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是我,我報的警。”
人羣裡。
程楚瀟立即站了出來,舉手說道:“我的狗被他們院的老人給打死了,我找他們索要賠償,可他們卻說一分錢也不賠。”
見到民警到來之後。
她的臉上,滿是激動。
指着秦牧等人控訴了起來。
“狗……死在了養老院?”
數分鐘後。
沈島逐漸瞭解了案情,不由微微蹙眉。
程楚瀟作爲報警人。
便被程楚瀟蠻橫的打斷了:“不可能!我家彬彬絕對不可能咬人,我可以以我的名譽擔保!”
程楚瀟賴着不走,將可能構成尋釁滋事。
程楚瀟愣了一下。
但對於老人,他向來還是很尊敬的。
每隻狗都有專屬的品種、編號、名字等,便於管理。
她眼眶再次變得通紅,聲音略帶哽咽。
更是各種稱呼都有,十分親暱。
程楚瀟見狀,連忙辯解道:“視頻裡你們也看到了,我家狗多可愛,一直在朝着那個人搖尾巴,怎麼可能是想要傷害他?”
但大型犬,比如說金毛之類的,都需要辦理狗證。
“這就帶走了?太乾脆了吧?”
顯然。
程楚瀟頓時被氣得渾身發顫,頃刻間破防。
“我不走!”
有的人能講清楚道理,可有些人卻是蠻橫無理。
很少用到該法條。
李衛國、宋天成等老人湊上前,不斷給出了各自的建議。
陪同沈島一起前來的民警見狀,不由面面相覷。
程楚瀟那句“呵呵”,嚴重挑釁到了他們。
但……
她這種人……
沈島盯着程楚瀟,又發起了第三次警告。
應當是後果自負。
說直白點,程楚瀟也不是多喜歡狗。
好像全天下的狗都會咬人,她家的狗也不會咬人。
作爲基層執法人員。
“五萬?”
“這個事情發生在他們養老院,他們肯定要承擔相應責任的吧?”
在看完了監控視頻,搞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
同時看向了秦牧等人。
此時的她也已經上頭了。
“對了小秦,她訛詐我們五萬元,這構不構成敲詐勒索?”
都在指責養老院的冷血,置狗的生命於不顧。
而沈島聽完,則是略顯錯愕。
而程楚瀟卻是冷笑了一聲,不屑道:“那是什麼東西?我狗死在了這裡,我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交代,我難道還犯法了不成?”
“更沒有人主動幫忙搶救我的狗。”
小小會議室裡,看熱鬧的老人們再次暢所欲言了起來。
“老張,你有點東西啊,居然幾棍子就打死了一條狗,換我我估計只有被咬了。”
“警官,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他們打死了我的狗,難道不該賠錢嗎?”
“剛纔就是這個人,還給我扯甚麼法律條文,說什麼一分錢也不賠……”
這也就是說。
開口詢問道:“養老院屬於公共場所,你在公共場所帶寵物入內,爲什麼不牽繩?”
看着自己的女兒,頗爲無奈。
“我覺得這也算敲詐勒索吧?”
狗牌,其實指的就是狗證。
警笛聲逐漸遠去。
“我養了它三年,三年前我失戀,是它陪伴着我走過了那段艱難的時期,我們兩個相依爲命……”
養老院裡。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還是經過了他的手給送進去的。
要上班的時候,很難照顧好家裡的老人。
也感受到了程楚瀟的難纏。
一方面是程楚瀟的確觸犯了治安管理法,在他人地盤鬧事。
外出的時候,有狗牌的狗……
這個法條……
對前面的兩次警告,置若罔聞。
發展到現在。
“這事沒什麼可說的,他今天必須要賠錢!”
由侵權人來承擔。
也就是罰款和拘留套餐。
這次他失手打死了這條狗,一度慌得不行。
“別人之所以將父母送到養老院來,是因爲平時沒有時間照顧,擔心老人在家裡一個人不方便。”
“不可能!”
實則是程楚瀟侵犯了張清源的人身健康和安全。
“嗚嗚嗚嗚——”
話音未落。
這和養老院提供的安全保障服務並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我爸,怎麼?還礙着你了?”
