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一邊和朱桐聊着,一邊往院中走着,所有的皇子都肅然而立,屏住呼吸,目光緊緊地看着朱標、朱桐二人。
而朱棣站在最前,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深深地陷進去,黑壓壓的鬍子裹挾着下巴,魁梧的身子散發着汗臭味兒,其餘皇子分立在他兩側,有的皇子輕輕捂着鼻子,有的就乖乖站着。
朱杞側身到朱棣身後,議論着眼前這個新來的‘先生’
“四哥,這位先生怎麼這麼年輕,我看不是教書先生吧!”
朱棣瞥了朱杞一眼,又盯着朱桐審視起來,心裡嘀咕道。
“此人是到底是什麼人物竟然能被皇兄帶到擷芳殿,皇兄又是何意?”
“站好!”
朱棣厲聲喝道。
他只是稍稍一揮胳膊肘,就撞了朱杞一個驚顫,剛剛就對朱杞有些不滿,現在正好藉此機會給他一個警告。
朱棣雖然沒有發出全力,但他這輕輕一撞卻差一點將朱杞頂翻在地,朱杞抱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氣,這一撞讓他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
他知道朱棣爲人狹隘,眼裡容不得沙子,但沒想到在太子面前也如此膽大,不由得心中種下了深深的怨恨。
這一聲也將朱標、朱桐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朱桐盯着朱棣,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這個傢伙怎麼長得這麼特別?
和其他人明顯不同,又看此人在人羣裡的姿態,有的人對他很畏懼所以故意離得較遠,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有的人則緊貼在他身邊,而他卻對所有人視而不見,只是恭恭敬敬地看着朱標。
朱標冷冷的看着朱棣,頓了一會兒。
“四弟!你這是幹什麼?”
朱棣聞言垂下腦袋,心跳卻變得稍微快了些了,他剛剛只是想教訓教訓朱杞,卻沒想到被太子發現了,特意得又回頭瞪了朱杞一眼。
“見過皇兄!”朱棣拱手行禮,其餘人見朱棣行禮便急忙跟着行禮。
朱杞故意等在別人行禮結束後,提高嗓子,標緻的行禮道,
“皇兄好!”
朱棣白了一眼朱杞,其餘人都默不作聲,場面一時靜了下來,朱標看了看衆人轉身向朱桐介紹道。
“大哥,他們都是皇子,暫時在擷芳殿居住、學習,成年後便前往封地就蕃。”
朱桐看着前面的衆多皇子,不解的問道:
“不知太子殿下帶我見皇子是何意思?難道是有哪位皇子龍體有恙?”
朱標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笑一笑,清了清嗓子
“各位皇弟,今天皇兄給你們介紹一位本宮的至交好友‘朱桐’,母后的病就是他醫好的。”
朱棣聞言一陣驚愕,皇兄是不是喝酒喝多?自己的朋友怎麼可以帶到擷芳殿,就算是他救活了母后也不至於帶着他亂逛吧?
其他皇子聽後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朱桐,不斷打量着這位‘先生’太子的朋友,同時互相議論着安靜的場面瞬間窸窸窣窣的吵鬧起來。
“怪不得呢,原來是醫治好母后的神醫,我就說他不像教書的先生嘛。”
朱杞和其他皇子解釋道,偷偷瞟了朱棣一眼,眼神裡滿是恨意。
此時的朱桐更是面帶疑惑,劍眉緊蹙,道。
“殿下,您這是何意?”
朱標笑而不語,看看朱桐,又緊接着向衆人說道
“這位先生比皇兄我年長一歲,因此皇兄稱他爲大哥!”
此話一出,真可謂是語驚四座,在場者除了朱標一人外,都瞠目結舌,表情異常怪異滿臉不可思議的盯着朱桐。
朱棣反應最爲激烈,皇兄看來是真的喝多了,連這種傻事都做出來了,不怕父皇教訓他嗎?
想着上前一步,
“皇兄,您不要開玩笑了?小心被父皇聽道!”
朱標見朱棣如此勸慰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他自然知道其中緣由,卻是要故意讓衆皇子心中印象深刻一些,日後兄弟相認接受起來將較爲方便。
“四弟莫慌!皇兄我並無半點玩笑。”
“諸位皇弟,日後你們都要稱這位先生爲大哥!不得對他無禮.....”
還沒等朱標說完,所有人都齊聲驚詫道。
“啥?”
衆人都盯着朱標看,一個個眼睛圓睜,嘴巴半張着,呆呆地看着面前這位讓他們驚不可言的皇兄,這簡直聞所未聞,豈有此理。
朱棣本就對莫名其妙多一個大哥感到不滿,但對於自己的皇兄從來不敢有所反對,更別提其他了,於是便換了另一種方式——跪地勸諫。
朱棣迅速跪地,魁梧的身子震得地板顫顫巍巍的,
“皇兄,三思啊!此事萬萬不可草率行事,如被父皇得知必會責怪皇兄你的。”一部分皇子見朱棣下跪也跟着跪下,但並沒有說什麼,畢竟此事不關乎自己也就無所謂了。
另一部分皇子只是默默地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朱標和朱桐,對於他們一方面不畏懼朱棣,同時對朱標卻是支持,只是此事讓衆人不解他們也是疑惑的看着皇兄,聽其後續所言。
最後便是一些還不曉人事,尚未明白其中世故的皇子。
此時朱桐纔有所頓悟,慌忙勸阻道。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小民身份卑微,怎能與皇子們稱兄道弟。”
“大哥!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們都認你爲大哥!”朱標道
站着的那部分皇子見太子已經稱此人爲大哥便也齊聲喝道:
“大哥!”
朱桐扭頭掃視一眼,急忙拱手推辭。
“殿下,不可啊!不可強求各位皇子。”
朱桐是個精明人,早就看出朱棣之意如果他今日被迫強行稱一位陌生人爲大哥,難免不心生恨意,所以自己必須在太子成功讓衆人都叫自己大哥之前勸阻成功。
“四弟,還不快些拜見大哥?”
朱標收起前一時刻的和藹,肅聲說道。
朱棣心中一顫,急忙起身拜見朱桐:
“大哥,請受弟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