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中午,香克斯才從宿醉中醒來,頭疼欲裂。
霸氣強大的男人,也扛不住酒精的病毒。
醉的不是酒,是他這個歷經世事的心。
雖然才二十六歲,香克斯這半生的精彩,他所見過的事物,歡樂,痛苦,喜悅,別離,遠超絕大多數人。他現在只想找杯水來喝,嗓子要冒煙了。
“烏塔呢?”
貼心小棉襖經常在自己宿醉後送來潤口的飲料,今天卻不見人影,讓香克斯有些意外。
香克斯揉着亂糟糟的紅髮在空蕩的海賊船裡外轉了一圈,沒發現烏塔。
船在風車鎮停靠的日子,船員們無所事事,好幾個已經去島上中心地帶的繁華城市瀟灑去了,只有船醫本鄉閒着沒事一個人在打掃衛生。
本鄉答道:“烏塔一大早就去村裡了,路飛喊她去玩。”
港口以及沿岸,三三兩兩有村民漁夫在忙碌,香克斯點點頭,蓋上羅傑船長生前傳給自己的珍貴草帽,一個人下了海賊船,輕車熟路地來到村裡的酒吧。
瑪琪諾一見他來,很快微笑着端來一份醒酒後套餐。
香克斯吃吃喝喝,一邊與瑪琪諾說笑,隨口問道:“看到烏塔了嗎?跟路飛在一起玩?”
瑪琪諾聞言,頓時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烏塔他們,進科爾波山探險了。”
“噗!”
香克斯扭頭一口酒噴到地板上,“啥?!”
這是怎麼回事?
那麼乖的女兒,怎麼會鑽進滿是山賊的深山探險?突然間叛逆期了?
瑪琪諾道:“因爲她跟費德和路飛打賭……”
……
時間回到兩個多小時前。
風車村北邊,從高往低的費德、烏塔、路飛,眺望着更北邊那連綿不絕的深山老林。
大早上,在路飛和烏塔習慣性賭賽喝飲料時,費德突然一個投吸,提議既然要比,就比點厲害的!
比如,看看誰有本事能第一個穿過北邊的科爾波山,抵達最北邊的不可回收物終點站——也就是這座島上有名的一座垃圾山,各種垃圾堆積而成的巨大廢品山。
這座偏遠的小島的格局,大致就是最中心一座國王貴族們所在的哥亞王國的主城,四周一圈山林環繞,其中零星分佈着許多山村、農村以及沿海的大小漁村,風車村只是其中之一。
光鮮亮麗的主城之外,角落裡潛藏着不知其數的強盜、山賊、海賊。
他們比賽的終點站垃圾山更是如此。
無家可歸之人,把那裡當作蟻穴寄身,以垃圾爲食,既可憐,也危險。
小流星街了屬於是。
“探險!”路飛很興奮,不知道從哪撿了根樹枝耍。
烏塔叉腰,對費德道:“我知道,你做這些,全都是爲了讓香克斯教你本領,對不對?”
費德被戳穿,但一點不在意,“那你怕了嗎?”
“我可是香克斯的女兒,我怎麼會怕!”烏塔聲音大了起來。
“有話好好說,別帶上旋律!”費德也大聲道。
他兩指堵住耳朵,真是怕了這小姑娘的歌歌果實能力,貨真價實的“言出法隨”,簡直了。
“你就不想看看,香克斯會不會進山救你嗎?”費德問。
“衝鴨!”烏塔一馬當先,三人就彷彿郊遊踏青似的邁入兇險萬分的科爾波山。
“喔喔喔喔!”路飛雀躍期待。
……
“哇哇哇哇哇!!”
路飛連滾帶爬,
被一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叢林猛虎嚇得眼淚鼻涕狂飆。
烏塔正要開嗓唱歌解圍,被一隻伸長而來的手捂住嘴巴阻攔,“你節省點體力吧!”
“嗚嗚!”烏塔口不能言,瞪着眼睛,看到費德另一條手臂也同時如橡膠般伸長,將十幾米外差點要被老虎撲死的路飛拽了回來。
老虎一撲落空,十分惱火,兩眼瞪着虎威,俯視三個人類小孩,緩緩踱步逼來。
路飛嚇得往後退。
費德的橡膠手一撤回,烏塔就急忙道:“你不要逞強!”
“別囉嗦了,Ado!”費德指着烏塔喊,然後轉頭對老虎嘿嘿一笑,“比大小是嗎?”
說着,他雙拳一碰,身軀砰砰砰填充血肉,轉眼間膨脹拔高到兩米五,變得魁梧雄壯,氣勢非凡,影子蓋在了老虎頭上。
“現在是我俯視你了,百獸之王。”費德揉着砂鍋大的拳頭,腳底彷彿安了彈簧,高高躍起。
老虎想跑,但無處可逃,費德的拳頭揮出,還帶伸長的,追出去七八米,如同一根變粗了的金箍棒當頭砸下,轟隆!一拳將老虎砸得腦漿迸裂,哀嚎都沒有,抽搐着栽倒林間路旁。
“好酷啊!!”路飛眼冒金光地拍手。
費德落地,黑髮如火般飄揚,回頭道:“這個變身,叫什麼好呢?先說好,不準叫四檔!”
他一指路飛,路飛雙手高舉,“好可怕!”