沈島看着她,耐着性子說道。
突然覺得有些棘手。
而程楚瀟的身後。
他重新客觀公正的審視了兩人,側過身看向了程楚瀟。
“朋友圈裡,全是關於狗的,沒有一條是和父母有關的。”
不然也不至於天天發朋友圈都是和狗有關的內容了。
程楚瀟沒有牽繩,狗在院內亂逛,路遇張清源,導致了安全事故的發生。
完全不聽勸。
“警官你看,這就是我的狗。”
不敢置信的盯着沈島,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
這種行爲……
許多人都會忽略這個事情。
人羣裡。
養老院內人來人往。
被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一番炮轟,完全不敢直面其鋒芒。
無奈之下。
“而事情發生之後,這羣冷血的人,沒一個向我的狗道歉的。”
程楚瀟瞪大了眼睛。
“小秦,這次多虧你了。”
秦牧微微一笑。
就比如說張清源、宋天成等人的兒子。
可程楚瀟聽着他的話,依舊不爲所動。
“秦牧,這個事你看……”
“對狗比對她老子還好,我這個是完全沒想到的,我要有這麼個女兒,遲早會被氣死!”
在她看來。
原本。
“這裡是養老院,你藉故滋事,已經涉嫌了違法,再嚴重點構成了犯罪可能會承擔刑事責任。”
大部分時候,他用到的都是刑法、民法或者治安管理處罰法中的相關條例。
若是憑藉着一條狗的死亡……
正好……
秦牧沒有任何客氣,接着怒懟。
想了想。
他說的明明是狗可能會咬人的潛在風險問題。
程楚瀟緊咬着牙,臉色再次變得通紅。
程楚瀟態度囂張,向老張索要的賠償也是五萬。
正當防衛或者緊急避險所造成的損失……
養老院也無需對此事承擔侵權損失。
他身後的幾個民警便十分迅速的上前,將坐在地上的程楚瀟強行攙起。
看起來死狀有些悽慘。
程楚瀟見狀。
而程楚瀟……
對於沈島等人做出的調解,她一個字都不肯接受。
這個事情無論是從法理還是人情上來說,他們都沒有錯。
他愈發覺得沒辦法交流了。
會客室。
她平日裡對父親的關心,的確遠不如對一條狗的。
他們出警的時候,經常能遇到這種人。
秦牧微微一笑:“倒是沒礙着我,我只是好奇,生你養你的父母,你要將他送到養老院去,僅僅是一條畜生的狗,你卻當作家人,還要和它相依爲命。”
守着地上那條狗的屍體,冷哼道:“除非你們讓他賠我錢!我今天必須要爲彬彬討回一個公道!”
“別急,沈島很有經驗的。”
可程楚瀟……
一番話下來。
對於這種烏托邦式的愛狗人士……
“對我而言,彬彬就是我的家人,我發過誓,要這輩子和它不離不棄,照顧好它的。”
沈島:“……”
而程楚瀟身後的老人面色大變,連忙上前:“這……這這位警官,我女兒就是固執了點,沒必要抓走吧?”
便被程楚瀟怒視着打斷了:“什麼叫做就是一條狗?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這狗我養了那麼久,感情的事能用錢來衡量嗎?!”
秦牧點了點頭。
完全沒有理會這些。
直接將監控錄像遞給了沈島,同時將程楚瀟遛狗沒有牽繩的事情說了一遍。
“……”
但身份所限。
朝着外面走。
“狗的壽命一般有十幾二十年,我都已經想好了給它送終。”
可程楚瀟卻不依不饒,始終不肯接受,堅持要鬧事。
頭顱處,已是血肉模糊。
搞得地上躺着的這只不是狗一樣。
只是通過愛狗這件事,來彰顯自己的愛心、善良。
卻不存在任何違法行爲,反倒是程楚瀟一直在挑釁他們。
最重要的是……
每天三條,都是關於她家寵物狗的日常視頻或者照片。
沈島望着她,第二次警告道。
“他們擔心的,只是要不要賠錢,這羣人的嘴臉,實在是太噁心了。”
給他理清楚了該不該賠的問題,沒讓他賠這個冤枉錢。
沈島身後,一個年輕的民警請示道。
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神特麼的給狗帶的。
……
自然還有之前和程楚瀟所講解的相關法條。
這名老人此時的一直沒有說話,神情似乎十分糾結。
張清源聞言,有些吃驚。
程楚瀟滿臉悲憤的望向了秦牧,像極了向老師告狀的學生。
據說還要享受罰款外加拘留的套餐。
若非是程楚瀟三次警告不聽勸告,他也不至於將她帶走。
而這麼一條大型犬在院裡亂逛,存在着潛在危險。
他只得換個方向問道:“秦牧說的動物防疫法,你應該也瞭解了,的確規定了外出遛狗要牽狗繩,佩戴狗牌,你家的狗……有沒有狗牌?”
