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副將臉色鐵青,吃了這麼大的一個敗仗。
第一責任人肯定是軍團長。
軍團長能夠享受到的待遇極爲優渥,同樣他所擔負的責任也是最大的。+
但問題是現在軍團長沒了。
而且還被那條白蟒吞進了肚子,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雖然人死不一定債消,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活的人出來背鍋,給衆人一個交代。
巨城守衛軍很多年沒有吃過這麼大的敗仗。
副將隱約可以預料到自己的結局,運氣好點貶謫官職,如果沒有幫自己說話.說不定還要被關入大牢。
不行,這麼大的一口鍋能把自己壓死,必須多找幾個人幫自己分擔。
副將召集了下面的百夫長,“剛纔敵人衝過來的時候你們手下怎麼都在後退!”
百夫長們面面相覷,退的又不止我們一個人你剛纔不也是退了。
不過沒人把話說出來,副將這樣子明顯是要找人接鍋。
這時候觸怒黴頭,很容易把自己坑進去。
而且下面的兄弟後退,他們也能理解,一個月才幾枚靈金,賣什麼命啊!
除非軍伍世家,參軍就奔着當軍官去的,否則一般家庭誰會參軍,早就繳納謝軍稅躲避軍役了。
上行下效,九赤之城逃軍役的方法還是從焚天巨城傳過來的。
逐日鳥背上,韓昭龍對明君霆說道:“看來你第一步能成了。”
明君霆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心情不錯。“成了。”
秦伯道喜,韓昭龍感慨,“城裡面那羣赤家的狗崽子也沒想真的阻止你,估計只是不想讓你殺太多守衛軍。”
死一個巨城守衛軍的軍團長,那是守衛軍的能力問題,但如果巨城守衛軍也死傷慘重,九赤之城如果沒有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就是九赤之城的問題。
陳幸詫異,“這就成了?”
只是衝過去殺了一羣馭獸師,還吞了幾隻馭獸,這就好了?未免也太倉促了。
“第一步走得巧罷了。”明君霆輕笑。
秦舟微微一笑,他想到當初跟隨老爺去內庫見到的那五座石碑。
他猶記得第一次見到石碑上的內容時,只是當做異域土著記錄的神話故事而已。
要論神話,大夏的古代傳說裡也有許多神話,甚至還有更誇張的。
可後來隨着對異域的瞭解逐漸加深,秦舟才知曉,異域的神話不僅僅只是神話這麼簡單。
秦舟將石碑上的傳說講述出來。
那個傳說名爲——白蟒吞龍。
記載了在某處名爲紅河的戈壁地區,有一尊名爲白神的神明。
相傳在紅河流域沿岸滋生出了一個豐饒的文明,這個文明以他們最爲重要的紅河爲名。
在某一天,紅河裡的水位越來越低,支流不斷乾涸,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大幹旱。
隨着乾旱到來,土壤中滋生出各種火屬性的龍獸,這些火屬性的龍獸盤踞在人流密集之地,製造出極大的災禍。
有人類勇士走到紅河源頭,發現這一切災難都是由一隻名爲燃燒之翼的魔龍造成,這頭燃燒之翼還未曾徹底甦醒,但沉睡的它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無數熔漿順着它的翅膀淌落,在周圍形成了一片岩漿火湖。
危難之時,一尊名爲白神的白色巨蛇從紅河的下游逆流而上。
當着無數百姓的面,白色巨蛇將一隻只龍獸吞入腹中,每吞噬一隻龍獸,這條巨蛇就會更大一分,它會盤踞在大地上,高高揚起,讓無數人觀摩它的身姿。
當白神將沿岸三百隻火屬性的怪物全部吞噬後,它的體型已經比山還要大,它登上了紅河的源頭,將盤踞在那裡的燃燒之翼吞入腹中。
從此白神之名在紅河流域流傳出來,相傳白神是紅河之靈的化身,掌握冰霜與吞噬,所以它才能輕鬆吞噬龍獸。
它走過的地方會留下冰霜痕跡,千年不化,所以被它吞噬的邪惡生物會化作它的力量。
聽完秦舟所述的故事,陳幸覺得.太巧合了。
那些龍獸恰好待在人類聚集地,而且這些人類居然都平安無事?等着白蛇來解救,簡直就像遊戲裡等着主角去一一擊敗的NPC。
陳幸不由想到明君霆剛纔所爲。
連續吞噬兩頭火屬性龍獸。
而且是當着衆人之面,數千上萬的巨城守衛軍,加上隔壁九赤之城裡面親眼目睹的一些馭獸師。
全部都是戲臺下面的觀衆。
像是在模仿那位白神的某些經歷。
不過沒信徒啊。
而且傳說之路需要傳說傳播出去,那些九赤之城的觀衆還有幸存者,莫非就是傳播者。
不,不對,還有大夏!
