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警方的調查,當初參與霸凌事件的有很多學生,但是起到主要帶頭作用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之一就是已經跳樓的趙關。
另外兩人一個是朱儁傑,還有一個是劉陽,這兩個學生也都是美術班的,曾和李天文還有趙關一樣,都在樑帆的班級裡。
張樹月隱約感到這背後的事情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在跟着武強前往教學樓去尋找朱儁傑和劉陽的過程中,他腦海裡剩下的疑惑,就只有一個了。
“七宗罪。”他想起小雪和他說起的紙條信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也是七個人,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而且,爲什麼李天文要把紙條放在新聞社呢?他的死難道和新聞社也有關係?”
小雪跟在身邊,臉色一直不太好看,眉頭緊皺着,神經很緊張,其實這也不難理解,正常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管換成是誰,都不是那麼輕易能接受的。
他拍了拍小雪的肩膀,笑了笑道:“放鬆,沒必要一直緊張,有我在這,你不會出事的。”
小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肯定的點點頭。
來到教學樓經過尋找後發現朱儁傑和劉陽並不在班裡,經過詢問,有位同學說這兩個人上着文化課突然一起離開了,並且走的時候神情看起來有些恍惚,好像魂不守舍的。
“兩個人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張樹月突然問。
被詢問的學生茫然的搖頭:“沒有,不過兩人走的時候,是拿着畫板離開的。”
“畫板?”武強在旁邊,臉色有些不解,就聽同學繼續道:“他倆是美術聲,拿着畫板不奇怪。”
“畫上是什麼?”張樹月有些不安的問了一句,武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同學聽到這個問題眉頭皺起,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當時兩人走的匆忙,我也沒看太清,隱約中看到畫紙上黑乎乎一片的,不知道畫的是什麼,就記得面積很大,並且線條很長。”
張樹月心跳微微加快,他提醒了一句:“是不是看起來像個人的影子?”
這麼一說,被詢問的同學頓時好像恍然大悟一樣,立馬點頭:“對對對!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確實像個人影!而且有些嚇人!”
“你怎麼會知道?”武強頓時奇怪的看向張樹月,他內心對這個人的懷疑十分嚴重,因爲他似乎知道太多東西了,甚至比警方瞭解的也多,如果說是因爲記者瞭解的東西多,那爲什麼他旁邊的這位女記者,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張樹月見武強的眼神有些猜疑,編個藉口解釋道:“因爲一個星期前李天文自殺的時候,我們新聞社瞭解過,也看過他的畫作,其中就有一個人影讓人印象十分深刻,我想這可能是他們留下的作業吧。”
“那你知道他們可能去哪嗎?”
學生努力回憶道:“我當時坐在後面,聽見兩人走的時候好像說是去美術樓,他們聲音太小了,沒能聽太清,但是有一句話,印象特別深。”
“什麼話?”
“是劉陽說的,他說...這次一定要把李天文給畫進去,再也不讓他出來!”學生的臉色有些不好,說完急忙改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我也不確定...總覺得有些嚇人。”
武強不太明白學生的意思,但張樹月卻心頭一顫,他忙對武強道:“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應該趕快去美術樓!”
“發生了什麼?”武強疑惑的看着張樹月,他邊走邊道:“我一直感覺李天文的死和他們有關,現在趙關跳樓自殺,他們去了美術樓,很可能是內心想要逃避什麼,”
武強見張樹月說的不明不白的,還沒來得及問,張樹月已經轉身跑開了,他只能帶着人追上去,衆人穿過教學樓很快來到了美術樓,
張樹月直接前往李天文所在的教室,來到跟前發現門緊鎖着,透過玻璃,他看到屋裡有兩個人,背對着門口,手裡握着筆正飛快的畫着什麼,紙上一片漆黑,像是人影一樣。
兩個人身子好像在發抖,手上的動作非常快,甚至看起來像是有些抓狂,紙張上都是劃痕。
“他們在幹什麼?”武強在門口看到兩個人的樣子,臉色擔憂。
教室裡,劉陽和朱儁傑臉色非常不安,蒼白的嚇人,他們瘋狂的在紙上畫着詭異的人影,一張接着一張,似乎永遠不滿意:“不對...這個也不對...快點快點...來不及了...我們沒時間了...”
“劉陽!快動手吧!來不及了!”朱儁傑突然從椅子上坐起來,臉色十分驚慌,他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刀,而劉陽似乎已經癡迷了,畫完一張撕下來又開始畫:“這畫不對...這不對...”
“劉陽!來不及了!”朱儁傑像是瘋了,渾身顫抖着,門口武強看到他手裡的刀,臉色一凌,急道:“快把門打開!”
緊跟着,幾個警察開始去撞門,教室裡聽到動靜的朱儁傑回頭看過來,見門外站着一羣人,臉色驚恐,抓住劉陽的筆扔掉:“別畫了!來不及了!”
“可是還沒有成功...”劉陽突然哭了起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把門打開!別做傻事!”武強隔着窗戶急得大喊,而教室裡朱儁傑握着刀,猛地朝自己的掌心劃了過去。
鮮血灑出掉在畫上,像是墨汁一樣暈開,朱儁傑把刀遞給劉陽,急道:“快!該你了!”
劉陽驚恐的接過刀,對準掌心正要劃下去,忽然像是卡住了一樣,舉着刀不動了。
“劉陽!快劃啊!”朱儁傑急得大喊。
“我...我動不了...”劉陽滿臉淚痕,渾身發抖:“有人抓着我的手...朱儁傑...快救我...快救我...”
“你在說什麼?!”朱儁傑表情蒼白,聲嘶力竭的吼出來。
沒人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有門外的張樹月和小雪看的異常清楚,在劉陽腳邊畫紙的影子裡,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劉陽的手腕。
然後,張樹月看到一個人,從影子裡緩緩爬出來,站在了劉陽的面前。
“李天文...”小雪看到人影,臉色蒼白。
李天文抓住了劉陽的手,往教室的窗戶拉了過去。
“朱儁傑!救我!快救我!他抓住我了!”劉陽聲嘶力竭的嘶吼,他拼命掙扎着,將周圍的畫板和椅子都踢到在地,一隻手臂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一樣動彈不得。
朱儁傑看到這一幕,嚇得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瘋狂往後退。
“朱儁傑!救我!我們說好的!”劉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了窗前,半個身體被推了出去。
“同學!不要做傻事!快回來!”武強急得滿頭大汗,拼命去踹門,張樹月跟着幫忙,兩人同時起腳終於把門給踢開了。
“李天文!放過他吧!”張樹月衝進去大喊,與此同時,屋子裡,李天文看着衝過來的張樹月,眼神冰冷絕望、哀傷:“你還在替他們求情...可我當時求他們的時候...誰放過了我呢?”
話音落下,劉陽的身子突然被吊了起來,像是紙張一樣飛出窗外,幾秒鐘後,樓下傳來“咚”的沉悶一聲,沒了動靜。
“快下去救人!”武強急忙指揮輔警,然後自己衝向朱儁傑,按住了他,以防他再做出什麼事。
“放開我!他來了他來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朱儁傑像是瘋了一樣,身子劇烈的發抖。
張樹月看到李天文默默轉過身,消失在了房間裡,他來到窗前往下看,在一灘血肉模糊的屍體旁,他看到站着一個人。
張樹月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那人突然擡頭,咧嘴笑着,朝窗戶的揮了揮手。
張樹月心頭咯噔一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