不然狗也不會被張清源打死。
和狗的死亡有直接因果關係的……
他左看右看,反正沒看出地上這條狗有什麼特殊之處。
沈島無奈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帶回所裡,立案,出具行政處罰決定書和行政拘留決定書。”
搖頭道:“那是給狗帶的,我家彬彬不需要這種東西。”
程楚瀟輕蔑的扭過頭,連看都沒再看沈島等人。
顯然。
萬中元將秦牧拉到了角落裡,小心翼翼的詢問了起來:“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處理?儘快把事情處理了吧,院裡賠點錢也沒事,別太離譜就行。”
不過……
之前秦牧已經分析的很透徹了。
“如果是我,我現在還躺在地上,高低要讓她賠個傾家蕩產!”
解決方法他已經給出來了。
張清源嚥了咽口水。
隨手搬了個板凳,當場坐了起來。
“而對方老人察覺大狗朝他撲來,完全可以認爲自身安全受到了侵害,打死你的狗……也在常理之中,屬於正當防衛。”
有的是工作人員,有的則是老人。
通常來說。
“小秦,剛纔她還罵你了,老難聽了,這得是侮辱罪吧?”
沈島見狀,輕咳了一聲。
她今天來養老院,就是爲了把父親送到養老院來照顧的。
開口問道:“我要求調取下養老院當時的監控,應該有吧?”
小型犬沒有強制規定要辦理狗證。
秦牧說的這個法條頗爲偏僻。
她低着頭,語氣忽然變得傷感起來。
即有人在養老院的範圍,養老院就有義務和責任保障他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秦牧卻是微微一笑,沒有絲毫擔憂。
若不是沈島等民警在旁,她恨不得上前生撕了秦牧。
沈島等人已經和秦牧勾結好了,處處偏向秦牧他們說話。
“僅僅讓她賠償精神損失費,是不是有點太便宜她了?”
秦牧卻冷冷說道:“你說將它當作家人,和它朝夕相處,相依爲命,那請問,旁邊這位老人又是誰呢?”
類似於公民的身份證。
面對程楚瀟。
話裡話外。
“什麼?”
他和秦牧打了太多次的交道了。
點開了她的朋友圈。
“沈隊,怎麼辦?”
說着說着。
同時也有些小興奮。
沈島皺了皺眉,忽然發現跟這個程楚瀟有些講不通道理。
打斷了喋喋不休的程楚瀟。
“我不管,今天你們必須要立案處理,他不賠錢,我決不罷休!”
這個事情他全程目睹。
見民警沒站在她這邊。
而這個事件裡,看似是張清源侵犯了程楚瀟的財產權。
“好了別吵了。”
雖然要抓人。
程楚瀟又將他帶到了一個角落裡,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型寵物狗。
似乎也沒有任何辦法。
別人送父母來養老院,多是因爲生活所迫。
沈島上前一步,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情況我大概瞭解了,大家先來說說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吧。”
“小楚,要不……咱們賠點錢算了,這位老哥確實被嚇到了。”
另一方面。
字字戳心。
“我們剛纔比對了監控,再結合你們雙方所言,這個事情是由於你違法沒有牽狗繩引發的。”
秦牧接着冷聲道:“而你,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忙碌,一看就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可對狗的關心卻比父母要多得多。”
可話沒說完。
他甚至都不知道。
他們將父親送到院裡來之後,還會經常來院裡看望。
看着眼前這個愛狗人士……
而秦牧和養老院這邊……
虎頭蛇尾,事情沒鬧到半小時就被帶走了。
而秦牧同樣是爭鋒相對,毫不退讓:“錢我們一分不出,另外,還要求這位程女士,賠償我方老人的精神損失費、營養費、驚嚇費……”
“治安管理處罰?”
她直接撒起了潑。
“可是……可是……”
她的神情異常堅定。
這個事情說來也簡單。
再次指向了張清源,不依不饒。
所以。
“您……要不跟我們一起吧,去錄個筆錄,到時候我讓人送您回家。”
沈島換了個表情,和顏悅色的說道:“老人家,剛纔事情您也看到了,我警告了三次,她執意違法,我們也是例行規定,對她進行處罰。”
沈島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此外,事件發生地雖然在養老院,但狗的死亡和養老院提供的安全服務沒有任何關係,養老院不需要承擔無過錯責任。”
秦牧的話……
情節輕微的尋釁滋事,將進行治安管理處罰。
只見她的朋友圈裡……
沈島嘴角抽了抽。
她已經完全將這條狗當作了家人。
可秦牧……
“……”
是程楚瀟未牽狗繩。
那名老人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勸說道:“就是一條狗,咱們又沒有太大的損失,以後再養一條……”
他指了指程楚瀟身後的一名老人。
程楚瀟剛纔的狠厲和不依不饒,他們都看在眼裡。
相當於經過了驗證,可以確保身上未曾攜帶傳染病、狂犬病等病毒。
但解決方案他已經給出來了。
再接着。
“你!!”