陳幸腦袋靈光一閃。
大夏數十億的百姓,馭獸師有不少,但普通平民更多。
很多人對異域並不是很瞭解,在網絡上封鎖了異域的信息,現在想來,這就是神來一筆。
封鎖了異域以及登神之路的消息,然後再通過官方掌握的明面或者暗處的渠道將傳說散播出去。
很容易就能將傳說散播出去。
四人沒有直接返回營地,而是在野外找了一處荒山。
明君霆召喚出天白吞月蟒,吞噬了兩頭龍獸的天白吞月蟒此刻散發出濛濛微光。
身體表面覆蓋着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一個蛇皮從它身體表面不斷向下脫落。
當着衆人的面,脫下一層厚厚的死皮,從原本的身軀中鑽出一條更爲龐大的身軀,新生的身軀表皮有些嬌嫩,但暴露在空氣中後,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硬!
歇息片刻後,天白吞月蟒從喉嚨裡吐出一枚戒指。
明君霆撿起戒指,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秀娟擦乾淨後遞給陳幸。
陳幸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位軍團長的儲物戒指了。
秦伯也召喚出馭獸,喚風袋袋子裡吐出大片丁零當啷的儲物飾品。
在地上堆積成小山。
“媽了個巴子,這是多少錢!”韓昭龍眼睛都綠了。
不說別的,光說這些儲物飾品賣出去就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身爲軍中長官,他深知養一羣能打的兵有多費錢。
從古至今,養兵就是砸錢,養一羣馭獸師組成的軍隊,那就是砸金山。
不過已經提前答應了其他條件,也不好反悔。
於是韓昭龍只能長吁短嘆,讓自己轉過頭去,不看!
“是現在分了嗎?”秦伯說道。
“秦伯,等回去後再清點吧。”陳幸說道,這會兒還在野外,回去後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清點儲物飾品,不過這麼多飾品自己和秦伯清點的話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候。
還得拉幾個壯丁。
歇息一會兒後,衆人乘坐馭獸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去。
陳幸注意到不是回石頭城的方向。
明君霆說道:“諸位如果不急的話且陪我去灰白之狐看看。”韓昭龍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壞笑。“可以,反正也不是太遠。”
秦伯看向陳幸,陳幸想了想,點頭同意。
灰白之狐換了一個領導人,雖然與明君霆只見面數次,但陳幸能感覺得到這明君霆的性格頗爲直接。
與這種人打交道挺好。
而且畢竟大家都有共同目標,如果能傭兵團達成合作自是再好不過。
韓昭龍走到陳幸身邊,用胳膊肘輕輕頂了頂陳幸,見到陳幸看過來,韓昭龍這才說道:“不錯嘛。”
“不知道韓叔所言是?”陳幸遲疑,自己剛纔雖然召喚出了四相,但四相沒有動手啊。
“我是說火湖那一戰。”韓昭龍說道。
陳幸恍然,原來說的是那一戰。
“多虧了韓叔你的情報。”陳幸感激,如果不是有韓叔的情報,陳幸動手的速度不會那麼快。
至少在確定周圍其它資源點的駐守戰力前,陳幸不會貿然動手。
如果再拖幾天時間,等赤蠍的馭獸突破超脫七重,說不定還會有其他變數。
韓昭龍卻是不知道此因,只以爲陳幸是在謙虛。
“和我關係不大,哎,本來是想把你拐到我們軍隊裡來的,以你的天賦,保伱兩年之內成爲將官。可惜.”
