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張樹月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找到前往三樓的樓層,快步走上去。
奇怪的發現,三層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這一樓層怎麼沒人?”張樹月有些奇怪,他來到走廊一間房門前,往裡面看了幾眼,發現屋子裡擺放着許多瓶瓶罐罐的東西,裡面裝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黑乎乎的。
“器材室嗎?”
門上的玻璃都是灰塵,看不太清裡面。他看了一會,忽然感覺後背一涼,緊跟着面前的玻璃有一道黑影閃過,好像有什麼飄過去了!
張樹月心頭一驚,忙回頭去看,不知何時,他背後站着一名穿白褂的醫生,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神空洞。
張樹月眉頭皺起,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醫生,剛要說話,對方突然聲音冰冷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這聲音的語氣令人十分不安,張樹月猶豫一下道:“我在找444號房。”
“444號在樓上,我帶你去。”醫生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開始朝樓梯處走去。
張樹月在後面觀察了一眼,發現這醫生腳下沒有影子。
他感到事情不太對,望着醫生走開的背影沒有跟過去,心臟逐漸加快,這時,對方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望着他,死氣沉沉道:“走啊。”
“馬上來。”張樹月一邊迴應着,一邊握緊袖間的剔骨刀,在醫生把頭轉回去的瞬間,他立馬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快速跑開!
剛跑兩步,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樹月聞聲回頭去看,就見那醫生面無表情追了過來!
他心頭陡然一沉,眉頭皺起,立馬停下腳步,握緊手裡的刀,看着朝自己衝過來的醫生。
在他停下的瞬間,對方似乎有所察覺,也跟着放慢了速度,然後站在距離對方五米左右的位置,表情麻木的看着張樹月。
“你幹什麼?”張樹月暗握緊刀,目光警惕的看着行爲怪異的醫生。
“你要去哪?”醫生表情呆滯的問,他的樣子讓人感覺十分不自然,臉上的表情非常詭異,彷彿硬堆出來的一樣。
張樹月沒有迴應,看了一眼醫生的掛在衣服上的胸牌,頓時愣了一下。
胸牌上寫着一個名字“郭中師”,上面還有張一寸照片,但奇怪的是,照片上的人和眼前這個人,似乎不是同一個。
“你要去哪?”面前的人又問了一遍剛纔的問題,並往前走了一步。
張樹月眉頭皺起,往後退步:“我還有點事,等會再來。”
他說完剛要轉身,忽然背後一雙手抱住了自己,張樹月頓時懵了,咬牙急忙掙扎,與此同時,面前的醫生從白褂裡掏出一隻手術刀,怪笑着衝過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醫生嘴裡發出興奮的怪叫,表情扭曲,握着手術刀刺過來。
一切發生太快,張樹月來不及反應,只能拼命側開身子,鋒利的刀刃擦着肩膀划過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停了一秒鐘,鮮血狂涌而出!
張樹月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腦門冒汗,他咬牙身子往後一仰倒在地上,身後頓時傳來慘叫。
與此同時,他掙扎爬起來,低頭去看,剛纔從背後抓着自己是另外一個穿着白褂的醫生。
見張樹月掙脫,兩名醫生怪笑着追了上來:“病人跑了!病人跑了!抓住他!抓住他!送往康復室!送往康復室!”
