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積極的秦姝

儘管秦姝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她真正聽到佑安的話時,依舊覺得宛如天崩地裂一般,整個人都懵了,她覺得佑安剛纔的話,根本就是在哄自己。

“娘,你別難過呀!”見秦姝這副表情,佑安急得腦門都在冒汗,直接說道:“我沒說我會消失,真的,我只是……只是會跟他成爲一個人而已。”

“成爲一個人?”秦姝略略有些回神,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們是兩股意識,兩個靈魂,你們怎麼成爲一個人?”

不等佑安回答,秦姝又繼續道:“無非就是你吞噬他,或者他吞噬你,總有一個人的意識佔據主導。”

佑安聞言沉默了,因爲娘說的是實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着對秦姝說道:“娘,兒子可是您親自教導出來的,怎麼可能會輸給別人?您要相信我,最後勝利的,一定是兒子,您就放心好了。”

秦姝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着佑安。

佑安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卻沒有移開目光,認真地說道:“娘,兒子說的都是真的,您就相信我這一回吧!就是爲了孃親,我也不會消失的。”

“好!娘相信你,這才孃的好兒子。”秦姝聞言,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佑安的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笑容,眼中透出強大的決心和自信。

就算那老鬼是皇帝又如何?重活一世又如何?這具身體本就是他的,在搶奪身體主控權方面,他有比他的優勢更大,他將來未必會輸給他。

母子倆一起吃了一頓溫馨的午飯。

見到兩人的相處終於正常起來,歐嬸等人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兩天,幾乎所有人都發現,夫人和少爺的相處不太對勁。

兩人也不一起吃飯了,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就算見面了,少爺待不一會兒就離開,反正氣氛總是怪怪的。

就好像是在冷戰一般。

因此,歐嬸等人都猜測,是少爺之前瞞着夫人去提親,惹怒了夫人,雖然最後沒提成,但還是讓夫人心裡起了疙瘩,所以纔跟少爺冷戰起來。

所幸,他們現在已經徹底和好了,他們也不用整天擔心了。

這一天下午,秦姝跟佑安一直在說話。許久未見,母子倆總是有有說不完的話,而且,因爲不可言說的擔憂,他們都想要多相處一會兒。

直到了晚上,見天色晚了,知道佑安明天要帶兵出征,秦姝才趕他回去睡覺。

次日,天還未亮,佑安便來到了正房門前,只是,他的腳步卻有些猶豫。

“是佑安嗎?進來吧!”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佑安這才邁步走了進去,見到秦姝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娘——”佑安喊了一聲。

“剛纔怎麼不進來?”秦姝問道。

“我怕娘還沒醒,不想打擾孃親。”佑安回答道。

“娘可沒那麼懶!”秦姝笑道,“娘寧願你打擾我,也不想看到你不告而別。”

佑安嘿嘿笑兩聲。

“現在就快要出發了?”秦姝問道。

佑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跟那老鬼在某些方面有不少分歧,但是,他們的目標還是很一致的,都是想要儘快強大起來。

就算佑安一開始沒那麼大的野心,但如今受到了秦昭成的影響,已經知道未來的他,也不得不壯大自己的野心。

那個人能做到的事情,他肯定也能做到。

最重要的是,只有真正強大起來,他才能保護孃親。

秦姝沒有阻攔他,只含笑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早收拾妥當了,娘,您不要擔心,只是攻打一個小縣城而已,算不上有什麼危險。我很快就會回來。”

等他回來,就會把長平縣縣城也攻下來。之所以現在不去攻打,是因爲縣衙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隨時都可以拿下。

以後要發現壯大,就不能只留在這麼一個小地方。

這裡就像是淺灘一般,就算真龍到了這裡,也施展不開,也只有被蝦戲的份,怎能翱翔九天呢!

