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站在人羣當中也是鶴立雞羣,吸引了許多人關注,皆在驚歎其巨大的體型身姿。
隨着時間推移,周圍人羣中上來的人都盡數被三拳兩腳打回去那一根插在小香爐上面的清香只剩下半指,路仁依舊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地站在邊上,就這麼平澹從容的面對衆人的注視和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挑釁。
“只有半指了……”
一道略低沉的嘆息聲從那名肌肉虯結緩緩隆起的肉身成道者口中緩緩響起,路仁能等得,他們已經沒辦法等了。
隨後他突然爆起,提拳而上,下一瞬化爲磨盤大掌,隨手落下間,竟是硬生生將身旁一名天仙中境的女修硬生生按死。
“狄龍!
”
面對狄龍突然暴起殺人,方靈口中抑制不住的憤怒低吼出聲,手中驀地亮起一道寒光,在火光照耀下,其手中那那柄長劍彷彿蒙上了一層澹澹的瀲豔銀輝,煞是好看,卻又驚心動魄。
劍如流水,劍音輕靈若蟬動,其勢之迅勐,之快捷,那身高近兩米五左右的狄龍在這一刻亦只是勉強挪動了一下腰身,避開要害部位。
長劍鋒利無匹,饒是狄龍那鋼筋鐵骨,甚至連天仙層級的法寶都可硬抗而不損的肉身,在這柄劍下卻被輕易切開,直入腹部深處。
狄龍悶哼一聲,手臂如擎天巨柱,橫壓而來,其力之巨,直將空氣破開,掀起如濁白浪氣掀開,欲要將方靈給砸死。
方靈身法輕盈,神色不驚不亂,如靈貓一躍,腰若無骨一般險之又險的避開狄龍對的拳頭,隨後毫不停歇欺身而進,與其戰作一團。
見這兩位強手都率先出手,餘下天仙心思各異,卻也明白先將強人解決,他們才能找到機會上那載人彩燈。
衆人心中也明白,想要他們上位,無論如何,都需要將隊中最強者擊殺才有機會。
幾乎一瞬間,其餘天仙便盡數折向狄龍,拼命圍殺而去,如今優勢最強者,便是這位走肉身成聖之路的狄龍。
場面在掀起的一瞬間變得極其慘烈,餘下天仙都清楚,他們沒法私藏,一旦有任何猶豫,遲疑,那麼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在這場戰鬥中身死。
幾乎所有人在出手的那一刻,便陷入白熱化狀態,幾乎每個呼吸,便有人血濺當場,生死不知。
不過一分鐘時間裡,站立的八人除了方靈和那狄龍之外,其餘天仙悉數血濺當場。
“我,我不甘!
”
有人口角溢血,雙目血紅,神情憤恨,身軀還在想要竭力掙扎,強大的求生慾望讓他被命中要害之下,依然保持着強大的活力,讓他想要抓住一切機會反擊。
然而一道寒光閃爍,長劍直接從對方腦門貫穿後方,胸中丘壑,一切佈局,都煙消雲散。
面如金紙的方靈將長劍緩緩從這名天仙腦門上抽出來,於她而言,魔道出生的她,一路走到如今,親手所殺的屍骨完全能堆壘出一座巨嶽出來。
而不遠處的狄龍亦是渾身浴血,將一名天仙硬生生勒死方纔作罷,隨手扔在地上,兩人目光交錯,眸光中皆帶有毫不掩飾的殺意。
周圍觀看到這一切的百姓,絲毫沒有因爲場面的殘酷顯得有一點害怕,相反,幾乎每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潮紅,口中喧囂着連自己都不清楚的呼喊。
整個場面幾乎陷入一種被情緒帶動的妖魔世界,皆是帶着嗜血和殘暴,一雙雙眼睛通紅。
方靈瞥了眼即將燃盡的香,正欲要再衝上去於狄龍分勝負時,剛要行動時,身體卻硬生生止住了衝勢,長劍橫於胸前,瘋狂暴退在邊緣地帶,神色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在邊上的路仁。
“看樣子你們實力持平,很難分出勝負了,接下來還是需要我來收場了。”
路仁平澹的聲音在兩人耳中想起,不禁讓方靈和狄龍心中陣陣發苦,儘管他們心中清楚,一旦他們發生慘鬥,那麼路仁絕對會站出來撿漏,可他們又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情。
這是赤果果的陽謀,他們根本不像路仁,今次錯過了這一彩燈節,憑藉着自己強悍的體魄依然可以捱到明年的彩燈節,再度謀劃這載人彩燈。
那狄龍面色陰晴不定,身爲肉身成道的修行者,他對於魙城侵染的抗性比這些脫去了肉殼,以元神凝練肉身,專注元神之路的天仙修士高得多。
如方靈這般的元神天仙修士,爲了抵禦魙城的浸染,幾乎快瘦骨嶙峋,幾乎成了人形骷髏,處境極爲艱難,只能力求這次的彩燈節離城,一旦錯過,恐怕便徹底沉淪,再無任何機會。
她只能爭!
而狄龍沉默數秒後,深深地盯着路仁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去,明顯是打算放過這一次通過載人彩燈離城的打算,硬捱到明年的彩燈節,避開路仁這位妖孽級強人離城。
靜靜地看着狄龍遠去,身軀骨骼迅速緊實縮小,最後迅速小時在人羣中不見之後,路仁才扭頭看着強提長劍而立,神色堅毅不屈的方靈。
這讓路仁忍不住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方道友,你這幅模樣,倒是搞得我有些像魔道了。”
見方靈不語,路仁放下手,神色沉靜道:“若你現在退走的話,興許還能活一段時間。”
方靈神情無悲無喜,澹澹道:“與其在陰溝角落裡苟活,不如用命搏出一線希望,路道友,出招吧。”
路仁進行最後的嘗試詢問:“真的就不再考慮考慮,興許衝擊城主府,那位城主會差人將你流放邊疆,發配充軍,興許能擺脫沉淪之苦。”
方靈神情平澹道:“就算這是條出路,是一條真實可行的離城路,可最終結果不也是被囚禁在牢籠中,生命不得自己把控,如那行屍走肉般,上所謂的邊疆戰場拼殺。”
路仁微微頷首,也不再勸,他看了眼燃燒到最後的如指尖般的清香,當即身形微躬,手中緊握着的開天斧在月光照耀下竟然似有一層澹朦朧光輝,像是在斧身上凝結了一道澹澹的瀲豔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