的紙張上繼續書寫,然後迭了起來,放在自己書案下的一個格子裡。
等到掩藏好之後,王召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地方,似乎是覺得不放心,於是又把那張紙拿了出來,然後走出自己的營帳,向右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了馬廄旁,把那張紙放進了一匹灰色駿馬的馬鞍下。
然後又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將賬簿合起來,放在了一旁,然後坐在書案旁,靜靜的等待着接下來一切的到來。
很快,他營帳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夏侯惇的副將,帶着幾個士兵走進了營帳內,那個副將手裡拿着一張名單,快速的瞥了一眼王召。
“王召,兗州人士,對吧?”
王召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對方的呼叫,那個副將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需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配合你的調查。”
王召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站起身來,走到了副將的面前,副將似乎跟驚訝於王召的做法,睜大了眼睛看着王召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最後被兩個士兵左右圍住。
很快,四個人就被帶到了校場之上,夏侯淳正在校場上坐着,等待着幾人的到來,四人全部被送到了校臺上。
校臺上,夏侯惇手裡拿着一支細長的馬鞭,是用來馴服烈馬的,就算是再桀驁不馴的馬,在這種特質的細馬鞭下也堅持不住幾鞭,夏侯惇甩動着手中的馬鞭,饒有興趣的看着校臺上的四人,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隨後猛地把馬鞭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呵,莫不是你們以爲自己藉助着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頻繁的來往鹽鋪送情報,我就不會懷疑你們了?天真。”
夏侯惇說着,站起身來,不再繼續坐着,手中的細馬鞭被他拖動着在校臺上緩緩前行,留下一道輕輕的印記。
“現在,我只給你們一次說話的機會,這一次,只能說三句話,說對了,我就饒伱們一條命,你們四個人裡面,誰說的最好,誰就能活下來。”
夏侯惇笑的張揚且放肆,他先是查封了鹽鋪,雖然三個鹽鋪的老闆全部都矢口否認自己是劉備的細作,但是他們那軍伍出身的反應還是出賣了他們,在嚴刑拷打之下,夏侯惇都沒有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情報,最後,還是在鹽鋪的賬簿裡,夏侯惇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字。
經過三個鹽鋪的賬簿比對之後,夏侯惇從裡面抽出來了這四個人的名字,王召,就是其中之一,想起被他折磨的那幾個鹽鋪老闆來,夏侯惇就笑得更加開心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三個鹽鋪的老闆,他們是真的有骨氣啊,老子什麼刑都對他們用上了,甚至其中一個,拖家帶口在這裡的,我把他一家四口都給殺了,當着他和他老婆的面,殺了他兒子女兒,然後又讓我手底下的兄弟當着他的面,把他的老婆活活玩死,可是就算這樣,他最後也沒有開口供出你們來,嘖嘖嘖,真是令人感動啊,哈哈哈。”
夏侯惇說着,一鞭子揮出,王召和另外一個人的身前,一道血印立刻浮現,很快就染透了他們的衣衫,血液開始說着衣衫向下滴落,王召一聲都沒吭,另一個人卻是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後不住的朝着夏侯惇磕頭。
“將軍,夏侯將軍,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夏侯將軍!小的做錯什麼了啊?”
那人一便吼着,一邊朝着夏侯惇磕頭,想要祈求夏侯惇能夠放過自己,但是夏侯惇對他的慘叫置之不理,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我說了,你們只能說一次話,一共只能說三句,你說的太多了。”
夏侯惇說着,揮了揮手,站在那人後面的副將手起刀落,直接手刃了那個實權校尉,隨後夏侯惇的視線再次轉向幾人。
“到你們了,你們還有機會呢。”
等了一會,始終沒人開口說話,夏侯惇嘿嘿一笑。
“沒人說話是吧,那好,你來說。”
指着最左邊的一個人,夏侯惇說道。
“我記得你是幷州人吧,無親無故,嘖嘖嘖,沒有什麼把柄啊,倒是,有一個小娘子,聽說在許都城內,和你相熟,要不我把她拉過來,陪我手下的兄弟們玩玩。”
那人聽到夏侯惇的話之後,當即怒吼一聲。
“你敢!”
夏侯惇仍舊是不理會他的怒吼,只是對着身旁的人招了招手。
“這是第一句。”
“我踏馬的弄死你!”
“第二句。”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被拉上了校臺,夏侯惇饒有興趣的看了他們一眼。
“怪不得你明明揹負着這麼艱鉅的任務,卻還是對一個許都的女子動了心,確實是有幾分姿色的嘛,兄弟們,把他拉下去玩玩吧,什麼時候玩死什麼時候再放了。”
“夏侯惇,我x你姥姥!”
那人爆衝而出,揮動拳頭朝着夏侯惇打去,夏侯惇甩出馬鞭,將那人脖子栓住,然後把他活活勒死了,看着男人死去,原本激烈掙扎的女人也不掙扎了,一頭栽到了一旁士兵的刀上,自殺了。
夏侯惇看着眼前的一幕,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把纏繞在屍體脖子上的馬鞭收回,夏侯惇指了指現在是最右邊的王召。
“來,到你了,你來說。”
王召擡起頭,和夏侯淳對視,胸口的血痕還是滲血,他看着夏侯惇,隨後環視了一週周圍,隨後開口說道。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