得罪秦牧……
“不是傷不傷害的問題,是你在公共場合不牽狗繩,註定存在潛在危險,不管概率多小,都有可能發生。”
程楚瀟聽完沈島的解釋,直接扯着嗓子喊道:“我狗死了,還要我賠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法律就是這麼保障我們的生命財產安全的嗎?!”
他雖然也很想給秦牧點個贊。
他可能就是罰款1000外加幾天拘留。
“警官,我家狗真的很溫順的。”
“你!!”
可話剛說完。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秦牧,對程楚瀟說道:“這個事情……的確是你有錯在先,要不你還是賠點錢吧,這是爲你好。”
停頓了片刻。
“這位女士,你先冷靜一下。”
衆人圍着張清源。
綜合來說就是一句話,狗死了也是白死。
旁邊。
指着秦牧身後的張清源,一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的模樣。
擡起頭。
之前和她身後老人說話的態度,就沒有絲毫所謂的敬重。
他不僅不用賠錢,還有可能小賺一筆!
“還猶豫什麼?肯定告她啊!自己遛狗不牽繩,還想訛我們?”
展示給了沈島看。
卻可能是幾年有期徒刑!
順帶着的……
好在有秦牧幫忙。
本以爲是個狠茬子。
“警官,我家狗很乖的,真的不會咬人,以前也從沒咬過人,真的沒必要牽繩。”
他多少有些厭惡。
“說句難聽的話,怕是哪天這位老爺子走了,你哭的都不會有這麼傷心。”
說實話。
“你這種愛狗人士的愛心,就不能分給你爸一點?”
動作迅速,十分麻利。
程楚瀟見沈島沒有說話,直接掏出了手機。
這次報警人雖然是程楚瀟。
張清源從人羣裡走出來,看向了秦牧,由衷的說道。
“違反了動物防疫法?”
然而……
說着說着。
沈島看着採用了無賴方法的程楚瀟,沉聲提醒道:“程女士,事情還是儘快解決的好,你在這裡鬧事……可能還會觸犯治安管理條例。”
平時的日常生活中。
可現實中。
實際上。
“程女士,我第三次警告你,你藉故在養老院滋事,不處理狗的屍體,一直威脅他人,影響了養老院的正常工作秩序,涉嫌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請現在離開養老院。”
連自己身邊的人都關心不好,卻要對一頭畜生那麼好。
她臉上就差寫着“我不是嚇大的”幾個字了。
養老院對於此次事故,也應當承擔部分無過錯責任。
深知和秦牧作對的那批人的下場如何。
他這麼做……
與此同時。
正在此時。
話剛說完。
所配的文案……
纔會將父母送到養老院,讓養老機構幫忙照顧老人。
他已經不寄希望於程楚瀟能將她父親安排在他們養老院了,只想早點解決問題。
不會主動給自家寵物狗去辦理狗證,更不會外出佩戴狗牌。
嚴格來說。
他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可能要被程楚瀟投訴說他偏袒另一方。
則是爲了保護程楚瀟,防止她被秦牧用更爲離譜的罪名送進去了。
老人縮了縮脖子。
“放心吧,五天後就可以出來了。”
這種違法行爲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簡直是對他的挑釁。
不斷髮表着自己的看法。
監控畫面裡可以看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裡是養老院。
指不定是養老院給他們塞錢了。
他作爲常年執法者,都有些陌生。
程楚瀟便看着沈島,滿臉悲憤:“我狗死了,還讓我賠錢?警官,你來評評理,哪有這樣的道理?”
只覺得是多此一舉。
接着說道:“事情還沒結束呢,老張,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了,向她索要精神損失費這些,就要個五萬吧。”
說話的同時。
卻一直強調她家的狗很特殊,不會咬人。
一雙眼睛彷彿要吃人一般。
屬於對法律和執法者的蔑視,已經嚴重損害到了執法機關的公信力,必須要懲處。
“呵呵。”
沒想到……
程楚瀟聞言,立即瞪向了秦牧。
希望給程楚瀟將民事案件上升到刑事層次。
老張索要賠償,僅僅是民事糾紛。
而敲詐勒索、侮辱罪則屬於刑事犯罪。
一旦能坐實,對方將承擔刑事責任!
秦牧聽着周圍老人們的“建議”,老臉不由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