秦姝卻說道:“就算對手再弱,也千萬不能疏忽大意。”

“是,我明白。”佑安正色說道。

秦姝拿起旁邊的一個包袱,放到炕桌上打開,裡面有一個黑色背心一樣的東西,秦姝示意佑安穿上。

“娘,我不冷。”秦佑安以爲娘怕他冷特意爲他做的防寒的背心。

“你試試看。”秦姝說道。

佑安無法只好拿過來,脫下外袍穿上。

只是手一觸摸到背心,就覺得觸感很不一樣,摸起來有些滑滑的,宛如真絲一般,但又不是太像。

現在的佑安,見識絕對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畢竟,他也有秦昭成的記憶,又經歷了這麼一番神奇的事情,也不像以前那麼好糊弄了,對於孃親的來歷,也有了幾分猜測。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是隱隱感覺出了這件背心的用途。

因爲這背心在形狀上,就像是將士套在外面的甲衣一般,只是更加輕薄透氣,也更加貼身。

“娘,這是……”佑安詫異問道。

“這是防刺服。”秦姝平靜地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秦姝也知道,自己在佑安平時的相處中,露出了太多破綻。

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過去防備他。

她可以去防備所有人,唯獨不會去防備他。

無論是佑安喜歡喝的水,吃的水果,還有當等初秦姝給他的外傷藥,甚至她這幾年還陸陸續續拿出不少東西。

佑安小時候倒也罷了,現在他長大了,又出這樣的意外,恐怕早就察覺出她不對勁了。

既然如此,在他面前,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因爲那樣根本就是掩耳盜鈴。

佑安的神色瞬間鄭重起來,看向秦姝的眼神帶着幾分複雜,但更多的卻是感動。但他到底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的將背心穿了起來,背心穿起來正合適,並不束縛他的行動,最後他又套上了外袍,從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出裡面套了一件防刺衣。

秦姝見狀,很是滿意,雖然佑安說不危險,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這樣也讓她放心了一些。

佑安猶豫再三,到底還是對秦姝說道:“娘,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娘。”他這是讓秦姝不要擔心,也不要多想。

“娘知道。”秦姝含笑點了點頭,她一點都不擔心佑安會不認自己,“對了,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說着,秦姝走到自己牀邊,從帳子裡捧出一把黑色的長刀來。

這把長刀,是用高碳鋼手工打造的,經高溫熱處理和刃紋處理,硬度高,表面精細拋光過。外面的刀鞘是黑色,硬木裡芯夾刀,外面是金屬外殼。外表美觀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它的刀刃極爲鋒利,是秦姝的收藏品之一。

佑安迫不及待地將刀接了過來,先是驚歎地打量了一番,接着,就慢慢把刀抽出,放在眼前細細欣賞起來。

“好俊的刀!好鋒利的刀!”佑安讚歎地說道你,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比起防刺服,佑安顯然更喜歡這把刀。

男人天生就喜歡武器,佑安顯然也不例外。

而且,比起防守,他也更喜歡進攻。

見到佑安這麼喜歡這把刀,秦姝也很高興。

“好了,這把刀已經是你的了,留待以後慢慢欣賞吧!”秦姝說道。

佑安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了刀,只是一雙手依舊在不住地摩挲着。

秦姝讓歐嬸送早飯過來。

佑安這才把刀放下,大口大口地吃起了早飯。

吃完之後一抹嘴,拿起刀自信滿滿地對秦姝說道:“有了娘給的這把刀,兒子簡直是如虎添翼,這次出戰肯定會十分順利的,您就在家安心等着兒子回來吧!”

