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尉一聲令下,衙役們立即抽出兵器,一擁而上。
秦姝閃身避開一個徭役砍過來的一擊,給他後頸一個手刀,劈手將他手中兵器奪了過來。手中有了兵器,秦姝頓時如虎添翼,在一衆衙役間大殺四方,沒一會兒,衙役就倒了大一片。
張縣尉看得臉都黑了,同時心裡也畏懼她的厲害。暗暗慶幸,自己帶足了人手。想到這裡,他又立即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下一刻,一排弓箭手就已經拉弓上箭瞄準了秦姝。
“秦素蓮,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本官可就要下令放箭了。”張縣尉衝着被衆多衙役圍攻,卻依舊不落下風的秦姝說道。
秦姝卻理都沒理他,反倒下手更快了。
張縣尉氣得不行,正要下令讓人放箭,就見有一名衙役上前對他耳語了幾句。
也不知道聽他說了什麼,張縣尉怒火瞬間降了下去,連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笑容。
他揮揮手讓那名衙役退下,高聲向秦姝喊道:“秦素蓮,你還不住手!你看這是誰?”說完,就拍了拍手,接着,就見幾名衙役,押着兩名十來歲的少年走過來。
秦姝看到他們,心神一亂,差點被人砍到。但她還是迅速擺脫了一衆衙役地包圍,退到安全位置站定,仔細看向那兩名少年。
不是佑安和趙笙是誰?
兩人都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破布條,看到秦姝,都掙扎着想要說什麼,可惜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秦姝見狀,不由眼睛發熱,心臟更是好像被人用大手捏了一下似的難受。她沉着臉看向張縣尉,咬牙說道:“虧你們還是官府中人,竟然如此卑鄙,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張縣尉對自己的行爲卻絲毫也不感到羞恥,摸着鬍子笑道:“本官也不想這樣,這都是你逼的。你若是肯乖乖俯首認罪,本官又怎麼會出此下策呢?”
秦姝聞言,冷笑一聲譏諷道:“你們這做法,簡直比強盜還要強盜,真是令人噁心。不,說你們是強盜都擡舉了你們,強盜都比你們良善,你們配做公門中人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張縣尉臉皮深厚,聽到這話也不惱,只是笑眯眯地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的盜匪身份了?”
秦姝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只看向佑安。
佑安焦急地看着他,只是苦於不能說話,臉都漲紅了。
秦姝安撫地對他笑了笑,這纔對張縣尉說:“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們?”
張縣尉聽到這話,不免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來,在他看來,秦姝這話已經算是認輸了。
反正,縣令大人只讓他抓捕秦姝一人,其他人抓不抓都無所謂,因此便眯着眼睛說道:“只要你肯乖乖被我們抓捕入獄,我就放了他們。當然,你若是敢逃,我就拿你兒子來頂罪!你跟你兒子之間,你只能選一個。”
“你先放了他們!”秦姝將從衙役手中奪過來的刀扔在地上,“我不逃就是了。”
張縣尉帶着得意地笑容說道:“你若是早這麼識趣不就好了。來人,先抓住這個女匪徒,再給她兒子鬆綁!”
衙役們聽到命令,這才小心而又戒備地上前,將秦姝給綁了起來。他們吃過秦姝的虧,都不敢掉以輕心,便將她綁得死緊。再加上剛纔秦姝實在太生猛了,對她着實畏懼,就連綁她的時候都規規矩矩的,不敢佔她便宜。
秦姝被綁起來,衙役也就給佑安他們鬆了綁,佑安的雙手一得自由,立即將塞到口中的爛布條摳出來,就焦急地對秦姝喊道:“娘,你別管我,你快逃呀!”
他心裡很清楚,若是孃親被抓緊了大牢,那就等於進了地獄,不太可能被放出來。
都怪他太無能了,才被衙役們給抓住了,明明有機會逃走的。也怪他們一開始只知道防備盜匪,卻沒想到要防備這些衙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方人又多,又有兵刃,他們這纔會被抓住。
所幸,這些衙役沒有搜他們的身,刀子也沒被搜走。
他裝作不經意地摸了摸自己懷裡的彈刀,冷靜而又陰狠地看向前方的張縣尉,心裡盤算着要不要衝上去劫持他。
至於自己的安危,他暫時沒有多想,他只知道,他不想讓這些人把孃親帶走,更不想讓孃親死。
秦姝跟佑安生活了這麼久,哪會不瞭解他?生怕他做傻事,立即說道:“佑安,冷靜點,不要生事。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有事的。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你要相信娘!”
有些話秦姝不能明說,只能用關心而又殷切地目光看着他,安撫着他。她的聲音有自信、有鎮定,卻唯獨沒有害怕和不安。
張縣尉只以爲秦姝是在逞強,絲毫不以爲意,他知道縣令大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但佑安卻成功被安撫了,他選擇相信了秦姝,因爲娘從來都沒有騙過他。
他冷靜了下來,也壓下了心裡那股暴躁和衝動。
他是該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他們的家,然後想辦法把孃親救出來,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將自己也搭進去。若是他也被抓起來,還有誰會救母親出來?靠那些只會落井下石的人嗎?
