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花園,秦姝不是沒來過,只是,她去年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很多花都凋謝了,季節不對,花樹也沒開花,根本沒有現在這麼美。
儘管在這裡住了好幾個月了,但秦姝對這裡卻沒有多少歸屬感,只當成自己暫時居住的地方。因爲,她很清楚,自己早晚要離開。也並沒有認真逛過元帥府。
秦姝走到桃花樹下,見滿樹桃花爛漫,灼灼芬華,有的花瓣上還帶着晶瑩剔透的露珠,美不勝收。
地上還有不少被風雨打落的花瓣,零落成泥。可惜,秦姝並沒有文人那類傷春悲秋的情懷和文采,要麼吟詩作詞,要麼學林黛玉葬花,她現在只覺得桃花開得正好,想要採一些回去,做些桃花粥、桃花酒、桃花茶,就是放在花瓶裡,擺在屋裡也好看呀。
這麼想着,秦姝便上前,挑了兩枝合心意的桃花折了,放在鼻端嗅了嗅。並不怎麼香,只有一種淡淡的味道。
前面便是梨樹,滿樹潔白,如雪一般,甫一靠近,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秦姝上前,向剛纔那樣,也折了兩枝梨花,低頭打量着。
說實話,無論是桃花和梨花,都沒有空間裡開得好。桃花不如空間裡的豔,梨花不如空間的香,連花兒似乎都小了一圈。但秦姝同樣喜歡。如此平凡才最真實,不是嗎?
“夫人很喜歡這些花?”一個聲音,在秦姝身後響起。
偏冷的音質,華麗而優美,此刻卻偏偏帶着幾分懶散。
最重要的是,這個聲音還十分耳熟。
秦姝沒有回頭,不答反問道:“先生怎麼過來了?”簡直跟狗皮膏藥似的,她怎麼去哪兒都能見到他,他是狗鼻子嗎?
她倒不認爲自己身邊有他的眼線,畢竟,她也沒說自己要去哪裡?
方承安,不,祁五徑自走了過來,跟秦姝站在一處,也打量着着滿目的桃花杏花,說道:“晚生聽說這裡的桃花開了,特意過來瞧瞧。沒想到就碰到了夫人。”
“那可真是巧。”秦姝淡淡地說道。
她對他的身份,依舊有些懷疑。可惜並沒什麼證據,
等佑安回來了,少不了讓他多注意一點,不能太信任他了。
而且,這個人,給她感覺,有點危險。
秦姝的冷淡,祁五自然能感覺到,他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向秦姝用肯定地口氣說道:“看來夫人不喜歡我!”
雖然這麼說,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秦姝也扭頭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爲什麼要喜歡你?”
說完,就是一愣。
這裡可不是她前世所處的時代。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是他們該談的話題嗎?
祁五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連帶着他那張平凡的臉,都顯得奪目生輝起來,也讓秦姝感到違和感更強了,她正要移開目光,卻聽祁五有些戲謔地說道:“那讓在下怎麼做,夫人才肯喜歡我呢?”
若是換了其他女子,聽到這麼輕浮的話,膽小點的早就羞憤落淚了,堅強的女子或許會義正言辭的訓斥,若是潑辣點的說不定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
秦姝雖然也覺得有點被冒犯了,卻也不會有她們那麼大的反應。
再說,她是那種任憑被人“調戲”,卻不敢反抗的人嗎?她正想要試探一下他的身份呢!
因此,她聽到這話,便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祁五一番。
祁五竟然也噙着一絲笑意,坦坦蕩蕩地任由她打量自己,沒有一絲不自在。
秦姝輕笑一聲,說道:“想要我喜歡你,好呀,先讓我瞧瞧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值得我喜歡。”
祁五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說道:“夫人這是想要考校我?我接受!無論是文采還是武功,夫人儘管放馬過來。”
秦姝卻搖了搖頭,笑道:“不,不需要,那些都是次要的。”
她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了兩步,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步的距離。
被秦姝這樣逼近,祁五也沒有後退,任由她靠近自己。他低頭看着秦姝,感興趣地問道:“那夫人需要考校什麼?莫非是兵法謀略?”
