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岸慢慢的轉過身來,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王乾,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呼吸,眼中卻是壓制不住的怒火。
如果目光是刀,王乾在頃刻間就被千刀萬剮。
“林局長,請冷靜。”一旁的羅玄微伸手攔住他。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他?!”
“他先動的手。”王乾平靜道看着這位打扮一絲不苟,看上去溫文儒雅,如同一個學問淵博的學者似的林玉岸。
“他動手,他會對你這麼一位陸地神仙動手動,就算是他不對,你也可以完全制住他,爲什麼非要殺死他!”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你兒子身上那股邪氣、血焰,得幹了多少壞事,殺了多少人才能積攢出來,他身上最起碼有十幾條人命,這些事情你不知道?”王乾冷冷道。
他對眼前這個打扮的人模人樣的林玉岸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位高權重,縱容子女爲非作歹,
子不教父之過,
這等人也該受罰,
羅玄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下子,微不可查的擋在了兩個人中間。
別人或許不敢,眼前的這位真要是起了殺心,他身旁這位呼聲極高的下一位局長候選人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地神仙想要殺一個人,太容易了,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在神州,任何人都要遵守法律,沒有例外,沒有特權!”林玉岸咬着牙道。
“嗯,說的好,我差點就信了!”王乾聽後忍不住笑着道。
這句話從這麼一個人嘴裡說出來,就特麼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位是誰啊,這麼大的架子,一點不給林局長面子?”
“陸地神仙!”
“握草,不是那位吧?”
“還有幾個陸地神仙啊!”
“他該不會在這......”
嘶,幾個人吸了口冷氣,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離得遠點。
林玉岸雙眼血紅,睚眥欲裂,卻有無可奈何。
在羅玄微的勸說之下離開了現場,進了車裡。
坐進車裡之後,他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自己的兒子死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完了,就算是他也不行。
接下來進入了正常的調查流程,王乾全程也十分的配合,問什麼說什麼。
負責調查的人員也是小心翼翼的,靠什麼玩笑,這位可是陸地神仙,在他們眼裡,人仙就是頂尖的人物,他們得仰望的存在,這位比人仙還高一檔。
萬一惹怒了對方,吹口氣或者一個眼神,自己是不是就死了。
“哎,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還別說這位態度還挺好,挺配合的。”
“要不說人家修爲高呢,這接下來怎麼查啊?”
正當防衛,這聽着就是個笑話。
其實那林玉岸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們也是有所耳聞,那不是一般的紈絝。
就他們知道就至少有四條人命和他有關聯,都是花季少女,都找人背了黑鍋,壓了下來。
“照我說,他就該死。”
“噓,小點聲,該死的人多了去了,誰叫人家有個好爹呢!”
停屍房裡,林玉岸看着自己兒子的屍體,悲傷、憤怒,身體忍不住顫抖,白髮人送黑髮人,人間大不幸。
他旁邊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
“黎叔,您看?”
“魂魄已經消散了。”那老頭搖搖頭。
該死,
林玉岸一拳錘在一旁鐵板上。
人殺了,還打碎了魂魄,他這就是故意的!
殺了他,將他挫骨揚灰!
林玉岸深吸了口氣,伸手乾擦了幾把臉,臉上的戾氣、陰沉、憤怒通通消失不見,恢復了平日裡的冷靜。
“小安,你放心,我會讓他陪你的。”林玉岸看着不成人形的兒子,輕聲道。
蹬蹬蹬,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跑了過來。
“林局長。”
“不是讓你跟在懷安的身旁嗎?”
“公子說在學宮裡不需要我跟着,所以我就......”
“算了,就算是你在身旁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林玉岸平靜道。
一旁的男子沒說話,額頭上已經露出了汗水。
“小安的一個人在那邊應該會孤單,平日裡經常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人也一起下去陪他吧,還有他喜歡的那幾個姑娘。”
林玉岸平靜的話讓一旁的男子毛骨悚然。
就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十條人命就沒了。
“是,林局長。”
這件案子很開就被報到了上面,該如何處理倒是讓他們爲難了。
“我早說過,必須要制衡,這麼光明正大的當街殺人,太過分了!”
“祁處長的意思是吧他抓緊起來,槍決?”一個人反問道。
“難道就這麼放了他?”那位祁處長反問道。
“抓,怎麼抓?”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事情擱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啊!”一人感慨道。
其實對於林玉岸的那個兒子暗地裡乾的那些事情,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只是誰家還沒個不聽話的孩子呢!?
叮鈴鈴,嗡,
“喂,是我,什麼,好,我知道了。”
“諸位,剛剛接到電話,林副局長受傷住院。”
“放肆,太放肆了!”其中一個人直接拍了桌子。
“別這麼激動嗎,還沒確定是誰幹的呢。”
“還能有誰,還能有誰?”
“那位現在還在調查局呢,再說,他要是想殺人,還會留活口?”
“老雷,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覺得傷的太巧了。”
“好了,會先到這裡,先去看看老林情況,那個王乾,放了。”
“放了,就這麼放了?!”
“你想讓京城大亂嗎?”負責召開會議的男子盯着那位祁處長。
京城,一家百年老字號的火鍋店裡,兩個人對坐吃着火鍋。
熱氣騰騰,香氣濃郁。
“沒給你帶來什麼大麻煩吧?”王乾吃了一口肉道。
“不礙事。倒是你要小心一些,林懷安還有一個哥哥叫林懷遠,不過不在京城,而是常年鎮守西州邊疆,天賦出衆。”
王乾吃了口肉點點頭。
“下雪了。”洛宓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飄起了雪花,並不大。
“又到冬天了,總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呀!”
“嗯,是過得挺快的。”王乾也望向窗外。
幾年的時間就這麼匆匆過去,他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在山上開墾農田是的影像,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這次打算在京城呆多久?”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今天就離開。”
“不多呆幾天嗎,京城還有很多景色不錯地方。”
“嗯,多待兩天四處看看也挺好。”王乾改變了注意。
隨後幾天的時間,洛宓陪着王乾遊遍了京城的風景名勝。
京城的某處醫院裡,林玉岸躺在病牀上,閉着眼睛。
嘎吱一聲,門打開,進來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陽剛男子,標槍一般。
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男子,眼中閃過異樣的神情。
“西州那邊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回來?”林玉岸睜開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兒子。
“懷安被人殺死了?”
嗯,林玉岸應了一聲。
“我早就說過,你的縱容只會毀了他。”林懷遠平靜道。
“你弟弟死了,你就不悲傷嗎?”
“就他做的那些事情,說句不好聽,如果他不是我親弟弟,我會親手殺了他!”林懷遠冷靜道。
“他可是你親弟弟,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