他眼神冷冷掠過秦鐵一家,還有那些指責過秦姝的鄉民,剛纔那些話他在後面都聽到了,他們家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他們,他們竟這樣指責母親,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話,會置母親於死地?
其心可誅!
儘管已經想通,理智佔據了他的上風,可他心裡依舊難受得很。既有母親被抓走的傷心和憤怒,也有對自己的無能所產生的痛恨和自責。
這一刻,他在心裡恨極了自己這種無能。
若是,他能夠厲害一點,若是他能快點長大,說不定,他就能夠保護孃親了,不會讓娘受到這種屈辱。
佑安緊緊攥起了拳頭。他不甘心一直這樣軟弱下去,事事都要靠孃親保護自己,他一定要快點強大起來。
“來呀,把這個女匪徒帶走!”就在這時,張縣尉忽然下令道。
佑安急忙擡起頭來,慌張地看向秦姝,“娘——”
秦姝看了他一眼,對他微微一笑,還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聲:“放心!”
佑安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看着秦姝漸漸遠去的身影,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立即就要追上去,卻被趙笙及時給拖抱住了——
“少爺,你冷靜點,你現在就是追上去也沒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夫人救出來,而不是把自己也賠進去呀!”趙笙一邊用力拉扯着他,一邊着急地勸道。
然而佑安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眼睛依舊死死地盯着遠去的那行人,裡面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直到他聽到馬氏的話,才終於回過神來。
此時,張縣尉雖然帶着人走了,但小秦莊的村民們卻還沒有離開。
衙門的人一走,他們立即恢復了精神,毫無顧忌地說三道四起來。
其實,有不少人相信秦姝是冤枉的,因爲官府只抓了人,連宅子都沒搜,更沒有什麼贓物,只憑幾個人隨口作證,就說人家是盜匪,而且還是用了這麼不光彩的手段抓人。有些人早就咂摸出不對勁了,但在官差面前,他們生怕連累自己,也不敢幫秦姝說話。
但也有一部分人,對秦姝的遭遇表示幸災樂禍或鄙視,難聽的話不要錢地往秦姝身上砸,甚至明目張膽地算計起了秦姝的家產。
有婦人看着眼前的大宅子,羨慕地對馬氏道:“你侄女被抓了起來,這宅子和她家的家產,豈不是要歸你們家了?”
馬氏此時也恢復了精神,笑得合不攏嘴,紅光滿面地大聲說道:“那可不,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宅子,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要不,我這就請你們進去坐坐?”
這麼好的宅子,以後就是他們家的了。馬氏越看這個宅子越喜歡,迫不及待地想在衆人面前顯擺顯擺。
“那敢情好!這宅子看起來比里正家的都氣派呢!我們也進去開開眼界。”另一個婦人說道。
馬氏見自己家公公婆婆都沒反對自己的提議,甚至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宅子,越發有底氣了,春風得意地道:“這樣吧,今天大家都因爲我家那個不孝侄女的事情受驚了,不如留下來吃頓飯,壓壓驚……啊——”
馬氏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踢到了小腹上,慘叫着倒了下去。
“賤婦!誰準你進我家宅子了?誰說我家的宅子是你的了?”佑安臉上殺氣騰騰,踢了她一腳猶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一腳,陰冷地說道,“你若是敢踏入我家大門一步,我立即砍了你的雙腳。”
“還有你們……”佑安猛然擡起頭來,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秦鐵一家還有污衊秦姝的那些人,說道:“你們若是不怕死,儘管進去。”
“啊……小畜生……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馬氏回過神來,就哀嚎着痛罵起來。
“殺了我?好呀,只要你有本事。”佑安本來就恨她,聽到她要奪自家家產,更是把她恨到了極點,話未說完,拳頭就像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落到了她的臉上,打得馬氏慘叫連連,臉上更是慘不忍睹。
而馬氏的丈夫想要衝上來救她,卻被趙笙給擋住了。
別看趙笙年紀小,功夫卻也不低,對付一個成年男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更別說,此時趙犁夫婦也出來了,手裡都拿着鐵杴和棍棒,虎視眈眈地阻擋在大門前,一副要跟衆人拼命的架勢,衆人見狀,都歇了要進去的心思,再加上有些心虛,都悄悄地溜走了,最後只剩下了秦鐵一家。
直到將馬氏打暈過去,佑安才停下了手,胸中怒火和憤恨也疏散了不少,他這才擡起頭來,冷笑道:“怎麼,你們也想想留下來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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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又更晚了。寫得不滿意,修改了兩次,所以耽擱了。對不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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