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修爲江陽謀福利的午後,江陽正揮灑汗水。
他昨兒忙了一天的本子,腦汁兒都要榨乾了,今兒就約了球友來打球放鬆一下。
球友之外,同他組隊打3V3的大叔也是一位老熟人。
江陽上次寫《十二公民》劇本時讓人用球砸了下頭,讓江陽唸叨着不能有下次——
就這大叔砸的。
這大叔是個醫生。
在公園南面的醫院上班。
這醫院是國內頂級的綜合醫院——
這也是江陽對房子很滿意的原因,讓魚刺卡住了,都能撒着腳丫去找醫生幫忙。
儘管李清寧說江陽想得太多。
大叔在工作之餘,經常來這邊打球,又碰到江陽這麼一個無所事事的,兩人久而久之就成老球友和舊相識了。
“好球!”
對手打進一個高難度的球,江陽和大叔忍不住叫好。
接着。
就是江陽他們進攻了。
球友運球,在一個左突右進打不進去以後傳球給了江陽,江陽接球以後,見有機會,剛要過掉防自己的人,不料防他的人是個高手,神之一手把球捅了出去。
球出界了。
江陽去撿球。
球順着地面滾到了兩個小孩面前。
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四,小男孩估計四、五歲。
他們坐在籃球場外的凳子上。
公園在籃球場邊設了不少座位,還帶有桌子,方便打籃球的人休息,因爲這邊的座位比較集中,又在公園一角,較爲偏僻,所以經常有不打球的人來這兒坐着。
這兩個小孩就是來這兒休息吃東西的。
小男孩拿着一袋打開的薯片,用手捏了兩片放到嘴裡,咔吱咔吱的吃。
小姑娘在旁邊看着。
她嚥了咽口水:“薯片也讓你吃了,待會兒回去不許再鬧了,聽到沒有?!”
小男孩點頭。
小姑娘不放心的威脅一句:“你再鬧的話,我就揍你。”
就在這時,球骨碌碌的滾到了他們桌下。
小姑娘看了看腳下的球,又看向江陽。
江陽有點累,趁着撿球的機會休息一下,就沒追球,而是跟着走在後面。
這時。
小姑娘站起身彎下腰,把球撿起來,向江陽丟過來。
“謝謝。”
江陽攔住球撿起來後,笑着向小姑娘道一聲謝,轉身向球場走去。
小男孩:“姐,我渴。”
小姑娘搖晃了一下保溫杯:“沒水了。”
江陽的包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同包放在一起的還有他的羽絨外套和滑板。
他把球向球友丟過去以後,去包裡拿了一瓶沒拆封的水,打開以後用瓶蓋喝了一口,放到小男孩他們桌子上,“來!”
然後——
他跑到籃球場,繼續打籃球去了。
“姐。”
小男孩看了眼小姑娘。
他好奇地盯着這瓶水,瓶子特別好看,比超市賣的水杯還好看很多。
小姑娘也覺得這水瓶好看。
她猶豫後拿過來,往保溫杯的杯蓋倒了一些,讓她弟弟喝了一口,水就是平常的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瓶子的原因,小男孩覺得這水還挺好喝的,有一絲絲的甜。
然後——
他們就邊吃薯片,邊喝水,邊看着江陽他們打球。
在暖洋洋的陽光下,看着一羣人呼喝着打球,小姑娘忐忑的心竟有了片刻的放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
小姑娘看見一個戴着棒球帽的美女,帶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同伴來到他們不遠處。
“江陽。”江陽扭過頭,見李清寧和霞姐在球場邊。
李清寧:“走了。”
“哦。”
江陽把手裡的球傳給球友,“我撤了。”
“好。”
大家紛紛答應,“下次再玩。”
江陽來到場邊穿外套,李清寧從包裡拿出兩張紙巾,幫他擦了下汗,免得感冒。,等江陽穿好衣服背好包以後,她把手裡的包和髒紙巾讓江陽拿着,自己拿了滑板。
“走了。”
江陽又朝小姑娘和小男孩打了個招呼。
李清寧好奇的看他們一眼,順手把滑板往地上一放,一個絲滑上板,滑行了出去。
“慢點兒。”
江陽快步跟上去。
李清寧穿着長裙呢,踩上滑板以後飄逸是更飄逸了,但也危險了。
小姑娘和小男孩看着他們離開。
但——
剛走出球場,他們就停下來。
有兩個姑娘朝他們走了過去,手裡拿着本子,一臉高興。
李清寧停下來,一個帥氣的收板後爲她們簽了名字,還一起合個影,最後感謝她們的支持以後,江陽他們纔來得及離開。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以後,小姑娘才收回目光。
小男孩已經把薯片吃完了,水也喝的差不多了。
小姑娘就站起來,收拾了東西,拉着她弟弟的手往回走,在出了籃球場以後,沿着碎石小路抄近路走往南走,忽然,小姑娘停下來。
她看到一枝北美海棠。
就那種公園裡常見的,一樹鮮紅的小果子,經冬不落的觀果樹木。不知道誰從樹上折下來一根,然後丟到地上了,枝上果子很多,挺好看的。
小姑娘手裡還拿着那個瓶子。
她把瓶裡的水一口喝乾以後,撿起了那枝北美海棠,插在了瓶子裡,帶着弟弟出了南門,在上天橋過馬路以後,繞過地鐵站往西走一會兒,就到了醫院住院部的側門。
他們從那兒進去,上樓,到了爸爸的病房。
窗外的樹光禿禿的。
小姑娘把插着北美海棠樹枝的瓶子放在窗臺上,陽光照過來的時候,紅果鮮豔好看。
***
江陽和李清寧出了公園,車已經停在門口了。
江陽把滑板放到後備箱以後,上了車,坐到李清寧旁邊,順手從旁邊的小冰箱裡拿了一罐可樂,看着李清寧:“我已經兩天沒喝可樂了。”
李清寧:“喝吧。”
她手機響了。
江南老師打來的電話:“江陽真不上臺嗎?”
“嗯。”
李清寧瞥江陽一眼:“上學時經常讓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罰站,有應激反應了。”
他們現在要去參加《十二公民》的首映禮。
按道理來說,江陽作爲編劇,是應該上臺同演員們一起面向觀衆的。
但江陽覺得還是算了吧。
萬一有觀衆問“你認爲男主身上最難捕捉的點是什麼”,江陽回答不上來怎麼辦,也沉默幾秒,在觀衆的笑聲中來一句“這個確實啊,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雖然算不上九漏魚,可他是名副其實的十二漏魚。
何況。
在觀看這部電影以後,只要是正經的記者,都能問出很深刻的問題。
江陽在上學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回答問題或者上臺解題。
所以——
他果斷拒絕上臺。
江陽的劇本剛奪了國際大獎,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江南還想着蹭一波熱度呢。
奈何。
本片的出品人都不同意江陽上臺。
江南老師也只能遺憾地答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