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合州有名的美人——趙家大小姐也終於進了秦家的門。
納妾,自然是沒有娶妻時那麼隆重,但也十分熱鬧。比起當初娶周真兒時,也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趙家乃是合州豪族,又對秦佑安是個助力。因此,這次納妾的聲勢,實在不算小。這不但是給趙家面子,也是給合州諸多豪族的面子。
徐家雖然對秦家這麼快就納妾有些不滿,然而他們現在勢小言微,根本說不上話,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裡吞。他們很清楚,秦家不會在意徐家的態度。
所幸,上次元帥陪着靜芳歸寧,看起來也是看重靜芳的,倒是不需要太過擔憂。秦元帥也是十分注重懂規矩的,不像是寵妾滅妻之人,想必不會讓妾室壓在正室的頭上。
娶妻之後又納妾,在外人眼裡,秦元帥想必也是春風得意。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秦元帥在納妾這天,根本就高興不起來。大喜的日子,他還擺着一張臭臉,好似別人欠了他幾萬貫似的,當然,這只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即便他已經極力控制了,也依舊能看出他神色抑鬱。
如此一來,便有流言傳了出來,甚至還有人說趙家姑娘白長了一副花容月貌,卻並不得秦元帥喜歡。
事實上,秦佑安的確很不高興,但卻跟趙涵秋無關。
原來,在秦元帥納妾前一天,有人送來了賀禮。
這很常見,畢竟,元帥要納妾了嘛,有頭有臉的誰不來慶賀?
可送賀禮的人卻很奇怪。他們主人並未親自出現,卻送了兩份賀禮過來,一份是補元帥娶妻的賀禮,一份是慶賀元帥納妾的賀禮,甚至還誠心誠意地給秦元帥寫了道賀信。
誰也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竟令元帥當場大發雷霆,立即將信給撕了,又急忙派人去追捕送禮之人。
可惜,那送賀禮之人,也是被人僱來的,並不知道背後的主人家是誰。
從那之後,秦元帥的心情,似乎就不怎麼好了,直到現在,臉色還經常陰晴不定的,惹得下面的人,根本不敢大聲喘氣。就連趙笙、劉思等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掌燈時分。
秦佑安特意回來陪秦姝用晚飯。
此時,沈靜芳和趙涵秋也陪侍在一側,等着給秦姝安箸佈菜。
秦姝如今也已經習慣被她們伺候了,以前只有一個沈靜芳,現在又多了一個趙涵秋,比以前熱鬧了一些。
趙涵秋並非普通的妾室,算是貴妾,也勉強算是秦姝的兒媳婦。
沈靜芳跟趙涵秋相處的還是不錯的。沈靜芳待趙涵秋和氣,從不爲難於她,而趙涵秋則對沈靜芳敬重有加,事事以她爲先。雖然進門時間相差彷彿,卻並不跟她針鋒相對,兩人之間,可以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至於私底下如何,現在時間還短,暫時也看不出來。
在秦姝看來,只要她們不鬥得烏煙瘴氣,不牽連無辜就行。人多了就會有爭端,磕碰幾下其實也沒什麼,只要有分寸,不鬧大了,她就不會管。
而且,以秦姝的觀察,這兩人的確沒有撕逼的意思,都十分安分守己。
可見,都是十分理智之人。
秦姝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隱隱有那麼點小小的失落。
現場版的宅斗大戲,暫時她是看不到了。
只能怪這古代太無聊了,基本上沒什麼娛樂。
不過,相比於她們掐起來娛樂自己,秦姝還是更希望後宅平靜一些,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等碗筷安置妥當,菜也上齊了之後。
秦姝便對沈、趙二人說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你們先回去吧!”
