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的敵人很多。
但是這些敵人,大多是叫不出名字的小角色,有能力置他於死地的不多。
侯家算一個。
但是眼下因爲海獸的事,各大家族都被牽扯了心思,侯家就算想出手,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纔對。
不是侯家還能是誰?
劉北,還是陳俊?
又或者是海獸?
想到海獸,張恆又想到了那頭螭吻。
從外形上看,那頭螭吻應該處於幼年階段。
作爲真龍與魚的後代,成年的螭吻相當於天仙層次,等它成長起來,羣島世界的修士將無人是它的對手。
不過作爲異獸,螭吻的成長週期很長。
生下來便有真仙層次,成長期便是地仙,成年後就是天仙。
從幼年到成年,少說也要上萬年。
不過就是如此,幼年期的螭吻,也不是普通真仙能對付的。
再加上身爲真龍之子,天生便有號令百獸的能力,若是統領海獸與人類對抗,必將造成人類浩劫。
如此一來。
張永作爲南聯盟十傑,肯定無法獨善其身,大劫應在它身上也說得過去。
五日後。
鄭家船隊返航。
張永也跟着回來了,只是回來當天張恆沒見到他,直到第二日他才興沖沖的趕來:“我讓人去調查陳俊,現在調查結果出來了。”
張永手上拿着一份文檔:“陳俊出身紅山島,他所在的家族被一個敵對的中等家族所滅,只有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來南聯城,是準備尋找復仇的機會,接近三妹,大概率是想借我的手報仇。
”
“家族被滅,血海深仇?”
張恆不置可否:“可信嗎?”
張永想了想:“應該可信吧,陳俊再怎麼說都是上等靈根天賦, 要說他是別人安排進來的, 用上等靈根天賦的人做死間,誰捨得?”
張恆不這樣看:“用一個上等下品靈根天賦之人, 死間除掉一位十傑,這買賣怎麼也不算虧吧?”
張永笑道:“那些大家族們,恐怕還沒這麼看得起我。”
說完。
張永岔開話題:“不說陳俊了,說說我這次深海之行吧, 鄭家說遇到了具有極高智慧的海獸, 但是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海獸已經搬離獸巢,不知所蹤了。”
“這裡還有個小插曲,你那大舅哥劉北, 救了鄭家大小姐的命, 現在受到鄭家邀請成了鄭家供奉,已經今非昔比了。”
張恆沒理會張永的調侃:“怎麼不說說你,聽說鄭家的鄭寧老祖好像很看重你,有把自家孫女許配給你的意思啊。”
“咦?”
張永楞了一下:“你從哪聽來的, 我好像沒跟你說這件事吧?”
張恆樂道:“誰還沒點秘密。”
說着,用手拍了拍張永的肩膀:“記得替我保密。”
張永很無語。
話說到這份上,他還怎麼追問。
行吧, 秘密就秘密吧。
昨天晚上鄭家船隊就返航了, 自己今天上午纔回來,保不準,自己這個二弟跟船上的某個人較好, 那人聽了點風言風語就來告訴他了。
張永也沒在意, 老實回答道:“鄭寧老祖雖然姓鄭, 可他是旁系出身,在鄭家的位置很尷尬。”
“聽他的意思,我要是跟鄭家大小姐沒戲的話, 他想我做他孫女婿。”
“可我不知道這是他的意思, 還是鄭家大祖的意思。”
“鄭家拖了這麼久也沒個準話, 擺明了不想把嫡女嫁我, 現在鄭寧老祖又來了這麼一出,我沒辦法不多想。”
張永壓低聲音:“大家族,處處都是算計,也可能是鄭家主家那邊, 不想把鄭家大小姐嫁給我,又捨不得我這塊肥肉,這才讓出身旁系的鄭寧老祖出面,從旁系選一嫡女嫁我。”
“我來南聯城十幾年,這種事不是沒見過,他們聰明,我也不傻。”
張永當然不傻。
傻子也沒辦法走到今天這一步。
只是相比張永什麼時候二婚,張恆眼下更擔心螭吻的事:“大哥,我在順意坊給你弄了兩箱臘肉,回頭你帶回去吧。”
“臘肉?”
