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青雲宗的路上,秦晟沒有選擇御劍飛行。
現在的李修緣毫無修爲,就是個平凡人,帶着他御劍飛行的話,只怕在天上會被獵獵罡風吹得飛出去。
而秦晟自然不可能走回去,那也太遠,太累。
一輛馬車裡,秦晟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側身躺着。
李修緣在一邊看着,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跟着這傢伙出來到底正不正確。
“你既然是劍修,爲何沒有一把屬於自己的飛劍?”李修緣摸着下巴問道。
秦晟微微睜開眼睛:“誰規定劍修就一定得有飛劍了,這把木劍就足夠了。”
“若是遇到強大的敵人,木劍又能如何迎敵?”李修緣並不認同這句話,反問道。
秦晟奇怪的看着他:“怪不得你之前能當和尚,原來是個直腸子啊。”
“呃…”
“遇上強大的敵人,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跑了,明知打不過,各方面都佔劣勢還要去跟人硬拼。這種人,在修行界活不了多久。”
這種人不但在修行界活不了多久,在世俗也同樣短命。
避戰,從來不丟人。
李修緣聽後,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禪宗向來不主張戰鬥,但是李修緣也聽說過一些傳聞。
什麼吞日教的哪位修士,即使打不過也向別人出手,讓天下人記住了他的名號。
但是現在秦晟說的,卻與李修緣瞭解到的截然不同。
打不過就逃,這句話仔細一琢磨,還真有道理。
青豐國的官道也算平坦,但是離洛邑越遠,這路也就越不好走了。
“不但路不好走,世道也有些不太平。”秦晟聽到在很遠之外的地方,那裡極其吵鬧,並且還有兵器相交的聲音。
車伕撩開門簾,他知道坐在車裡這二位不是一般人,但是聯想到這裡的地界,他提醒道:“二位,此地乃是聚利城附近,這裡匪寇衆多,我們還是不要在此停留了。”
“聚利城?與洛邑這麼近,爲何還會有匪寇?”秦晟不解問道。
趕車的車伕嘆了口氣說道:“哎,聚利城當初遭受過一次劫難,整個城被煞氣籠罩,就連那些大能都沒辦法將那些煞氣清除乾淨。”
“因此,這聚利城也就漸漸的沒了人氣,被那些匪寇給佔了去。”
“說來也有趣,聚利城倒是成了青豐國的特例,這裡成了匪寇們的必爭之地,不少魔修也會來這裡吸收那濃烈的煞氣。”
“所以聚利城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兩次大仗,那傢伙,每次可都得死不少人。”
或許是說得來勁了,車伕喝了口水,警惕也放鬆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根羽箭破空而來。
但那根羽箭還沒打在馬車上,就被一道微風隔開吹斷。
瞬間,四周竄出數十道一襲黑衣蒙面的匪寇。
拖着馬車的馬兒都被驚嚇到,唏律律的叫了起來。
“逢山開路,此路不通。”一個人走上前,手裡提着一柄長刀說道。
車伕哆哆嗦嗦的看向那人:“好漢饒命,小的只是一個車伕,也是替東家打工的。”
“你下來,裡面的人出來。”那人拿着刀背拍了拍車伕,隨後緊盯着馬車內。
一個小胖子探出腦袋,憨厚可愛的模樣讓這羣匪寇頓時放鬆下來。
“施...好漢,你們是匪寇嗎?”李修緣好奇的問道。
四周的匪寇們,同時有一滴豆大的汗珠往臉邊滑落。
自己這些人的打扮,都這樣了,你還能問出這種問題?
“小娃娃穿得如此寒酸,莫非也是窮困人家出身?”那領頭的打量一番李修緣後問道。
李修緣想了想,恩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大哥且慢,馬車裡還有人呢。”
“穿的如此寒酸,馬車裡說不定是他的父母呢,咱們落草爲寇之前也是窮苦人家,不必難爲他們。”
領頭匪寇大手一揮,倒還算是有種俠義精神。
可李修緣卻搖搖頭說:“車裡的不是我爹孃,而是我師傅呢。”
“恩?你師傅?”
領頭匪寇聞言將馬車攔住,他對馬車裡說道:“把你師傅叫出來看看。”
坐在馬車裡的秦晟聽到李修緣說的話,都恨不得揪着他的小肥臉使勁搓着。
本想着就這麼安靜的回到青雲宗,這傢伙,淨給自己添麻煩。
走出馬車,秦晟看了眼四周的匪寇。
都是一些粗人莽夫,但也夾雜着幾個煉氣期的。
這種煉氣期的修士落草爲寇,還真是少見。
四周匪寇肩帶秦晟的那一刻,全都定住心神。
“各位好漢,我這裡也沒什麼錢,不如放我們走如何?”秦晟問道。
領頭匪寇打量了一番秦晟,他雖然已經是山賊匪寇,但是起碼的眼力見還是有的。
秦晟身上穿的衣袍絕對不是粗製品,一般的作坊也做不出這麼精緻的衣裳。
“你這是富貴人家?”領頭匪寇皺眉問道。
一邊的小弟已經按捺不住了:“大哥廢什麼話,這傢伙身上穿的這麼好,長得也白淨,肯定是富家公子沒跑了。”
“就是啊大哥,你說讓咱們只劫富貴人家,現在這麼一頭肥羊在眼前,不宰白不宰啊。”
領頭匪寇聽着自己的小弟們這麼催促,他自己說實話也有點不想繼續詢問下去。
但他內心裡有種感覺,在告訴他,眼前這個白淨的年輕人不是那麼簡單。
“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領頭匪寇一咬牙,手提長刀指着秦晟大喝道。
剩下的匪寇們也都指着秦晟,一個個凶神惡煞。
若是普通人在這裡,一定會被這些人給嚇唬住。
尤其是有幾個人的眼神還透露着殺氣,顯然,這些人都是真的殺過人的。
“我身上到處都是值錢的東西,這讓我怎麼給你們。”秦晟坐在馬車的前室問道。
一名匪寇忍不住了對秦晟喝道:“小子你不要耍什麼花樣!莫非是想要爺爺們把你扒光不成?!”
“各位好漢別急,對了,你是領頭的對吧?你們在此打劫攔路遇到過修士麼?”秦晟笑着看向那領頭匪寇。
“修士?修士們纔不會坐馬車。”領頭匪寇搖搖頭,但他卻看見了秦晟臉上那奇怪的笑容,心裡不由一陣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