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原來早有準備,作爲一個在海上混了十幾年的傢伙,他的嗅覺無疑是靈敏之極,雖然摸不清朱常淵打敗海盜很具體的一些細節,但是摩托艇這玩意還是被他千方百計的打聽了出來,而且還專門制定了一套打擊的辦法。
他在等,等着朱常淵將殺器祭出來的那一刻。只要廢掉了摩托艇,朱常淵就會像是一個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威勢將會蕩然無存。
“推出來吧。”早在嚴宏駕駛着摩托艇離開大船船身的一剎那,耿仲明早就準備好的利器終於隆重登場了。
一個像牛車一樣龐大的木製結構的東西,看上去極其複雜,由十幾個小兵費力的推到船頭。
耿仲明笑了,走到那東西后面,拉起一個把手,木質結構前面的頭部逐漸擡高,一條像是強弩一樣的東西緩緩擡頭,對準了海面。
朱常淵早就用望遠鏡觀察到了對方的一舉一動,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拿起對講機對嚴宏說道:“不好,對方用的是什麼東西,這麼大的個子,你不行就趕快回來。”
嚴宏也看到了那個東西,不過並不在乎,手中對講機一按,迴應道:“將軍,距離敵船還有不到一百丈的距離,我想試試,我有把握躲開他們的那東西!”
朱常淵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交給你了,不行就馬上給我撤回來,不用再向我彙報了,關鍵時刻自己的命最重要!”
朱常淵也拿捏不準對面的那玩意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不過他對摩托艇的速度和靈活性是瞭解的,反正一般的弓弩,哪怕是硬弩射來的時候,依靠本身的加速或者拐彎都能躲得過去。況且嚴宏和耿仲明相距甚遠,就算是硬弩,在空中也應該有一定的飛行時間,倒是預判弓箭的落點,照樣能夠躲開,只要開摩托艇的人不太二的話。
“喀喀喀。”
耿仲明親自扳動那輛奇怪東西的機括,發出一陣喀喀喀的聲音,越往後扳越費勁,好像是什麼東西在積聚力量一般。
“拿槍來!”
一聲令下,從後面士兵的手中拿出一支特製的長槍,和一般的槍長短差不多,有三到五尺的樣子,不一樣的是槍頭很小,又細又窄,像一根長長的直刺。
這種設計,在空氣動力學上來說都是極合理的,不但可以最大限度的縮小阻力,而且飛行的過程中更容易控制方向,不會跑偏。
朱常淵在船上用望遠鏡看着耿仲明的動作,看着他拿出那根特製的長槍,看着他緩緩的將長槍扣進機括中,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嚴宏,注意頭上,全力躲避,對方有硬弩,而且是超強力硬弩,那一層玻璃不一定能夠擋住。”通過對講機指揮嚴宏,只能讓他自己多注意,這個時候,不可能返航或者拐彎,否則速度一旦稍微慢上那麼一點點,一箭射下來,必定機毀人亡。
“收到,請將軍放心。”此刻的嚴宏,駕駛着摩托艇已經走了一半的距離,看着前方的那一架緩緩積聚力量的弩機,不敢有半點疏忽。
突然,耿仲明鬆開了手上的機括,一條長達四尺的怪異長槍被大力射出,迎着海風呼嘯而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一槍飛來,竟然帶起了巨大刺耳的破空之音。
“嘀…”帶着長長的尾音,長槍飛馳而來,斜着向下角度非常小,想要躲過必須行駛十丈開外的距離。
嚴宏果然沒令朱常淵失望,駕駛着摩托艇將油門開到最大,幾乎在飛槍掠來的前一秒鐘,越過了那片能夠殺傷的區域,又向前飛馳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耿精忠眉毛一皺:竟然沒中。
“再來!”手一揮,又一支怪異長槍送到他的手中,喀喀喀的扳動機括,五秒鐘之後將長槍扣進機括的匣子中。
瞄準,蓄力,然後目標鎖定。
耿仲明不愧是征戰多年的老傢伙,即便是摩托艇已經比剛剛近了一倍的距離,他依然沒有鬆開自己的手,依舊在瞄準,鎖定。
縮短距離,縮短距離!
耿仲明心中在默默的計算:剛纔由於距離太遠,飛槍飛行的時間稍微有點長,纔給了對方加速逃脫的機會,如果再近一些的話,嘿嘿,十死無生。
“壞了!”朱常淵一拍大腿,差點將望遠鏡丟進海里,還是失算了。這個老狐狸!
“破虜,孫二楞。”朱常淵眼睛微微一眯,手心冷汗都出來了,“你們馬上登上摩托艇準備救援,嚴宏恐怕要出事。”
二人聽了均是一驚,各自帶着一個小個頭的日本兵和一些必須的裝備朝船底的摩托艇走去。
朱常淵最擔心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嚴宏的摩托艇距離耿仲明的大船越來越近,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咻!”
在嚴宏來到距離大船僅僅只有二十丈距離的時候,耿仲明一箭射出,幾乎瞬發瞬至,嚴宏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被那長槍一槍穿甲,透過摩托艇前門的一塊鋼化玻璃後,又穿過了他的身體。
一蓬血花飛濺,海水染紅。
“臥槽尼瑪。”
朱常淵將手中的望遠鏡往地上狠狠的一甩!本來自己手下的人都不夠,這下好了,又尼瑪損失了一個。
“耿仲明,你特麼別讓我抓住你!”
“大哥!”
“嚴將軍!”
破虜和孫二楞一人開着一條摩托艇從兩邊分別飛馳過來。
小摩托艇中,嚴宏全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支細長的長槍,已經粉碎了他大腿的脛骨,穿過了他的皮肉,釘在了摩托艇上。
血流不止,入海化爲深紅色。
幸運的是,摩托艇的發動機和主要的裝置都沒被破壞,還可以飛馳!
“嗡嗡。。。”
嚴宏不顧身上巨大的痛苦,將油門轉到最高,帶着那長長的細槍一起,轉瞬之間就貼到了耿仲明的大船船底。
身後那個日本兵,嚇得瑟瑟發抖,關鍵時刻竟然忘了朱常淵教他的開機器的方法。嚴宏暴怒,要不是身子被定住,真敢回過頭將他推到海里去,豬一樣的隊友啊。
豬啊,你們扶桑鬼子都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