沒想到陛下橫插一手,居然真的成立了薪火。
之前韓昭龍也只是隱隱聽到風聲,說陛下有意成立一個獨立於錦夜衛之外的新部門。
但誰也不知道這部門是真夠“新”。
裡面招的全是一羣新人!
以陳幸的天賦,將來肯定會爬得更高。
而且薪火和錦夜衛之間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別,那就是錦夜衛最頂端有十名紅衣指揮使!而薪火卻只有一個薪火總指揮使!
被分成了十份的權利哪有一份權利大。
以這小子的天賦,將來就算不是薪火總指揮使,擔任一個薪火副總指揮使也是板上釘的。
說白了,雖然看重能力與功績,但實力纔是核心。
而且有實力才能立下更多的功勞,而且薪火初立,正是用人之際。
哪怕是爲了千金買馬骨,亦或者爲了標榜作用。
陳幸都必須會被重用。
至於能夠爬到什麼高度,韓昭龍不敢妄加揣測。
“說起來類似於白神的這種石碑,實際上在大夏國庫裡還有不少,可惜經過探查,發現絕大部分石碑上記載的神都還‘尚存’,否則我就選一條路試一試了。”韓昭龍嘆道。
陳幸注意到了一個重點,諸神尚存?
負手而立的明君霆平淡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何憂之有?且不論尚未迴歸,就算真迴歸又如何,神,又不是不能死,死了,位置自能空出來。”
韓昭龍聞言大笑,“明指揮使倒是好氣魄!”
半個小時後,逐日鳥從天空降落。
下方山林中隱隱可見大量馭獸師的身影。
當明君霆降落後,不遠處樹上跳下兩名馭獸師,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參見指揮使大人!”
這些錦夜衛每一個似乎都認識明君霆。
“帶我去看柳夜的屍體。”明君霆氣度一變。
“是。”
穿過山林,後方有一處隱秘的山洞,山洞內,四面燃燒着火把。
沿途不時可見一些行色匆匆的馭獸師,這些馭獸師見到明君霆後都停下腳步,然後躬身行禮,“指揮使大人!”
來到山洞深處,一處石臺上靜靜放置着一具棺材。
柳夜的屍體被放在棺材裡,屍體殘缺不全,少了下半截身體。
“柳大人的下半截身體被那馭獸吃掉,屬下們拼死只搶回了半截”
“堂堂紫衣指揮使居然死在這種地方,丟人!”明君霆眼神陰冷。
隨後一揮手,召喚出天白吞月蟒,天白吞月蟒被召喚出來後從蛇口裡吐出一具屍體。
旁邊的錦夜衛們見到這具屍體後先是詫異,隨後大喜。
“就是他!”
“那天殺死柳大人的就是他!”
“兇手我帶回來了,把他澆築了,釘在柳夜的墓前。”明君霆平靜說道。
“是!”
“我錦夜衛的人,只有我錦夜衛才能動,殺他的兇手我帶回來了,出賣他的兇手呢。”明君霆眼神一瞥,看向此地錦夜衛千戶。
“所有傭兵已經全部控制起來了,經過審訊查出了一人,目前所有人都被關押着。”千戶雙手抱拳,恭敬說道。
“帶我去看看。”
千戶帶着明君霆來到營地深處。
這裡關押着大片馭獸師,黑壓壓的馭獸師蹲在地上。
當明君霆到來,無數人擡起頭,似乎知道決定自己性命的那個人來了。
“全部殺了吧,不忠的狗,沒有活下來的意義。”站在牢房外,明君霆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番話宛若晴天霹靂!
牢房裡無數傭兵呆住。
下一秒,如同炸沸的鍋!
“不要!大人饒命。”
“大人,叛徒是石虎,和我們沒關係啊。”
“柳先生的死和我們無關,我們不知情啊!”
“大人!我們是冤枉的啊!”
無數人在牢房裡發出哀嚎。
明君霆平靜說道:“從今天起,所有灰白之狐的人由錦夜衛擔任。”
“是!”
隨後,牢房外出現一隻只馭獸。
緊接着,大片黑暗如同浪潮瞬間席捲了整個牢房。
牢房內部化作人間煉獄!
伴隨着大片的慘叫聲,哀嚎聲。
五秒鐘後,牢房裡變得一片死寂,只剩下濃郁的血腥味,以及滿地的殘肢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