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尾巴!”
林老大嘿嘿一笑,眼睛中閃過一縷慍色。
“我倒要讓你瞧瞧的什麼是兔子的尾巴……”
話音落下的功夫,林老大就摸出了匕首,一下就捅進丁立德的胸膛,“你,你……”
捱了一刀的丁立德睜大眼睛抓着林老大的手,目光中盡是驚愕。
“現在你知道什麼是兔子的尾巴了吧!”
冷笑着,林老大用力一攪匕首,然後說道,
“什麼玩意!”
林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濃啖,然後盯着驚駭不已的人們,冷笑道。
“一個個都他麼什麼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州長大人法外開恩給你們這些罪人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一個個的居然不知道珍惜,你們不死,誰死?都給我聽好了,這件事,你們不辦也得辦,辦得也辦,別他麼給臉不要臉,非得讓我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才他麼識相嗎?”
對於林老大殺人的行爲,一旁的美軍官兵甚至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在他們的眼中,帝國僑民的生死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既便是有人被殺了,那也是他們自己乾的,與他們何干?
在集中營中,僑民們的生死就像是螻蟻一般,沒有任何人會在意,至於林老大和他手下的嘍羅們則非常享受這種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所有的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當年他們稱霸街頭的好時光。
殺了雞給猴看過之後,自然是有一定效果的,在性命的威脅,多少總有幾個人報了名。對於身處集中營的僑民來說,或許他們的心裡有着各種不滿,但在這裡,他們往往只能逆來順受。
其實,對於身處異國的帝國僑民來說,他們不一定非要逆來順受,也不一定非要束手待斃。
“我認爲大明和美國之間是存在持久和平的!南北美洲兩個大陸,完全容得下兩個大國!”
作爲一名大學教授,宋渭之從來都不是激進派,如果非要戴一個帽子的話,他是國際協調主義者。
所謂的“國際協調主義者”是什麼?
就是在巴西戰役之後,面對帝國廣闊的國土很多人已經心滿意足了,鑑於英國、美國以及某些國家對帝國的敵視和警惕,他們主張帝國應該放棄對外擴張的想法,立足於現有土地的鞏固,以本土和殖民地發展爲主,通過外交協調來緩和與各國的關係。
作爲一名國際協調主義者的宋渭之,他的觀點非常明確——帝國不可能不斷的擴張下去,在這種情況下,那就與各國搞好關係吧。
在大明,國際協調主義者並不少,畢竟在傳統觀點之中“國雖大,好戰必亡。”這個觀點還是非常有市場的,在不少人看來,帝國的激進擴張看似成果輝煌,但是卻引起了英國,美國等西洋列強的警惕甚至敵意,在這種情況下,通過談判協調各方的利益是是避免與他們發生戰爭的最佳選擇。
當然了,國際協調主義並不意味着要上全祖國要把吃到嘴裡的肉給吐出來,國際協調主義的核心就是要讓那些國家認同帝國吃到嘴裡的肉。
當然這不過只是一個幻想,但是在戰爭爆發之前,這種觀點在國內很有市場,而且在官方場合,官方也是非常推崇這一觀點,畢竟,對於帝國來說,帝國同樣希望能夠和英國,美國緩和關係,從而贏得消化勝利果實的時間。
從本質上來說,所謂的國際協調主義就是……某種戰略欺騙。只不過有時候有些人說着說着自己都相信了。
作爲一名工程機械專家的宋渭之,就深信這一觀點。五年前,他就接受麻省理工的聘請,以學者的身份訪問美國,在麻省理工授課。
那一天,當他和往日一樣在教堂裡做禮拜時,得知了帝國對美國宣戰的消息。
作爲一個國際協調主義者,戰爭的爆發他非常痛心,畢竟和平不在了,更重要的是帝國站起來與西洋列強爲敵,能夠贏得未來的這場戰爭嗎?
儘管對於未來的前景不太樂觀。但是作爲大明人,宋渭之知道自己必須回到大明去。
“我是大明人,無論我個人是什麼觀點,但在戰爭之中,我必須服從祖國的徵召。”
面對學校裡的那些朋友們留下來的勸說,宋渭之選擇了回國。
回國,無論是響應徵召,還是的在其它行業效力都是身爲帝國國民應盡的義務。在戰爭爆發之前,他主張和平,但是在戰爭爆發之後,無論是他過去持什麼樣的觀點,現在對於宋渭之來說,他只知道一點——報效國家。
這是每個大明人的義務和責任!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宋渭之駕駛着一輛別克牌小汽車離開了麻省理工,開始了他的冒險。
按照宋渭之的計劃,他將會從麻省啓程一路南下,然後進入南方——也就是美利堅聯盟國,與合衆國不同,聯盟國仍然保持着中立,然後從那裡前往墨西哥。
其中最危險的路程就是抵達聯盟國邊境的上千英里道路,這一路上隨時有可能遭遇當地人,其中難免有對帝國充滿敵意的傢伙。
“我宋渭之,來自大明幽州,祖籍陝西渭南縣……”
或許是爲了交待後事,宋渭之不僅用英文寫了遺書,同樣也用漢字寫下了他的祖籍,按照傳統死後會在墓碑上刻下,大明幽州和陝西渭南的字樣,前者籍貫,後者是祖籍。前不望本,後不忘根,這是大明的傳統。
當然,在美國有沒有人給他立碑是另一說。
就這樣,宋渭之一路南行,在這個對華夏人充滿敵意的國家,驅車行駛上千英里,無疑是充滿風險的,作爲一名華夏人,宋渭之甚至不得不冒充印第安人。
不過,即使是如此,他在路上仍然遭受了搶劫,在距離弗吉尼亞邊境還有100英里時,他不僅慘遭毆打,而且汽車也被搶走了,從昏迷中醒來後,鼻青臉腫的他就像是一個野人一般,一路南行,一路上只能靠採集野果或者捕抓小型動物爲生。
就這樣步行了五天之後,他終於進入了弗吉尼亞——這裡就是南方了。
兩天後,抵達里士滿的宋渭之來到了大使館,在大使館內,表明了身份之後,使館的工作人員招待了這個千辛萬苦來到里士滿的大學教授。
“教授,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你知道的,在戰前,至少有5000大明人在美國做生意或者從事其它行業,還有不少是合作企業的技術人員,他們都和你一樣,都在千方百計趕到南方,儘管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但是……”
使館的工作人員說道。
“總算是有一些人成功了,總之,無論如何歡迎你回家,嗯,根據大使的指示,大使館可以資助你100元的路費,你可以從這裡買一張前往墨西哥城的火車票,然後當地大使館會資助你下一段的費用,你看怎麼樣?”
“從墨西哥可以去前線嗎?”
“什麼?”
“我是說我可以在什麼地方去前線,先生。”
宋渭之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回來不是爲了逃避危險,而是爲了履行國民的責任!我想到儘快加入軍隊!這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