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將兩張生命紙碎片放到古伊娜的手心,滿不在意道:“反正其實也不怎麼認識她們倆,哪個紙片是哪個,就看運氣隨便標記一下好啦。你是航海士,你來負責保存!”
“既然覺得不怎麼認識,幹嘛還非要別人的生命紙啊。”古伊娜埋怨,但還是依言收下兩張碎紙片,掏出記號筆閉眼各自標記“柯恩比”“匹阿妮”的名字,小心地收好。
奧希列許抱着手臂,眺望遠處的海面,自語道:“踩着蛇能在海上行走,這不奇怪,奇怪的是憑兩條蛇的體力,能遊多遠呢?看來她們原本待的地方並不算遠……”
“不,踩着蛇在海上游走,就已經很奇怪了好吧?”古伊娜吐槽,推了推眼鏡,“大概是船吧。她們從船上下來,踩着蛇跑到這邊瞻仰紅土大陸——看她們剛纔離開前慌慌張張的樣子,恐怕還是在船的航行中途偷偷摸摸溜下來的!”
“如果是船的話,要怎麼找準方向呢?”奧希列許並不是很認可,“船又沒有磁力,記錄指針可不會記錄船隻的方位啊。她們要怎麼找回船去?”
古伊娜點頭道:“是啊,沒有磁力呢!記錄指針——”
她頓了一下,扭頭疑惑道:“什麼是記錄指針?”
“……”奧希列許突然沉默。
“什麼是記錄指針?!”古伊娜有點慌了,聲音陡然拔高,連正在繼續製作他們五人生命紙的庫洛卡斯都被吸引了注意,老頭疑惑道:“你們不知道記錄指針,就跑到了偉大航路來,難道是來送死的嗎?”
犽恩瞥了花襯衫老頭一眼,心道你是不知道這一船的人的實力,古伊娜的劍術,艾斯的霸氣和新到手的燒燒果實都極其厲害,奧希列許曾混到海軍本部上校,一手鞭術出神入化如臂指使,而他們的船長更是不用說,強得讓人都懶得替他申辯,因爲船長自有實力能鎮壓一切不服——
四五十年前犽恩曾從和之國一覺睡到東海,他自然是覺得那些不算多厲害的落魄武士、鍛刀匠、浪人都能闖過的偉大航路,就算再危險,又能危險到哪裡去?
“這不是實力的問題。”庫洛卡斯沉聲說,“個人的力量再強,誰又能敵得過自然的偉力?你們船上誰是航海士?”
古伊娜默默地舉起了手。
在庫洛卡斯彷彿“你是航海士你不知道記錄指針?”的凝視下,古伊娜羞愧地撇過了臉,剛好看到杵在一旁抱着手臂望大海的奧希列許,頓時來氣。
“在羅格鎮咱們逛了幾條街你都不提醒?”古伊娜大聲問,怒氣之中竟還有些憨。
奧希列許板着臉道:“我忘啦!”
“羅盤拿出來。”庫洛卡斯打斷兩個姑娘眼看要發生的鬥嘴。
古伊娜連忙取出之前在東海一直用的羅盤,剛拿出來,她立即就知道了庫洛卡斯的意思了——羅盤的指針這會兒彷彿抽搐了似的,瘋狂搖擺、晃動、甩圈,像是正在被偉大航路狠狠羞辱的小可憐。
庫洛卡斯科普道:“這條偉大航路的磁氣因爲某些原因,是十分奇怪且完全無法預測的,在這裡航海,唯一的規律就是沒有規律,氣壓、溫度隨時都在變,上一秒彷彿是炎熱的夏日,下一秒也許立馬就會下起大雪,海流是混亂的,風向和風力也是混亂的——在這裡,航海之人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這個。”
他從褲兜裡摸出一隻彷彿手錶一樣的東西,只不過中間的不是鐘錶而是一個透明玻璃圓球,扣緊在錶帶中間的裝置上,圓球之中正懸着一根磁針。不論庫洛卡斯拿着錶帶怎麼動作,磁針都永遠指着一個方向。
庫洛卡斯將這玩意兒扔給古伊娜,“送你們了。”
“這就是記錄指針?”古伊娜接住,近距離觀察,發現無論是透明玻璃球內,還是“錶盤”基座,或者磁針的表面,都沒有任何文字。
庫洛卡斯繼續科普:“偉大航路的島嶼和島嶼之間,磁氣會互相連結,這就是記錄指針派上用場的時候,它會在存儲好腳下島嶼的磁氣後,順着這種連結指向下一座島——
“島嶼與島嶼之間彼此磁氣相連,從偉大航路的起點到中點,就形成了特定的航路,而這樣的特殊航路一共有7條。你們要注意的是,一旦儲存了初始的磁氣,當記錄指針指向下一座島的時候,你們在偉大航路接下來的路線也就跟着確定了。”
聽了一頓科普,古伊娜不由看向手裡的記錄指針。
“你手裡的指針已經儲存好了這個雙子岬的磁氣,現在指着的正是從這裡離開後伱們在偉大航路的第一座島。”庫洛卡斯點頭道,“沒錯,看來你們沒得選,航線已經確定了。”
艾斯忽然問道:“七條航路的終點,就是所謂的最終之島?”
“沒錯。最終之島‘拉夫德魯’。”庫洛卡斯說道,“歷史上,曾親眼確認那座島存在的人,只有海賊王和他的夥伴們。那是座傳說中的島嶼。”
一直神遊天外的費德這時也忽然道:“你說‘確認那座島存在’,也就是說,海賊王他們並沒有登陸過那所謂的最終之島咯?”
“……”庫洛卡斯一噎,自己稍微措辭有了點問題,沒想到就被當場逮住,他坦然地點點頭,“沒錯。據我所知,正是如此。即便是海賊王,也不曾真正地抵達那個最終之島。”
他哪知道,費德這屬於是抓着答案找問題,逮不住你纔有鬼了。海賊王羅傑並沒有得到ONEPIECE,全世界都知道——最終之島很有可能是“非尼卡者不得入內”。你羅傑再牛,不是尼卡,也只能到此爲止,還是二十年後另請高明吧!
“……總之,”古伊娜震撼莫名,收下這份禮物記錄指針,“謝謝。”
費德拍拍手,“折騰這麼久,肚子都餓了,哥幾個,開飯!”
庫洛卡斯有點爲難,他最近存糧吃得差不多了,還沒進貨呢。費德笑道:“你幫我們做生命紙,還送我們記錄指針,當然是我們請你搓一頓。放心,我們船上有冷庫大總管,吃的喝的管夠——”
犽恩點點頭,回船上取食材。庫洛卡斯忙着做生命紙,讓費德去他的燈塔屋子裡取桌椅出來。
古伊娜也要回船上冷庫幫忙,奧希列許湊過來,彆彆扭扭道:“是我的問題。”
“什麼?”古伊娜一臉疑惑。
“記錄指針的事,是我的問題。”奧希列許重申。
“什麼?”古伊娜還是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