沈靜芳和趙涵秋都是伶俐人,一聽就知道婆婆有話要單獨對夫君說,便很識趣地告辭了。
婆婆不讓她們在這裡伺候,對她們來說也是好事,唯一可以的是,不能見到夫君了。
沈靜芳尚可,雖然她也新婚不久,到底進門早,心態早調整好了,而是趙涵秋才進門兩、三天,感情正好,對夫君頗有些依依不捨,走到門口,還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秦佑安一眼。
可惜,秦佑安並沒有察覺她的視線,她才失落地轉過頭去離開了。
“娘是不是有話要對兒子說?”等她們離開後,秦佑安猶豫了一下問道。
其實,他心裡已經知道娘想問什麼了。
可他心裡依然在糾結,甚至是憤怒,實在不知道如何跟她開口。
在母親的問題上,他總是過於重視。因爲重視,所以會擔心,會糾結,會害怕,甚至會生氣。
明明是殺伐果斷之人,前世今生,不知做過多少重大的決策,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
秦姝卻看着他笑道:“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要不然,菜都該涼了。”
說着,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秦佑安見狀,也只好先吃飯了。只是這一餐,卻讓他吃得食不知味。他心裡很閉門,也有很多的疑問,卻不知該如何跟孃親開口。
秦佑安吃飯很快,簡直猶如風捲殘雲一般,這跟他小時候捱餓的經歷有關。他前世即便當了皇帝,也沒養出什麼優雅的姿態來。直到年老了,身體不行了,胃口差了,纔開始細嚼慢嚥,想要吃快一點都不信。
“慢點吃!”秦姝每次見了,都忍不住說他一句。
她前世執行任務時,三餐很不規律,胃也不好,這一世,卻開始注意養生了。
秦佑安果然放慢了速度。
用過晚飯後,下人將殘席撤了下去。
母子二人也離開偏聽,來到起居室,坐了下來,秋霜跟兩人上了差,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說吧,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反常?”當房間裡只剩下兩人時,秦姝終於開口問道。
秦佑安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立即開口。
秦姝見狀,更加奇怪了,越發覺得他有事瞞着自己。
“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秦姝問道,她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
“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你要記住,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孃的東西,就是你的。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更不用跟娘外道。”秦姝再次說道,聲音裡透着誠懇,皺起的眉頭,卻顯示了她心中的不悅。
兒子跟自己如此生分,她能高興得起來嗎?
“不,不是,娘您誤會了。”秦佑安見狀,一下子急了,連忙解釋道,“若是遇到困難,兒子自然不會跟您外道。”
“那是爲什麼?”秦姝見他說得不像是假的,不由有些疑惑和好奇。
秦佑安又閉上了嘴,神色間閃過一絲懊惱和怒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下去了,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決心將事情說出來。無論結果如何,總要安了自己的心,否則,他會一直這麼煩躁糾結下去,到時候,母子之間,怕是真要有裂痕了。
秦佑安擡起頭來看向秦姝,有些艱難地開口詢問道:“娘,兒子想問您一件事,您跟祁五……到底……到底是什麼關係?”
話一說完,他就移開了眼睛,挪了挪屁股,有些坐立難安,甚至不敢再看秦姝。臉上神色也有些彆扭,耳根隱隱都有些發紅。當然不是害羞,而是心裡太尷尬了。
他一想到祁五竟然跟母親有什麼關係,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想一想都難受。
原本,他一開始見到那封信,還十分驚訝,詫異祁五怎麼會給自己送賀禮?畢竟,這一世,兩人尚未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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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自己的好奇,還有對老對手的尊重,他親自拆了信看了。
只是一看,他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封信前面其實很正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先吹捧他一般,又說神交已久,恭賀他新婚等等,完了之後,他突然筆鋒一轉,用非常自來熟,乃至有些親近的口吻,讓他替他向母親問好,又說上次離開得太匆忙,有些話沒來得及說清楚,問她還生不生他的氣,無論如何,他都會一直等着她云云。
秦佑安一看完,氣得臉都漲紅了,額頭青筋直跳。
他第一反應,就是祁五是故意寫信來羞辱他,甚至還牽連到了他的母親。這讓他如何能忍。
若是此刻,祁五在他跟前,他恐怕會立即拔刀殺了他。
但是,當他冷靜下來,又仔細看了一遍,卻發現了很多不尋常。
比如,祁五提起母親時,語氣也太自然和親密了些。一點都不像是故意在挑釁或者侮辱,反而是親近中又不失尊重,好像是真得擔心母親一般,他甚至還能從信中看出他內心的緊張和忐忑。
這讓他一下子狐疑起來。
然而發現這一點,不但沒讓他釋懷,反而令他更加難以忍受,甚至心裡還生出了一絲母親要被人搶走的恐慌。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只是祁五的陰謀詭計,爲的就是擾亂他的心神,藉此打擊他。
那祁五曾經混入他的地盤,不可能不知道母親對他的重要性。
可是,即便如此,他心裡卻忍不住去懷疑他跟母親的關係。
這一糾結,便是好幾天,心情更是陰晴不定,讓人覺得喜怒難測。
不得不說,祁五這一舉動,簡直讓他恨得牙根癢癢。
無論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贏了。
“……誒?”秦姝沒想到佑安會問這個問題,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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