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天庭,再無神將!(第四更)
三天之前。
天庭六人,悄無聲息地夾在魚龍混雜的諸多修者中,進入了七秀山新城的範圍內。
如同水滴融入汩汩溪流,未曾掀起任何風波。
——至少對諸多修行者來說,是如此。
不過,一些江州本地的捕獸人。
卻是發現了端倪。
他們不知從某一刻開始,這七秀周邊,無論蟲豸鳥獸,皆是彷彿通了神智一般。
無比靈異。
七秀山外圍,一座新開闢的荒山洞府。
南淮盤膝坐在冰冷的大石上,雙目緊閉。
他不喜熱鬧,獨愛靜謐。
這性格,或許也與他多年待在劍帝之墓中,有所關係。
所以,南淮自從來了江州,除開購置食物和水,都不會前往新城之中。
突然間,安靜的洞府中,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小獸在跑動那樣。
南淮睜開了眼,就見一頭小巧可愛的灰松鼠,來到他的面前。
那蓬鬆的毛髮之間,隱隱有些許靈氣纏繞。
——這是一頭快要妖化的松鼠。
南淮盯了他許久,那松鼠也盯了南淮許久。
最終,南淮繃不住了。
他取出一些乾果,扔到松鼠年前,目光變得柔和,
“吃吧,吃完回山裡去,如今這裡不太平。”
這個對待生人相當冷漠的少年,卻是對這些小動物,極爲溫和。
他也知曉,這松鼠通了靈智,應當能夠聽懂他所說之話。
但沒想到,松鼠沒有去撿地上的乾果,反而人立而起,口吐人言,
“南淮,劍廬一別,好久不見了。”
當時,南淮便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因爲這聲音,太過於熟悉了。
熟悉到……他不敢相信。
上一次聽到這聲音,還是在劍廬之中,那統領萬劍的恐怖之人。
但他應該已經死了——被天庭神將暗算,拖入虛冥,一切皆休。
甚至他曾經的領地,都變得混亂起來。
“老……老師?”
南淮瞪圓了雙眼,目中露出震驚之色,“您……您還沒死?”
松鼠點頭:“雖然天下人都在傳——但我確實沒死。”
“至於現在的姿態,乃是發生了一些意外,長話短說,便是我的真身被困於一位天庭神將之側,難以脫身。”
南淮此刻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是……傳聞中的青龍神將?”
松鼠搖頭:“不,他已經死了。”
南淮愣住。
松鼠補充道:“沒錯,是我殺的。”
南淮聞言,目露驚駭之色。
他知曉,江南了沒有他這樣的劍帝傳承。
憑藉一己之力,斬殺天庭神將,也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松鼠見他神色,嘆了口氣:“我也是取巧罷了,上不得檯面。不過也正因如此,我化作青龍身份,潛入天庭,如今正與一位神將同行,受其監視。”
聽聞此話,南淮瞬間便是反應過來,“老師……那您此番前來,是需要弟子相助?”
松鼠點頭,“南淮,我需要借你之帝劍……殺人!”
他說的帝劍,可不是南淮那半吊子的帝之劍意。
而是那位存在留下的貼身佩劍。
一品之兵,乃是至寶,威能無窮。
就如同當初伴在聖人身側的兇兵秀文,可硬撼牧者肉身。
聽聞此言,南淮沉吟片刻。
倒不是不願意,畢竟他既然拜了江南爲師,尊師如父。
江南要借帝劍一用,也是小事。
只是……
“老師,帝劍雖威能甚大,但帝兵皆有靈,弟子如今修爲,還是難以自主掌控。”南淮嘆道,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松鼠聞言,搖頭道:“南淮,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不是讓你去殺神將,而是借你帝劍,由我來殺!”
一瞬間,南淮傻了,對於江南的說法,他不置可否。
黃金帝劍,乃是劍帝佩劍,本身無比高傲。
如今作爲南淮的保命手段之一,尚只會在他遇到危險時自動護主。
想要自如操控,他還遠遠不夠格。
所以,他雖然承認江南天資恐怖,但也不認爲帝劍會承認對方。
但,直到他半信半疑地取出帝劍,對方憑松鼠之身,亦能揮舞后。
南淮才真正反應過來——自己這位年輕老師,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懸頂之劍,有了。”
松鼠陷入沉思:“但還需要畫地之牢……”
否則,謹慎的玄琿可能並不會與帝劍爭鋒。
那樣,便功虧一簣了。
頓了頓,松鼠繼續開口:“南淮,此事先放在一邊,我還需要做些準備,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我會再來告知於你。”
說罷,他便準備離去。
“老師!”