“好,娘等你凱旋而歸。”秦姝欣慰地說道。

臨走之前,佑安對秦姝叩了個頭,這才起身走了。

秦姝沒有去送他,離別時反添傷感。

佑安出了房門,此時,東方已現魚肚白,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了。

趙笙和萬雄正在外面守着,他們也已經吃過飯了。甚至萬雄這個吃貨,還背了個包裹,裡面全是他央求孫小紅給他烙的肉餅。

順便說一句,孫小紅的廚藝十分不錯,已經得了歐嬸七、八分的真傳。

萬雄喜歡打仗,喜歡衝鋒陷陣,在知道秦昭成要去攻打鄰縣時,便主動請纓,秦昭成答應了。

那當初是佑安佔據主導的話,他是不會允許萬雄跟去,他更希望萬雄留下來保護秦姝。

但是,既然秦昭成已經答應了,他就不能出爾反爾。

朝令夕改,反反覆覆,最要不得。

畢竟在外人眼中,他跟秦昭成是一個人。

“走吧!”秦佑安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秦佑安三人到的時候,四千士兵已經在村前廣場上集結完畢。剩下兩千人馬要留下來保護村子。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些士兵,裡面均是統一的灰布衣裳,外面穿着普通而的簡陋的皮甲,手中拿着長矛,或者大刀,他們身上已經有了一定的服從性和紀律性,精氣神跟那些普通的家丁打手,有很大的不同。

這些皮甲,大多數都是搶來的,有的是他們自帶的,還有一些是山上那些女人急急趕工出來的,十分簡陋。

但這支有些寒酸的隊伍,卻是他爭霸天下的資本。

這次,他打算搶一些盔甲回來。他還要帶一些將人回來,專門打造武器和盔甲。至少在朱錯打過來之前,士兵們的裝備要再升一個等級。

“首領?”秦歸奇怪地看了佑安一眼。

佑安這纔回過神來,對一衆將士們說了一番慷慨激昂,鼓勵士氣的話,徹底將士兵的士氣給提了起來,一個個熱血上頭,嗷嗷叫着,若是讓他們現在去攻打京城,他們恐怕也不含糊。

這些後來招的人,不像當初秦姝招得那兩三百人那樣沒什麼家累,反而他們大都有家眷,秦昭成之前對他們的家眷也做了很好的安排,他們想要自己的家人過得更好,就得拼命爲秦家出力。有了戰功之後,還會有一定的獎勵。秦昭成之前賞罰分明,因此衆人都很信服。

佑安也不想被人比下去,他決定要打了一場漂亮的仗,以最小的代價,贏得這場仗。他知道那人肯定冷冷地等着看他笑話呢,他纔不會讓他如願。

“出發!”佑安環視了一週,高聲下令道。

……

佑安帶兵走了,這次被留下來的人依舊是劉思。

顯然,劉思很讓佑安放心,就算他聰明不如孫吉,武力不如秦歸,但他足夠沉穩,有大局觀,懂得取捨,而且他比他們都細心,跟秦姝感情又好,讓他鎮守秦莊最合適不過了。

不得不說,秦昭成看人的眼光和用人之法確很厲害,至少在這一點上,秦佑安還要向他學習。

佑安走了,秦姝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同時,也覺得有些遺憾和可惜。

佑安纔剛剛奪回身體的主動權,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天,他就又出發了,等他回來,不知道還是不是他,而且又是上戰場,她心裡如何放得下?

歐嬸見秦姝自佑安走後,就有些打不起精神,就主動跟秦姝聊天,還讓小紅還有周真兒陪秦姝說話,甚至讓山上一些懂事的小孩子,過來陪陪秦姝。

秦姝才漸漸放下了佑安的事,開始盤算起正事來。

以前她只是想要自保,沒想過要繼續擴大地盤,所以,行事以保守爲主,但是現在看到佑安的所作所爲,就知道這樣的做法不行了,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這樣偏居一隅,他們已經被捲入了亂世的漩渦之中,基本不可能抽身了。

戰爭一旦開始,她家裡的這幾千人,還不夠給人塞牙縫的,恐怕不是被人帶兵給滅了,就是被人給收編了,而她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在這亂世,沒有力量,就只能任人魚肉,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強大起來,讓人奈何你不得。

她以前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秦姝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不

