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有懸空山這類新手村的安全區,可終究能持續個四五十萬年纔會有所變化。
得過且過之下,能在原地停留相當漫長的一段歲月,只要不奢求前往成道路盡頭,去爭奪金仙道果的話,那麼只要資源足夠都,自然會過得相當愜意。
否則的話,那懸空山上這麼大點兒地方,爲何能聚集四五千天仙。
還不就是爲了安穩。
人人都喊要登金仙,可古往今來天仙不計其數,出過的金仙能有百位?
路仁不得而知,但他心中卻在此刻掀起滔天巨浪。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無比的浩大巨城,單單那厚重宏大的城牆,寬不知幾許,長不知多遠,甚至連他的超維感知都看不到其邊界。
一股恆遠,不朽,永恆,瀰漫着極其古老的氣機,沉澱了漫長歲月的痕跡在這極爲斑駁的城牆上流淌着。
隨着時間的堆疊,這城牆上的每一塊砌築的磚塊,都交織着奇異神韻,有天地法理在其上交織。
隱約間,路仁能清晰看到這座偉岸雄城上,有人影不時略過,顯然是有生靈居住其中。
“這是……”
路仁心中震動,他着實沒有想到這條成道路的盡頭,竟然有這麼一座偉岸雄城。
他目光移轉間,看向他處時,童孔赫然狠狠一縮,才發現,竟然有無數條如他這般蜿蜒的成道路,自四面八方而去,連接那條雄城城門延伸出來的寬大道路。
於此時,路仁心中才有所猜測,莫不是這些成道路,乃是偷渡者想要想方設法的離開這座雄城而強行續接虛空打造而成?
可這條道路堅硬得無法想象,絕對不是天仙階層才能做到的,如果只有金仙才有實力打造這些蜿蜒小徑的成道路的話,那麼……
他目光掃視出去,單單只是這麼一節,便有上百條成道路從四面八方蜿蜒出去,整體看去,猶如蛀蟲一般,不斷在地下掘進。
那也就意味着,足有數百位金仙幹下此事?
念及至此,路仁頓覺心事重重,於成道路上蹉跎萬年時間趕路,才堪堪走到盡頭。
然一座似恆古而立的雄城便橫立於此,如阻隔天地,將前後隔斷,以此是天人永隔一般。
平靜下來的路仁,打眼看去,便看到這條成道路盡頭,連接雄城馳道處,赫然看到一羣站在邊緣的一羣天仙,皆是默然無語地端坐邊上,盯着前方那雄城立住不動。
等到路仁靠近,一衆天仙雖然有所感應,卻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關注,繼續端坐其中,默默修行,吸納周圍元氣,不斷凝練自身真力,持續做着準備。
路仁見這些人盡數沉默修行,並沒有第一時間下去,進入那雄城馳道當中。
他倒也沒有去做出頭鳥的想法,很多時候需要融入大流,才能得到足夠多的信息。
若是貿然進去的話,在沒有對其瞭解的足夠信息,天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整整端坐了兩年時間,路仁倒也不急,目光在周圍這一羣實力氣息皆在天仙后境,甚至連極境天仙都有數名的人羣中隱晦的掃了一圈。
那玉帝如來,以及西王母身影明顯不見,如果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怕是已經早就進入馳道當中。
至於對方搶到所謂的先機,路仁對此嗤之以鼻,畢竟這地方沒一個人是傻子,就算是得到太上金仙傳承,可在路仁看來,這座雄城之中,金仙未必就是絕頂。
足兩年時間裡,路仁能看到至少十五波,每波至少上百名天仙后境化作流光疾馳而過,其內氣息甚至連天仙極境都稀鬆平常。
而且看這些人穿着黑甲,手中皆是提着制式長槍,列着戰陣,所散發的軍陣氣息讓路仁都覺得心中極爲凝重。
自問若是他遇上這麼上百名天仙后境,極境組成的軍陣,正面衝突的話,興許會被一次衝擊就得脫一層皮。
若是尋常天仙,乃至於就算是那曾在懸空山上遇到的青丞,長空等一衆天仙極境者,怕是會瞬間煙消雲散,形神俱滅。
終於,有人忍不住出聲問道:“諸位道友,那邊城領事何事纔會過來?”
人羣中沉默了一陣,最後有一位似乎待得時間極長,身着銀白流光甲胃的中年男子盤坐虛空,一身散發的極境天仙氣息,厚重若星辰大日,讓其周身三丈不敢有人接近。
他神色澹漠道:“且耐心等着吧,之前已經收取過了一波,我們這些沒身份的人,若不等領事過來,擅自踏上馳道只是找死。”
一衆人羣略微躁動了一下,卻又迅速平靜了下來,在場人都不是傻子,但也有不信邪者。
其中一名渾身肌肉虯結,紅膚白鬚的大漢,身着一身黑金盔甲,頭頂一座玄黃重山,一身氣機極度驚人,氣血凝實無比,明顯是一位極境天仙,他甕聲甕氣道:“老子還真不信會發生什麼!我倒要上去看看到底會怎樣。”
說話間,他一步踏出成道路,邁入馳道一瞬間時,扭頭看向來處時,表情明顯驚異了一下。
隨後便大步流星,朝着那座雄城飛馳而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便聽到一聲冷然大喝:“何人膽敢擅闖邊城!”
說話間,便見到四道流光飛馳而來,待到流光消失,便見三名軍士,一名小將,行走間竟然將氣機連爲整體,整合之下氣機滲透,竟然有隱隱超出極境天仙的力量蔓延開來。
雖然只是超出微末,可單單這微末之力,便能決定一場勝負。
路仁看得清楚,這一方區域空間極其穩固,饒是實力略微超出極境天仙,亦不過只是略微盪漾起如微波一般的空間漣漪。
大漢朗聲道:“在下乃下界陳池,想要加入邊城軍隊,抵禦外魔侵入!”
“加入邊城軍隊?”
小將冷冽的神情略微緩和,語氣依舊澹漠道:“將憑證給我看看。”
“憑證?”陳池心中暗自叫遭,卻也面色平靜道:“在下剛從成道路出來,不知憑證爲何。”
“從成道路出來的?”
小將臉上赫然帶着無比的厭惡,竟是一句話都懶得多說,徑直拔出腰間神劍,衝向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