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
王有齡的語氣中盡是輕蔑之意。
“不過就是一羣喪家之犬而已,何懼之有。”
作爲當年山西的鐵腕總督,王有齡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極其自負的,這種自負,更多的是那種自信。
是對那些人的蔑視,畢竟,當年正是他把那些人趕得像喪家之犬一樣離開了這裡。
現在又怎麼可能瞧得上那些人所帶來的威脅呢?
威脅?
開什麼玩笑,他到了秘魯那些個喪家之犬不覺得害怕就是謝天謝地了。
冷冷一笑,王有齡岔開話題說道。
“此次王某之所以要去秘魯,就是想要一探其究竟,硝石……”
你瞧,咱雖然都退休了,可仍然心繫國事啊!
當天,在榮軍院慰問了退役榮民之後,王有齡便提筆給陛下寫了一封信。
“而且這些錢中,有30%都是帝國貢獻的,去年帝國進口了18萬噸硝石,而今年截止到10月份,就已經超過18萬噸,預計今年的進口量將會突破22萬噸,畢竟,無論是農業還是化工業都離不開鈉硝石。”
身爲山西巡撫的康成仁,直接介紹道。
“但是從商業投資的角度上來說,秘魯假借民意百般阻撓明資以及大明僑民當地的投資,這樣損害帝國商業利益的行爲,又豈是帝國所能接受?所以,以臣看來,此次王相,要是能在這方面取得進展,倒也是我大明之福。”
嘴上這麼說着,錢德功的心裡卻頗不是滋味,爲什麼不是滋味——王有齡不致仕的官員了,你在國內跑跑得了,還跑到國外去,這是真不拿外交當外交啊。
“都說是硝石支撐了秘魯—玻利維亞聯邦的財政!支持了他們這些年的國家建設,我倒想要親眼瞧瞧,當地的變化。”
幾天後,接到王有齡的信時,朱大皇帝輕笑之餘,對信上寫的內容倒也是頗爲贊同的。
進口硝石是爲了製造化肥,無論是非洲殖民地的種植園,亦或是大明的本土農場,都需要使用化肥,而且對化肥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大。
“那麼我們在當地的有多少硝石礦?”
“這次,我之所以要去秘魯,就是爲了一探虛實,要是有機會的話,就想辦法讓他們開放市場!他們這麼做,可是有違自由貿易原則的!”
“可不就是如此,老相爺應該聽說過,去年聯邦在英國採購了兩艘戰鬥艦以及多艘巡洋艦,說白了,就是財政收入激增,讓他們有了加強武備的資金,而這,對帝國可以實打實的威脅啊!”
“伱是擔心他會那邊出事?”
“錢德功,對於讓秘魯開放市場的事,你怎麼看?”
嘴上這麼說着的時候,王有齡的心裡忍不住有點兒激動,這可不就是藉口嘛!
不是在秘魯那邊挑事的藉口,而是……給陛下寫信的藉口!
“相爺,變化肯定是有的,但是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大。”
吐出這兩個字,他又說道。
“因爲我們是他們的威脅啊!當年帝國初建,爲了緩解外部關係,我們並沒有反對秘魯—玻利維亞聯邦的成立,儘管這個聯邦的成立就是針對大明的,”
“微乎其微!”
隨後話峰一轉,錢德功又說道。
“4000萬!這可真不少啊,財政實爲庶政之母,有了這四千萬,他們可是能辦不少事情的。”
4000萬!
這個數字的讓王有齡驚詫道。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儘管拉美各國都曾因爲智利啦、阿根廷以及巴西的先後滅亡,都在不同程度的抵制過大明的工業品,但是他們也就是在口頭上抵制一下而已。畢竟,對於拉美各國的民衆來說,他們壓根離不開物美價廉的大明商品,現在得益於大英帝國主張了半個世紀的自由貿易,帝國的商品早就行銷世界了。
“雖然我們是秘魯硝石最大的市場,但是當時企業之中,秘魯資本佔 36%,英國資本佔 20%,德國資本佔 17%,英國移民的資本佔 14%,其他國籍的資本佔 13%。而現在英國資本迅速上升,這和他們加大投資有很大的關係。儘管我們的企業一直試圖投資這一行業,但是他們早在1866年,就通過相應的法律——硝石礦等重要部門投資,必須通過國會審議,即便是我們以僑民的名義投資,也很難通過審議,因爲……”
提到聯邦對帝國的威脅時,康成仁又補充道。
接過康成仁的話頭,王有齡感嘆道。
因爲大明的硝石化肥企業基本上都在山西,康成仁對這一行業自然非常瞭解。
“這個就是杞人憂天了,放心吧,他在那裡出不了事。”
朱大皇帝哈哈笑道。
“不過,以臣看來,陛下應該阻止老相去秘魯。”
“衆所周知,聯邦的成立是爲了防範我大明,現如今硝石是聯邦的經濟支柱,這個支柱不在眼下,而在將來。……1870年聯邦的硝石出口額僅爲 8.5萬噸,當年聯邦獲得的出口稅,不過區區兩百餘萬比索。但是到了10年後的1880年,也就是去年已經增加到57.5萬噸,市值超過後8900萬比索,僅出口稅就超過一千三百萬比索,再加上礦場繳納的各種稅收,目前聯邦每年可以硝石貿易中獲得2000萬比索,而根據市場需求以及投資來分析,最多五年後其出口額將會突破 100萬噸,屆時聯邦此頂收入將會突破四千萬元!”
“陛下,這是開放市場要分開來看,僅僅只是從市場上來說,秘魯的市場也是開放的,去年秘魯從大明進口了小到火柴大到成套機械設備,商船以及火車等各種產品超過2500萬元。”
作爲帝國的輔相,王有齡當然很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朱大皇帝倒也曾擔心過王有齡會在那裡出事,畢竟,在秘魯—玻利維亞聯邦生活着十幾萬流亡智利人,雖然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已經加入秘魯國籍,成爲了秘魯人,可是他們對於帝國的不滿與敵意,甚至仇視也是極其正常的。
而王有齡,在不少智利人的眼中,那可是雙和沾滿智利人鮮血的劊子手啊!
他到智利豈不是自投羅網?
所以,在接到信後,朱大皇帝特意推演了一下,雖說長期推演只剩下了一次機會,可是短期推演……還是可以隨意使用的。
推演的結果是……別說有驚無險了,就連驚也沒有!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你知道皇后是軍人家屬委員會的會長,這不,她前兩天收到了一封信,你看一下。”
說話的時候,朱大皇帝就把從皇后那邊拿來的信遞給了錢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