能就這麼坐享其成,什麼都交給佑安。至少要幫佑安做些什麼,讓佑安沒有後顧之憂。

秦姝拿出紙筆,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也沒什麼章法,就是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

只要是打仗,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糧草了。秦姝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一個“糧”字,然後,打仗一定會受傷,醫療也跟上,秦姝又寫下一個“醫”字,第三還有各種皮甲武器裝備等,秦姝又寫下一個“裝備”,還要有運輸工具,包括運輸車和舟,畢竟隨軍輜重也很重要,軍械、糧草和被服等等都要攜帶。

糧食的話,秦姝就算沒有去算過,也知道暫時還不缺,但是其他的,無論是草藥、軍醫,還是裝備、車都是比較稀缺的。

最稀缺的就是草藥和軍醫了。

現在只是小打小鬧,還顯不出草藥和良醫的稀缺,等真得打起來,受傷的人多了,就能顯出來了。

現在就要做好準備才行。

而是外傷和急救,肯定是西醫效果更好一些。

若是能運作好了,說不定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秦姝覺得,自己可以培養一批戰地護士出來,懂一些急救知識,護理常識,會止血、會包紮、會上藥,認識一些藥材和作用即可,不必太複雜,若是會縫傷口那就更好了。

最重要的良醫也要尋一些。

至於外傷藥,秦姝自然不可能奉獻出來,因爲她現在也不多了,還是就地取材比較好,何況,中醫裡,也不是沒有治療外傷的藥,而且效果都挺不錯,可惜沒有抗生素。

秦姝正想得入神,歐嬸忽然進來說道:“夫人,趙秀才在門外求見。”

“趙秀才?”秦姝擡起頭來,驚訝地問道。

“就是一個月前攜家帶口來到這裡的那個趙秀才。”歐嬸說道。

秦姝聽到她的提示,終於想起對方是誰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他,讓他進來吧!”

秦姝也去了外間的客廳去見客。

不一會兒,秦姝就見到一名長相斯文,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雙膝跪地向秦姝行大禮,以頭觸地誠懇地說道:“晚生趙嚮明拜見夫人,叩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趙秀才快起來!我當日只是幫了你一點小忙而已,說什麼救命之恩,真是折煞我了。”秦姝連忙站起身來,伸手虛扶讓她起來。

趙秀才卻依舊固執地跪在地上說道:“夫人當做是小事,對我們一家人來說,卻是大事。若是當初沒有夫人送的饅頭和銀錢,犬子也不可能活下來,說不定我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夫人就是我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何況,夫人還替晚生找了活計,給晚生指了一條出路,讓晚生重新有了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家,晚生欠夫人的,一輩子也還不完。”

“好了好了,現在你跪了也跪了,謝也謝了,別跪在地上了,起來吧!”秦姝說道。

趙秀才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垂首拘謹地侍立一旁。

“在這裡住得習慣嗎?”秦姝問他道。

趙秀才立即躬身作揖回答道:“謝夫人關心,晚生很習慣,這裡的人對晚生都很友好。”

秦姝見狀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別這麼拘束,就當是朋友聊天就好了,請坐吧!”

“是,謝夫人賜座。”趙秀才謝過之後,纔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只是眼睛依舊規矩地垂着,並不直視秦姝,彷彿多看她一眼就是冒犯一般。

孫小紅很快就沏了兩碗茶上來。

“麻煩姑娘了。”趙秀才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茶盞,向孫小紅道謝。

山上的人大都是武人,就是沒有如此純粹的文人,孫小紅似乎沒有見過這麼多禮之人,或者說,第一次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拿着茶盤就下去了。

秦姝見狀,也是失笑不已,初見他時,他還沒這麼酸呢!大概是當初餓得顧不得這些了,現在生活好了,這酸性大概又回來了。

趙秀才坐下之後,對秦姝說道:“前幾天夫人回來,晚生原本就應該立即過來拜訪的。可惜,說來慚愧,晚生之前並不知道夫人的身份,直到昨天遠遠看到夫人,覺得眼熟,向旁人詢問了一句,這才明瞭。說起來,實在是晚生失禮了。”

“不知者不怪!你已經很多禮了。”秦姝笑着打趣了一句,問道:“你家裡人如何了?”