兩名醫生的笑聲越來越恐怖,張樹月被劃破的肩膀不停流血,開始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幸運的是傷口並不深。
他匆忙奔跑着往樓上去,很快衝到4層,鑽進面前一間漆黑的屋子裡,然後轉身將門悄悄關上,與此同時,那兩名“醫生”追了上來。
張樹月躲在漆黑的屋子裡,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緊跟着,是兩個恐怖的聲音。
“病人逃了病人逃了…我們不能讓他走…抓住他…折磨他…”
“殺死他…殺死他…”
兩個聲音交織着傳過來,張樹月聽得眉頭越皺越緊:“怎麼回事?這兩個‘醫生’不像醫生,感覺更像是病人。”
聲音在外面越走越遠,似乎並沒有發現張樹月藏在屋子裡,等離遠了,張樹月揪起的心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他看不見屋子裡漆黑的環境,等外面沒人後,悄悄開門準備出去,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要是你…就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去。”
聲音突然出現,張樹月猛然一驚,握緊刀回頭,舉着手機一看,狹小漆黑的屋子角落裡,蹲着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破爛的病服,頭髮十分髒亂,渾身都是細小的傷口,像是用刀割的一樣,尤其是兩條胳膊上,全是劃痕。
他似乎因爲太久沒見光感到不舒服,所以當張樹月的手機燈打過來的瞬間,男人眼睛急忙把頭側開,用手擋着:“別用光,快熄滅它。”
“你是誰?”張樹月不僅沒有聽他的,反而把光的亮度調高了。
男人似乎有些受不了,儘可能的去避開光芒,不安道:“我沒有名字,這裡的人都沒有名字,只有房間號,我是443,快把該死的光滅了!”
“443?”張樹月愣了一下,把光從男人的臉上移開。
瞬間,男人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了不少。
“那444就在隔壁了?”張樹月追問道。
“是。”443的男人蹲在角落裡點點頭。
“那444裡的病人是誰?”
“病人?”男人好像有些疑惑,然後道:“444裡沒有人,一直都沒有人。”
“沒人?房間是空的?”
男人點點頭:“空的…至少現在是空的。”
“什麼意思?”張樹月聽到男人話語的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急忙追問。
“一週前…444住進過一個男孩,但只住了一天就離開了。”男人提起這件事,臉色有些變化,張樹月聞言繼續問:“什麼樣的男孩?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他搖晃腦袋:“我們沒見過,我只知道他是個男孩。”
“爲什麼?”
“因爲住進來的那天,隔着牆壁他和我說過話。”
“你們說過什麼?”
“很奇怪的話。”
這句話從一個關在精神病院的病人裡說出來,未免讓人感到更奇怪。
“那個男孩說,他害怕被關在這裡,他說自己的屋子裡站着很多人,他能看到這些人,他們一直在盯着自己,想要殺了自己。”
張樹月聽到這眉頭皺起:“然後呢?”
“你知道,關在這裡的人都有問題,我並沒有在意那個男孩的話,因爲一個房間裡,只能有一個人。”男人在回憶當時的場景:“但到了當天晚上,那個男孩突然隔着牆壁對他說,自己要堅持不住了,這些人圍成了一個圈,把自己圍在裡面,他們要動手了!”
“然後,我就聽到隔壁房間裡傳來異常奇怪的聲音,像是打鬥,很多人的打鬥,聲音十分混雜,逐漸開始傳來慘叫聲。”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我不是幻聽…真的…那個屋子裡確實有很多人,巨大的動靜不是一個人能發出來的。”
“慘叫聲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我從未聽過如此淒厲的慘叫聲,聲音非常大,但好像只有我能聽到,因爲平常那麼大的聲音,早就把醫院裡的人吸引過來了!”
“持續了大概幾分鐘,然後突然就消失了,緊跟着,我聽到隔壁傳來男孩的聲音,他說自己已經完成了蛻變,要去該去的地方了…然後…然後…”
男人語氣變得有些發抖起來:“然後我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在門開的瞬間,好有像很多人突然衝出來一樣混亂,我當時爬在門的窗戶上去看,只能看到一個男孩離開的身影,但是…”
他說到這停了,渾身發抖:“但是…那不是一個人…你知道嗎…我看到他的影子…是一堆人。”
“一堆人?”
張樹月聽到這句話,沒能理解什麼意思。
“對…他的影子…很怪很亂…看起來像是有許多人擠在一起…就好像一個人的身上…長出了許多別的身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