“我又不愛吃, 弄那玩意幹嘛?”
張永一臉意外。
“不是給你吃的。”
張恆解釋道:“這臘肉你不要動,放在儲物鐲裡, 若是有一天遇到一隻鹿角,獅面,牛耳, 兔眼,金鱗,魚身的海獸, 打不過它,就把這些臘肉餵給它吃,它吃了就會放你一馬。”
張永一聽就笑了:“獅面魚身,世上哪有這麼奇怪的海獸?”
“自然是有的。”
張恆很認真的科普道:“此獸名爲螭吻,爲龍之第九子,喜觀望,好吞吐,尤其喜歡吞吃火焰,聞嗅火燒木頭的味道,臘肉爲草木煙燻而成,螭吻最是愛它。”
張永笑的前仰後合:“這是什麼海獸,我都沒聽說過,二弟你是從哪聽來的?”
說完,煞有其事的和張恆說道:“你肯定是被騙了,你常年窩在家裡,沒跟海獸打過交道,不像我,我殺的海獸數都數不清了。”
“這海獸啊,一般生活在深海區內,身體都是流線型的,頭一般很小,以此來避免水的阻力,獅面,不可能的,臉那麼大它怎麼遊的動,這不符合常識。”
張恆看傻子一樣看着張永。
在修真世界講常識,在仙俠世界講科學。
這是沒遭受過毒打呀。
“大哥,若是我告訴你這隻名叫螭吻的異獸,就是你們要找的智慧型海獸王,你信嗎?”
張恆語氣幽幽。
張永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老二,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張恆搖頭:“若是我再告訴你,這隻螭吻只是幼年體,等它成年了,東海,南海,西海,北海,四海的修士加起來都不夠它打,你信嗎?”
張永徹底笑不出來了:“不可能,四海之內有多少修士,加起來都不夠它打,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海獸。”
“誰說它是海獸?”
張恆念道:“靈根之法從何而來,登仙之上又是何境,海獸之巢由誰孕育,人死魂消,消向何處?”
這些問題,是金板的前任主人所問。
張恆舊事重提,又向張永發問:“你知道嗎?”
張永搖頭:“一概不知。”
“說強大,什麼叫強大。”
“當這個世界對你再無秘密時,你會發現再也沒人能做你的對手了。”
“全知,便是全能。”
張恆語重心長:“大哥,有些話我不能多說,說多了怕有人會心生感應,但是你一定要信我。”
張永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不知道張恆在說什麼,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你是我弟弟,我自然信你。”
“不就是臘肉嗎,我隨身帶着便是了,你安心吧。”
張永鄭重其事的答應下來。
張恆見狀心中稍安,暗想道:“那螭吻還是幼年,就像離家出走,佔山爲王的紅孩兒一樣,是小孩子脾氣,食此珍饈,想來能換一條活命了,最不濟也能拖延時間等我趕到。”
“老二,你先忙着吧,我這還有點事。”
張永腳步匆匆的走了,也沒說什麼事。
張恆也沒問。
在他看來,張永整天瞎忙,保不準又是手癢,毆打小朋友去了。
只是和他想的不同。
出了門的張永沒去毆打小朋友,而是轉身去了永恆樓,見了樓裡的藥師。
不多時。
目光含淚,拎着三副藥出來了。
回頭交給劉楠,叮囑道:“早晚兩劑,一定要讓二郎按時吃。”
“大哥,這是什麼藥啊?”
劉楠有些拿捏不定。
“主治失眠多夢,還有妄想與癔症。”
張永哽咽着:“作爲一個普通人,又有個如此傑出的大哥,他的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