“家母和兩個孩子都挺好。家母在山上有人陪着說話,也不寂寞,孩子們也有玩伴,他們倒是比在家裡還要活潑呢!”說到家人,趙秀才的臉上幾分溫柔的笑意。

“那就好。”秦姝說道,“如今在做什麼?可有不適應的?”

趙秀才聞言,眼睛一亮說道:“首領對晚生委以重任,讓晚生管着賬房,重點管理銀錢貨物出入等事,雖然一開始辛苦寫,現在已經上手了,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

可以說,趙秀才也算是掌握財政大權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秦昭成並不怎麼重視他,只讓他記記賬什麼的,但是後來發現,趙秀才對數字十分敏感,擅長計算和統計,做事認真卻不刻板,工作時也兢兢業業的,賬目記得十分清楚,也不徇私貪墨,秦昭成觀察了他一段時間後,就對他委以重任了,現在趙秀才在山上的地位也相當於一個頭目了,很是不低。

趙秀才也沒有辜負秦昭成的期望,一直做得很好,從沒出過錯,他心裡也十分感激秦昭成的知遇之恩。

秦姝一聽,就知道趙秀才能力十分不錯,心中更加滿意了。

想到一件事,秦姝忽然問道:“我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道目前我們這些護衛家眷裡,有多少十五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這個……”趙秀才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我得做一下統計。”

這些家眷都分佈在周邊各個村,這着實是個大工程。

不過,幸好那些護衛和家眷都有登記,統計起來也不算太麻煩。

“統計好了告訴我。”秦姝點頭說道。

他們這裡有護衛六千,一個人至少三名家眷來算的話,也有將近兩萬人。年輕女子的數目應該也不少,關鍵是,她們未必會拋頭露面,也未必受得了血腥,還有她們關心的名聲問題,因爲士兵受傷,換藥包紮什麼的,肯定會看到男人的軀體,能有五十人願意去當護士就不錯了。

秦姝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能要夭折,這裡畢竟不是後世,她已經做好了培訓男護士的準備。

對於處理外傷,秦姝是很擅長的,畢竟,她以前的工作很危險,受傷的次數不計其數,有時候任務途中,根本沒那條件去醫院,只能自己處理,再加上,她空間裡也有不少醫學書籍,可以挑選出一些合適的急救方法出來。

趙秀才很快就告辭離開了,走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解,好像在思考什麼。

因爲快到中午了,無論是出操的還是巡邏的都回來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給他打招呼,他都沒怎麼聽見。

直到碰到一個大嗓門的婦人喊了他一聲,他纔回過神來。

“趙秀才,想什麼呢?”這婦人在當初趙秀才剛回來時,沒少照顧他們家,直到現在兩家的關係也挺好。

趙秀才一見是她,連忙告罪,說道:“洪大嫂,實在對不住,我想得太入神了沒聽到。”

洪大嫂豪爽地哈哈一笑,上前狠狠拍了拍他的肩,道:“沒事,我們都理解你,肯定又在想賬上的事情吧!”