秦姝才勉強到他肩膀,必須仰起頭來才能看到他的臉,但她身上的氣勢,卻是絲毫不弱,隱隱有種極爲鋒利的感覺,就宛如一柄利劍,隱隱透着幾分冰冷和危險。
“不,”秦姝微笑搖頭,“只要臉就夠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就已經以一種幾乎令人無法阻擋的速度,向他的臉上揭去。顯然是想要將他的假臉給抓下來。
祁五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動手,但他反應速度超乎尋常,他的身體反應同樣很快,頭微微往後一靠,堪堪避過了秦姝的攻擊,快速抵擋,左手更是直接向秦姝攻向自己的那隻手抓去。
秦姝對於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而且又是以有心算無心,她不認爲對方能躲開。
可事實卻是,她的手指剛剛碰到了對方的臉,就被他避開了。不但如此,還被抵擋住了,連手也被對方給禁錮住了。
秦姝雖然意外,卻並不氣餒,心裡反而閃過一絲見到高手的興奮。一擊未成,扔掉另一隻手裡的花枝,再次向祁五攻了過去。
她的出手利落,卻又狠毒,專門往人的死穴下手,招招都是殺機。
祁五也被逼得放開她的手,神色也認真了幾分。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捨難分,周圍的花木都遭了秧,花瓣紛紛灑灑落了下來。幸虧這個花園比較偏僻,除了那些照顧花草的人,平時沒什麼人過來,再加上他們都刻意壓制着聲音,動靜並不大,因此,並沒有人趕過來。
只可惜,秦姝今日穿了一件杏色印花交領長襖,一襲素色百褶裙,有些妨礙她的動作,根本無法完全施展開。而她從一開始,也小瞧了祁五的武力值,最終,一步失算,步步失算。
最終被祁五給制住了——
秦姝倚在梨花樹幹上,輕喘着氣,眼睛平靜地看着祁五,隱隱帶着幾分不甘。而祁五則居高臨下地看着秦姝,有力的大掌扼住了她的喉嚨,似乎一用力,就能將她纖細的脖頸折斷。
秦姝的背有些疼,剛纔她的背狠狠地撞在了又粗又硬的樹幹上,震得她都有些內傷了,喉嚨有些發癢,秦姝反射性地悶咳了一下。
所幸,祁五隻是虛虛地握住她的喉嚨,並沒有太用力,聽到秦姝咳嗽,原本冷厲的神色便緩和了下來。
秦姝輕笑一聲,說道:“好吧,我承認你很厲害。”
頓了頓,又道:“可惜,我好像更加不喜歡你了。”
祁五聞言一愣,鬆開了放在她頸邊的手,詫異說道:“爲什麼?可是我更加喜歡你了,怎麼辦?”
秦姝站直了身體,輕咳了幾聲,又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說道:“對女子都能下得了手,如此不溫柔,不體貼,如此狠心絕情,你讓我怎麼喜歡你?別說我了,以後也怕是也沒女人喜歡你,小心以後找不到老婆。”
祁五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說道:“那些庸脂俗粉,不娶也罷。再說,不是還有夫人嗎?夫人之前說,只要有臉就行了。是不是隻要臉長得好看,夫人就嫁給他?那我娶夫人不成嗎?”
秦姝聞言,動作一頓,猛然擡頭看向他,眯了眯眼睛,說道:“你還有臉嗎?”
祁五摸了摸自己的臉,湊近秦姝,低頭看着她說道:“在下當然有臉,夫人要看嗎?”
秦姝的眉頭終於狠狠地皺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祁五卻繼續說道:“不過,看了我的臉,就一定要嫁給我喲,你確定要看?”
語氣雖然像是在開玩笑,但他的眼神卻十分認真。
秦姝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嘴脣動了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這個人臉皮太厚,也太不要臉了。最後,伸手一把推開了他,轉身就走了。
“夫人這是輸不起嗎?”祁五也轉過身來,看着秦姝的背影,神色淡淡地說道。
秦姝腳步一頓,微微側頭說道:“我記得,我並沒有跟你打這個賭,何來輸不起之說,你可不要偷換概念。”
祁五又走上前來,站在秦姝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說道:“那好,既然夫人不想嫁給我,那就退而求其次,只要你喜歡我就成?如何?”
“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想再試探你了,先生也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好嗎?”事已至此,秦姝終於被逼得有些不耐煩了,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說完,秦姝又要走。
“誰說我在跟你開玩笑。”祁五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笑意,平靜地看着她說道。
殊不知,他這樣認真,才更讓秦姝覺得不自在。
她寧願他是在開玩笑好嗎?
“你以爲我是在調戲你,還是逗着你玩?我還沒那麼無聊。”祁五繼續道,“我說出的話,從不反悔。你若是見了我的臉,就必須嫁給我。”
秦姝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一聲道:“真是好笑!莫不是每個見到你真容的女子,都要嫁給你?你豈不是要娶成千上百個?你娶得過來嗎?再說,我也沒看到你的……”
話音未落,她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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