費德體型收縮,烏塔這才走過來,沒好氣道:“阿朵是什麼啊!我叫烏塔!”
“吵死了!”費德無視,靈光一閃,“好,就叫‘筋肉模式’吧!”
“好直白啊!”烏塔和路飛吐槽。
“走吧。”費德小手一揮,指向山林更北面。
烏塔對用樹枝戳老虎屍體的路飛說:“路飛,不要離我們太遠,很危險的。”
“好。”路飛快步跟上。
……
就這樣,三人沿着海岸線不遠,在對常人來說危機四伏的科爾波山叢林裡快速穿行。
即使有不利於行走的地勢,有費德可以自由變形伸長的橡膠人體質,也可以順利渡過。
兇猛的野獸,即使是不可一世的棕熊,在開發了筋肉模式,挖掘出尼卡果實動物系潛力的費德面前,也不是一拳之敵,更別說費德還有更猛上一個級別的覺醒模式。
就算碰到澗水中躲藏的狡詐的鱷魚,有費德打頭陣,鱷魚投吸一口咬住費德,也咬不壞橡膠人體質,最後的結果要麼被費德反手一記筋肉拳ko,要麼被烏塔一句歌聲瞬間催眠。
當然,烏塔這麼做的結果,就是路飛也被催眠,差點掉進河裡騎着鱷魚沖走,被費德及時伸長手臂拽住。
……
“都說了不要隨便唱歌了,你的能力真的很麻煩誒,Ado!”
“我不叫阿朵!我是烏塔!香克斯的女兒烏塔!”
路飛筋疲力盡地跟在兩人身後,有氣無力地聽着他們居然還有力氣鬥嘴。
突然眼前一亮,前方豁然開朗,終於走出科爾波山的密林了!
“成功了!”路飛精神一振,但很快失望,前面並不是費德所說的巨大的垃圾山,而是一片向島內凹的一片海灣,“我們迷路了嗎?”
費德看了眼前頭的海灣,似乎看到一些海賊船的蹤影。
“你應該讓香克斯教你修煉,至少應該自由控制自己的能力吧?”
沿着海灣懸崖往繼續往前走,費德一邊對烏塔說着。
烏塔腦門蹦跳青筋,“我的歌歌果實,不是攻擊別人的武器!我纔不要學習怎樣傷害別人呢!”
“哦,那牛逼。”費德點點頭。
“喂,小朋友們,郊遊的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啊?”
突然,前方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只見海灣右側的科爾波山叢林裡,走出來一夥山賊。爲首說話的那個,扎着髮髻,放蕩不羈的迷離眼神,神似黃猿。
路飛道:“你是誰啊?怎麼知道我們走錯地方了?你知道垃圾山在哪嗎?”
神似黃猿的山賊從懷裡甩出一份懸賞令,“本大爺是懸賞金800萬貝利的山賊西格!小鬼們,不想死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回家喝奶去吧。”
他兩側的手下山賊一陣叫嚷助威。
烏塔評價說:“果然山賊好遜啊,比海賊差遠了。”
“海賊也配跟我們山賊比?”西格冷笑一聲,鏘地一聲,緩緩抽出腰間雪亮的長刀。
對面好像動真格的了,路飛嚇得冒冷汗。
“喂,西格,你居然敢說,海賊不如山賊?”這時,從不遠處又走來一夥人,似乎從海灣深處那邊而來,爲首的是滿嘴金牙的壯漢,“三個小鬼而已,也要磨磨蹭蹭的,果然,就不應該跟鄉巴佬山賊做生意,去死吧。”
說着,金牙海賊擡手“砰”地一槍,西格倉皇躲避,子彈將他的頭頂髮髻打散。
“大金牙!別以爲你賞金有900萬,就可以壓本大爺一頭!區區海賊……”
西格咬牙切齒,正要喊弟兄們一起上,就聽見一旁響起聲音:
“什麼他媽的800萬、900萬的,好狗不擋道,吃我一記1000萬的拳頭!
“筋肉模式!”
西格等山賊,大金牙等海賊,齊齊朝少年聲音傳來處看去,卻只看到一個飛速伸長的砂鍋大拳頭。
在劇痛和血腥味的交織中,他們意識變得模糊,依稀感覺到下墜的失重感,以及腦後逼近的海灣中的浪潮聲。
……
海賊山賊雨點般被打落海灣的這一幕,落到了另一邊躲藏在山林裡兩雙眼睛中。
“喂,艾斯,你看那個男生,好厲害啊,剛纔變身了誒!明明跟我們差不多大,居然一招就把西格山賊團,還有金牙海賊團全滅!”
戴着高禮帽,穿着小禮服,彷彿貴族做派,卻渾身髒兮兮的男孩,興奮又緊張地暗中觀察。
而他旁邊的黑髮雀斑臉少年則更顯陰鬱沉默,忽然,本來正打算繼續沿着海灣朝垃圾山方向走的三人組中,個子最矮的小鬼神頭鬼臉地到處張望時,與他們六目相對,然後指着他們對另外兩個說了什麼。
於是另外兩個,特別是剛纔變身筋肉猛男將山賊海賊團幹翻的男孩,也朝他們看了過來。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黑髮雀斑臉的少年艾斯大叫,“薩博,快跑!”
“想跑?”
費德抓起一旁的烏塔,手臂蓄力伸長,“烏塔,就決定是你了,快使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