這洪大嫂行事向來豪爽不拘小節,比起女人,行事更像個男人,再加上她長得也有些黑胖,又有一身不俗的力氣,即便她跟男人打成一片,也沒人想到歪處去,更可怕的是,她還有一個比她更高壯,更黑胖的女兒,現在十八歲了,還待字閨中,沒人敢娶。

洪大嫂一家比趙秀才只早來三個月,是佑安第一次擴軍的時候,招上來的。不過他丈夫很有能耐,也已經是一個小頭目了。

“這次真不是。”趙秀才苦笑,“其實我剛從夫人那裡出來,是夫人讓我的辦的事情,我不太理解。”

“什麼什麼?你去見夫人去了?夫人召見你了?夫人讓你辦什麼事?”一聽到“夫人”這兩個字,衆人都好奇而又羨慕地圍了上來。

儘管他們有些人已經見過秦姝了,昨天秦姝就來逛過一圈,尤其是最開始秦姝招的那幾百人,對秦姝更熟悉一些,後來招的那些人,都是佑安和秦昭成的手筆,秦姝基本沒插手,秦姝昨天來的時候,他們大多數都下山操練去了沒有碰到。他們中間,也只有一小部分見過秦姝,其他的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要不就只是遠遠地瞧見過一眼,自然對這個頭領的母親自然好奇的很。

他們都恨不得擠破頭去秦家伺候,就像當初趙犁一家還有孫天籟兄妹一般,但是,他們找不到機會呀。

他們一聽趙秀才竟然去見夫人了,當然吃驚羨慕了。

夫人沒有叮囑他不準說這件事,因此,他也沒有隱瞞,便將秦姝讓他辦的事情說了出來。

衆人一聽,夫人竟然在打聽十五歲到二十歲的女孩子,竟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上。

洪大嫂更是一拍大腿喜道:“好機會呀,夫人肯定是想要爲咱們頭領挑媳婦呢!我們家黑妞雖然長得算不上頂好,但也不差了,何況,我家黑妞身體棒,屁股大,好生養。不行,我得趕快回去讓黑妞準備準備,說不定夫人能挑中她呢。”

說完,兩條腿就跟踏了風火輪似地,一溜煙就不見了。

其他人也動了同樣的心思,只是他們想得更多,不像洪大嫂那麼急切,話都沒打聽清楚就跑了。

“趙秀才,你說的是真的?咱們夫人真要替頭領娶妻?”一個三十多歲兵士問道,他家大女兒也十五了,不知有沒有機會選上。

趙秀才無奈地道:“夫人只是讓我統計一下十五歲到二十歲的女子,沒說要給頭領娶妻。”

可惜,根本沒有人聽他這句解釋,一個個都議論地熱火朝天,顯然對頭領娶妻一事非常感興趣。

“話說,我們頭領也不小了,也該娶妻了。”只有娶妻,在外人看來,纔算真正成人了。

“前段時間,頭領不是還帶着聘禮去定縣來着,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成。”

“肯定是頭領自己看中了,夫人沒看中唄。頭領趁着夫人外出,想偷偷將妻子娶回來。”

“怪不得夫人一回來就急着給頭領娶妻呢,原來是怕頭領娶會一個不合心的媳婦來。”

“沒想到咱們頭領這麼沉穩,竟然也會爲了女人做出這種事來,真是令人想不到。”

“這有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話說,頭領家裡不是有個妾了,就差一個名分了。前段時間,還有人送了一對姐妹花給頭領,你們捨得把女兒嫁過去?”

“你懂什麼,像頭領那樣的男人,當然不會只有區區幾個女人了。再說,那倆姐妹花不是被趕去做粗活了?肯定是她們不得夫人歡心……”

此時,已經沒有人記得趙秀才了。

趙秀才見狀,搖了搖頭,回家去了。

夫人要給頭領娶妻的事情,瞬間便在家眷中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誰不想日子過得更好呢!

若是自家女兒能嫁給頭領,那可真是三輩子積福了。

趙犁夫婦和孫氏兄妹,突然變得大受歡迎起來,只要他們一出門,就有人攔住他們大獻殷勤,要不然就給他們塞禮物,簡直令他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與此同時,遠在幾百裡之外的地方,幾十名護衛護着一輛馬車,慌慌張張地出了集慶,好似後面有人追趕似的,窗簾被風吹起,露出一張惶惑不安卻有隱隱帶着一絲緊張和興奮的漂亮臉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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