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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涵秋的感激,秦姝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這麼做,並非爲了趙涵秋的面子,僅僅只是不在意罷了。
次日,秦佑安便將他的三個義子,單加、霍鑫、陶志成,給帶了過來,讓秦姝瞧瞧瞧。
這三人的名字,還是秦佑安給他們起的。
收養義子,在此時算是一種風氣。帶兵的將領,培養心腹人才時,都喜歡將勇猛而又比較英武的青年收爲義子,如此,便有了一種歸屬感,不但打仗拼命,在緊要關頭,還可以用來監視諸位將領。
前世,秦佑安就收了不少義子。每當攻下城池,都會用義子做心腹和將官同守。
甚至,他的不少義子都隨了他的姓,不過後來,他又讓他們恢復了他們原來的姓氏。
但這一世,他暫時還不打算讓他們隨他的姓。
三人的年紀其實跟佑安差不多,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但是從小就修煉家傳武學兵法,祖上也曾經出過將軍,只是自從大焱不怎麼打仗之後,家境也就敗落了。霍鑫和陶志成已經是父母雙亡,而單加,家中只剩下了一個寡母。
他們年紀雖然不大,就已經上過多次戰場,算是非常出衆的猛將了。
甚至,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霍鑫,如今還不到十五歲,前世就是秦佑安的義子,最是勇猛忠心不過,可惜,在佑安尚未登基時,就戰死了。
“快見過你們義祖母!”客廳裡,秦佑安面帶慈愛之色看着三人說道。
三人都十分聽話的上前跪下給秦姝叩頭,齊聲道:“孫兒霍鑫(單加、陶志成)見過祖母,給祖母磕頭。”
他們見到秦姝,也沒有露出多少驚訝之色,雖然都有那麼一絲拘謹和緊張,但很快,他們就調整好了心態,恭敬地給秦姝行禮問安,舉止都頗爲大氣沉穩。
秦姝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三人,或許因爲練武的關係,都長得都比頭令人要高得多,眉目清正,卻帶着幾分銳利。長得都十分端正,只是臉上猶帶幾分稚氣。
秦姝對他們還是比較滿意的。
看了看他們,秦姝又看了看自家兒子。
心裡有那麼一絲憂傷——
明明年齡都差不懂,怎麼看起來,兒子就比他們顯得要大好幾歲呢?
而且,看到佑安一臉慈愛之色,她就有些胃疼。
可惜,秦佑安感覺不到秦姝心中的糾結。他兩世爲人,收幾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俊傑做義子,他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彆扭。
秦姝讓他們三人站起來,細細詢問了一番他們的情況。
在秦姝面前,他們都十分老實,無論秦姝問什麼,他們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雖然老實,卻並不瑟縮,反而有些不卑不亢。
當然,他們的老實,只針對秦姝和秦佑安,在外人面前,他們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規規矩矩的。
秦姝詢問他們兵法武藝的時候,他們的回答一改之前的中規中矩,頓時變得神采飛揚起來,整個人都鮮活了。
只是當他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行爲有些失禮了,一個個懊惱不已,偷偷去看秦佑安的臉色。
若是秦佑安神色嚴肅,他們的神色就更加憂愁和自責了,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顯然,他們是真心將秦佑安當成父親來尊敬和看待的,而且適應良好。
即便這個父親,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讓秦姝見過之後,秦佑安就讓他們下去了。
他們成爲秦佑安的義子之後,便可以住在元帥府裡了。
“娘覺得他們如何?”秦佑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顯得意得地問道。
別管他在外面有多沉穩,在秦姝面前,他卻會常常顯露他那“不成熟”的一面。
“你眼光不錯,他們都是極好的人才,若是成長起來,將來會是一代猛將。”秦姝頷首笑道。
而且,看起來對佑安極爲崇拜和尊重。似乎真將他當成父親來看待了。
秦佑安點了點頭。
五月,正是梅雨季節,一連下來十幾二十天的雨,河水上漲,大小船隻均可過河,這大大方面了他們。
六月,秦佑安派秦歸和一衆猛將,率領水陸大軍渡江。
因爲軍隊太多,糧食已經有些不太夠了,船隻也不太夠,只能拍一部分將士過江,先佔領一部分城池。
對面的產米區,朝廷也不願意放棄,畢竟,朝廷現在也窮呀,稅都收不上來,當權者又窮奢極欲,當然不願意放棄這塊肥肉,因此派了不少水軍死命駐守。
不少盯上這塊肥肉的人,都鎩羽而歸。
包括勢力極大的白蓮會會首,因爲,他們的水軍也不強。
秦佑安的勢力再往北擴展,可就是白蓮會的地盤,想要擴張,很不容易。
而他的西邊就是祁五,甚至連南邊的江西都被他佔領了,因此,秦佑安現在只能往東邊擴張,要把整個江浙拿下。
其實,江浙一帶,也有人佔領。而且,也是秦佑安前世的死對頭之一潘和澤的地盤。
如今,他也比前世更早反了朝廷。不得不說,他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就算這一世情況發生了變化,他選擇造反的時機還是掐得相當準。這也說明,前世他能打下一片江山,也不是偶然。
能