南淮突然叫住了他,神色躊躇。
松鼠見他這模樣,卻是眉頭皺起。
——這傢伙連借出帝劍都能答應得如此乾淨利落,什麼事能讓他如此躊躇?
只聽南淮支支吾吾道:“老師……能讓我揉一揉嗎……就是松鼠……”
江南:“?”
·
離開洞府後,江南朝新城而去。
他確實是沒有更多的選擇,纔會去尋南淮。
畢竟七秀山腳下,都是散修。
劍廬,繡衣府,三聖地這些大勢力駐紮之地,都在外圍。
而那個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聚獸調禽之術的神通範疇了。
他無法通知到他們。
更何況,玄琿選擇新城,本就是因爲此地魚龍混雜,方便隱藏。
即便讓南淮向劍廬報信兒,等莫青山這樣的存在真來了新城這樣的散修之地,玄琿等人必然警惕。
說不定會直接溜走。
對此,江南並不甘心。
他的目的,可不只是脫困。
是殺人。
接下來,他去了新城一個地方——通寶閣。
憑藉當初在烏鐵的一段經歷爲證據,他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成功聯繫上了通寶閣背後的天機閣的李青雲。
然後,他與這李青雲做了個交易。
請出了天機閣所掌握的縛神冢,和通寶閣一衆演員的就位。
於是,一張大網,緩緩在魚龍混雜的七秀新城鋪開。
而玄琿神將等人,還茫然不知。
掌握了縛神陣的百位陣法大師,來到新城。
南淮也從洞府出世,前往新城。
三天後,大幕拉開,好戲登臺。
從玄琿等人踏入酒樓那一刻起,整個酒樓便已經封閉。
其中所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
包括那所謂只剩一尾的西廂錦鯉——事實上那玩意兒在後廚都快氾濫了。
還有臺上舞女的每一個動作,美豔女子的每一句話,以及諸多食客的每一個反應……
一切都只爲表現得“尋常”。
爲了讓玄琿等人疏忽,爲了掩蓋縛神冢的展開。
直到,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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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神冢下,帝劍顯威,重傷玄琿,斬殺神靈。
“所以啊……操控黃金帝劍的可不是那愣頭愣腦的少年。”
江南仿若沉醉般深吸一口氣,好像空氣如蜜糖一般香甜。
緊接着,露出猙獰的笑意,
“那是我啊……玄琿!”
頹喪之色,自玄琿臉上流露出來。
硬抗帝劍一擊,他已無力迴天。
江南既然露出真容,便不會讓他有任何活命之機。
帝主是對的。
但不完全對。
他只是懷疑青龍的心頭,有了自己的小九九,不再忠於上昊。
卻沒想到青龍早他孃的沒了。
那個在天庭肆無忌憚蹦躂了一個多月的神將,乃是江南所假扮。
但總有人不肯認輸。
徐伯猛然彈起身,就要遁逃!
江南看都沒有看一眼,一道金光便從新城掠來,在徐伯絕望的眼神中,將他刺了個對穿!
黃金烈焰爆發,將徐伯灼燒殆盡!
隨後,黃金的帝劍落入江南手中。
玄琿閉上了眼。
“從一開始離開天庭,一切便註定了是嗎?”
“江南,你好深好毒的心機啊!”
聲音中,透着無比的怨恨和不甘。
“不,事實上在離開天庭後,我暫時並不想與你爲敵。”
“畢竟,打一位天庭神將的主意,風險還是太大了一些。”
“而我,一向不喜歡賭。”
江南將帝劍抵在玄琿的喉嚨處,緩緩搖頭,“所以一開始的計劃裡——也許你們一樣會被聞訊而來的人道大能鎮殺,但不會是現在,也不會由我來出手。”
玄琿瞪大了雙眼,喃喃,“那……那爲什麼?”
江南看了他一眼,
“因爲我是江南。”
“我是大夏神武鎮西王。”
“江州,是本王封地。”
“在本王封地,在本王眼前,殺本王子民。”
“玄琿,你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話音落下,帝劍斬落。
於是,至大夏啓元曆元年四月二十四——天庭,已再無神將。
滴溜溜的頭顱滾過雜草,雙眼瞪圓,死不瞑目。
玄琿猜測了一萬種江南的動機。
唯獨沒有猜到,是因爲十來個不值一提的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