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之後,伴隨着獵犬的吠叫聲,一羣獵犬就像閃電似的朝着遠方跑去,很快就叼回了一隻野兔。
退出獵槍裡的彈殼後,朱大皇帝將獵槍搭在手臂上,繼續往前行走着,一邊走,一邊說道。
“談判,根本就不現實,布爾人或許自負、或許驕傲,但是他們忽視了一點……大英帝國也是自負的,驕傲的,甚至帝國的尊嚴,也不會容忍他們在失敗之後,坐到談判桌上!”
普通人壓根兒就理解不了這種尊嚴,但是隻有帝國主義者才能深刻的理解帝國主義者,在這一點上,朱大皇帝是能夠體諒英國人的,當然他們的立場是不一樣的,但是他們卻也有一些共同的立場和觀點。
而這種理解也正是建立在這種基礎上。
“布爾人的主動進攻也好,在戰場上的臨時優勢也罷,只會讓英國變本加厲的把更多的軍隊投入到戰場上,甚至會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以傾國之兵進攻,畢竟,帝國……帝國不容挑戰啊!”
“這一點似乎有隋煬帝徵高句麗有點類似。”
身爲協理大臣的方展博因爲參加過帝國曆史教科書的編寫,出於歷史史觀的變化,對包括隋煬帝徵高句麗等歷史都進行了重新編寫,所以在大明的歷史書中,並沒有指責“隋煬帝的好大喜功”,而是從高句麗對隋朝東北亞霸權以及國家安全造成的威脅角度去分析了征討高句麗的必然性。
“帝國霸權不容挑戰,一個挑戰者成功了,只會引起千百個效仿者,這就是帝國的負累,爲了避免被羣狼撕咬,對於帝國而言,最安全的選擇就是不惜代價把第一個挑戰者撕咬的粉碎,以此來警告其它野心勃勃的挑戰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朱大皇帝的心裡莫名有些感嘆,爲什麼感嘆?說白了,就是因爲有一天,帝國也會接替英國建立屬於自己的世界霸權,到那個時候,帝國的負累同樣也會出現在帝國的身上,到那個時候,角色就會發生變化。
這就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今天帝國可以想盡辦法去放英國的血,將來,未嘗沒有其它的對手用同樣的辦法,對大明帝國作文章,用帝國的必戰之地來放大明帝國的血啊!
“陛下,現在英國人和布爾人通過經濟和外交手段繼續推行各自的南非政策,但都未能奏效。爲了掃除障礙,達到目的,雙方似乎都決心訴諸戰爭。英國人和布爾人之間已經是劍拔弩張、橫刀相向。現在米爾納上任之後,局勢會進一步緊張,雖然有消息稱,米爾納和克魯格會在六月份在布隆方丹就外僑問題進行了一次談判。但是外僑問題、關稅問題、鐵路問題,這些根本就是不解之題,臣以爲,兩國開戰差不多就是最近一兩個月吧!”
“應該是夏天吧!”
朱大皇帝想了想,然後說道。
“一線生機!對於克魯格和其它布爾人來說,主動出擊,用軍事勝利迫使英國在談判桌上讓步,就是他們唯一的一線生機,所以,布爾人肯定是會開戰的,現在的談判,不過就是克魯格虛與委蛇,想盡辦法拖延時間而已。因爲布爾民團打仗不能沒有馬,馬兒打仗不能沒有草,現在的南非還是冬季,草原上除了石頭、沙土和乾枯的矮灌木叢之外什麼都沒有,即便是有一些乾草儲備也差不多告罄了。所以他們要等到九月,等到第一場春雨下下來,等到南非的荒原長出青草爲止……”
戰爭,總是需要考慮到天氣,至少在這個時代是如此。其實即便是在100年之後,歷史同樣也會告訴人們,決定戰爭最終勝負的~天氣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話聲稍微一頓,朱大皇帝又說道。
“一年,從去年詹森事件到今天夏天,布爾人準備了足足一年,他們差不多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準備,剩下的,就看他們選擇什麼樣的理由開戰了。”
開戰……需要什麼理由呢?
對於朱大皇帝來說,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帝國將會堅持自己的立場——戰鬥到最後一個布爾人!
在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朱大皇帝看到前方出現一隻梅花鹿,他立即裝了兩發鹿彈,然後瞄準了那隻梅花鹿,陽光照耀着小鹿,看着那隻鹿,他的脣角微微輕揚,然後扣動了扳機。
槍聲落下的瞬間,鹿倒下了,方展博立即恭維道。
“陛下,好槍法。”
在獵犬吠叫着向着獵物跑去時,朱大皇帝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英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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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一天,都是倒記時,對於帝國高層來說,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他們每一天都在那裡爲戰爭做着準備,關注着南部非洲的戰火什麼時候會爆發,並且適時的拱一下火。
當然了,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他們依然在享受着和平,享受着帝國治下富足的生活,戰爭……戰爭似乎距離他們還很遙遠,至於什麼非洲的緊張局勢,壓根就沒有任何人會去關心它。
不過,即便是如此,在帝國的一些工廠之中,仍然有極少數的一些人,意識到了戰爭的威脅。
“難道說,戰爭就要爆發了嗎?”
又一次,程天宇在那裡翻看着工廠第一季度的生產報告。
作爲工程師的他,能夠從報告上看出來,工廠的產量從去年第四季度開始,就開始不斷加大,到現在生產規模已經擴大了一倍有餘。
“現在是超負荷生產。”
“什麼?”
同事的詫異,讓程天宇回答道。
“我是說咱們廠的產量,咱們的設計產量是每天30萬發步槍彈,去年第一、第二季度,只是維持正常產量,你看看現在,現在已經不但超過了設計產量,甚至去年第四季度開始增加了夜班,目前每天的產量是……60萬發。”
“不是說了嘛,是彈藥庫的正常更新嘛,反正我覺得這對咱們來說是件好事,工廠的生產增加了,所有人的收入也都跟着提高了不少,這可是好事啊,”
“好事……但願吧。”
程天宇一邊說,一邊喝着咖啡,
咖啡聞起來是香的,喝起來是苦的,喝慣的人卻不會在乎這一點,但他此時在意的壓根不是這個,作爲工程師的他,或許沒有更深一步的去思索這個問題,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隱約的意識到了危險。
危險,會是什麼樣的危險呢?
程天宇並不清楚,或許,這就是一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