成爲一方霸主的人,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潘和澤造反前,手底下就有一幫生死兄弟一起販賣私鹽,極爲富裕,天下亂了之後,就開始招兵買馬,因爲夠義氣,手底下錢財又多,出手大方,因此吸引了無數人來投靠。因此,勢力急劇擴張,之後又佔據了許多鹽場,殺了無數大戶,自立爲“澤王”。成爲幾大勢力中最爲富裕的,地盤也極大。
比秦佑安前世的情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惜的是,他的器量不大,野心也不算太大,膽子也小了一些,換句話說,就是過於守成了,又太看重兄弟義氣,有了點成績,就滿足了,整日享樂,不再積極進取了,任憑那些兄弟瞎折騰,又曾經接受過朝廷的招攬,態度搖擺不定,最終,一手好牌,被打成了爛牌。
這一世的情況,也沒有差太多。
他是秦佑安前世的手下敗將,這一世,秦佑安雖然也關注他,卻也沒怎麼將他放在眼裡,甚至將他佔據的地盤,也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等秦佑安重新佔據集慶之後,大概就要開始着手對付他了。
前世,秦佑安從一個小混混,到九五至尊,一共花了十五年時間,又當了差不多三十年的皇帝。
而這一世,他會比前世更早登上皇位,也會比前世當更久的皇帝。對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話歸正題。
前世,秦佑安是親自率軍渡江攻佔城池,這一世,他手底下猛將如雲,兵力比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根本用不着他親自出馬,只在合州坐鎮指揮,一邊又讓手底下的工匠抓緊造船,訓練士兵,爲攻打集慶做準備。
秦佑安的水軍戰鬥力遠遠比不上陸軍,這一次,跟朝廷軍隊,打得比較艱難,想要將周圍的城子全都佔據,怕是得有幾個月的功夫。
所幸,秦佑安並不着急,只要明年大災之前攻下就成。
秦佑安百忙之中,也沒忘記給祁五回信,對母親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用極爲客氣禮貌的說辭揪住他的痛處嘲諷他一頓,順便還假惺惺地送給了祁五一根“虎鞭”,然他補一補,讓他不要諱疾忌醫等等。
他現在的確很忙,沒心思跟祁五搗亂,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反擊——
你不是拿母親來刺激我嗎?那我便用你最爲不堪的事情來噁心你。
說到底,秦佑安對對祁五“不行”這件事,深信不疑。
他做完這些之後,心裡頓時舒坦了。是個男人,都無法接受這種侮辱。
想到祁五看到這封信和這份禮物後的臉色,秦佑安心情愉悅,用飯的時候比往日多吃了一碗白米飯。
對於祁五,他果然是喜歡不起來。
看到他倒黴,他就高興了。
祁五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議事廳裡跟將士們議事。此時,正是他們正跟朝廷軍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而且,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朝廷軍雖然看着兇猛,其實不過是外強中乾。
主帥雖然厲害,但架不住有個拖後腿的朝廷,軍餉都不給撥,還得自己籌備。將士們積極性不高,很多都是被抓來的,逃兵甚多。
祁五一方,不過是略是小計,就差點令朝廷軍四分五裂。
可惜,胡天義的確有能耐,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但將領們的士氣和鬥志,卻不是那麼輕易能激發起來的。
他們鬥志不行,打仗時也就無法用盡全力。
原本以爲朝廷軍是塊難啃的骨頭,沒想到,真打起來,卻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些將士再厲害,也遠遠比不上當初的宋家。
只要有宋家在一年,大焱就會一日不倒。
可惜,宋家被大焱自己給毀掉了。
他們就是後悔都晚了。
不過,他們派兵追殺宋家殘黨,想必,根本沒有後悔。
看來,還是打得不夠疼。
說不定,非得等他們打到京城,將刀橫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纔會後悔。
收到信之後,祁五當即拆開來看了一眼,又打開禮物盒看了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半晌無語。
石方見狀,大大咧咧地問道:“主公,那秦元帥的信裡到底說什麼了?他送得到底是什麼禮?”
其他將領也有驚訝,他們跟秦元帥一直沒什麼瓜葛,怎麼秦元帥會寫信給主公呢?
莫不是,想要趁火打劫?
宋良秀也坐在一旁,面露好奇之色。
他這個弟弟,什麼時候跟秦佑安有瓜葛了?
祁五將信合起來,神色也恢復了正常,說道:“秦元帥真是不錯,因爲擔心我的身體,竟然給我送了一份珍貴的藥材來。雖說我現在用不上,但是……”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秦元帥真是有心了。”
其他人聞言,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但是,看主公沒有再說的意思,便也不再問。
只有大通和尚因爲離得近,同醫理,鼻子又靈,很快便猜到了什麼,輕輕一笑,慢慢合上了眼睛。
主公身體到底有沒有毛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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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壞了,借的別人的寫的。哈哈。差點以爲寫不成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