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匹馬,一身素白衣。
從瀋陽到京師,少說有千里遠,朱常淵一路奔馳……算了,朱常淵卻是沒有那麼傻,他是通過現代社會爲媒介,“嗖”的一下穿梭,半日的時間就到了京師。
到了京師以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覲見,而是在北京城轉了轉,聽聽民間對於這件事的評價。
最關鍵的是,到現在爲止,他依然還是每天只能回到現代社會一次,今天絕逼不能跑到金鑾殿上去見崇禎。
萬一那的動了殺心今日就將老子就地正法,就算有喬峰之猛,怕也插翅難逃。
他要等到明天再過去。
聽到民間對於朝廷封殺阿九商行和保和堂的評價,朱常淵心了還是很舒服的,畢竟,很多老百姓甚至那些貴族,都或明或暗的表達出了對於朝廷封殺的怨言。
特別是保和堂,簡直是真真正正的戳到了老百姓的痛處,朱常淵甚至於聽說有人喝醉酒在大街上大罵,結果被朝廷抓走的事情。
這也是可以預見的,畢竟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絕症,看不好的病,只有保和堂能夠解決,雖然有些人自己沒病,可是家裡人有病,將來也保不齊自己會有病。
現在朝廷將這麼好的一個地¤↓¤↓¤↓¤↓,≌.︽.n▲et方給封了,還真的是鬧得民怨沸騰。
當然了,中國的老百姓,只要不斷了他們的肚皮,基本上還是很少有造反的。所有朝廷纔會這麼有恃無恐。
第二天早上,朱常淵仍舊是一身素白的衣服,瀟瀟灑灑的走到了大街之上,然後,出其不意的溜到宮門口。看了看宮門口站崗的士兵,道:“本王要面見陛下,通傳吧!”
宮門口的士兵有幾個不認識朱常淵的?
所以,當看到他的時候,先是驚得合不攏嘴,而後朝朱常淵拱手行禮。道:“王爺稍等,屬下這就去稟報。”
不知道爲什麼?宮門口去稟報的人去了很時間,朱常淵估計至少有一個小時的光景纔回來,對朱常淵說道:“大王,請隨小人進宮,陛下宣見。”
朱常淵點點頭,隨着那人進去。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不過這次朱常淵進入的並非是後宮,而是從承天門起。從南向北,一路直朝皇極殿走去。
“竟然是皇極殿,而且,還有這麼多士兵!”朱常淵冷然一笑,看着被禁軍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皇極殿,心中一陣腹誹:我說怎麼這麼久,原來是準備好了鴻門宴大坑等我跳呢。
朱常淵並無畏懼,一身潔白衣衫隨飄起。臉色冷峻的進入皇極殿,飄若仙人。
皇極殿中很空曠。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甚至於,皇帝自己也不在,整個大殿中,只有三個人。
東廠提督王之心、御前太監王承恩,還有兵部尚書陳新甲。
“陛下呢?本王來見陛下!”
朱常淵看着面前的三人。冷然說道。
“延明王!”
王之心臉色頗冷,看着朱常淵,用陰柔之極的聲音淡淡的說道:“陛下現在不想見你,命臣等三人前來曉瑜大王。”
“遵旨!”
朱常淵拱拱手。
“朱常淵!”王之心走到他的面前,用他那獨特的嗓音問道:“朕待汝以誠。君何罔顧國恩,自立於遼東,自絕於天下?”
“陛下言重了,臣並無此心!”朱常淵道:“臣開疆闢土,於國薄有微恩,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江山社稷,何言自絕於天下。”
王之心冷然一笑,又說道:“朱常淵,爲何無故殺我大明精銳,倒行逆施,竟止於此?”
這次問的,就是朱常淵殺害六千關寧鐵騎的事情了。
“哈哈哈!”
朱常淵大笑,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關寧軍欺上瞞下,掠我妻子,包庇罪犯,此事一五一十,臣已稟報陛下,何須再言?”
“朱常淵!”王之心再次問道:“爲何罔顧國法,在遼東多行不義?豈不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元元皆朕之子民乎?”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事,非常之是當待非常之人!臣督師薊遼前,曾與陛下約法三章,有生殺任免之大權,有何不可?”
朱常淵眼睛微微一眯,冷哼一聲。
崇禎帝自己許諾的條件,如今竟然翻臉不認人,還特麼將當時的條件拿出來質問老子,成了老子犯罪的證據。
不要臉!
“朱常淵!”王之心接着說道:“朕再問你,緣何不聽詔令,金詔傳於遼東,十二詔詔君不至,可是目無君上?”
朱常淵慨然一嘆,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當此非常之時,務以驅除韃虜爲先,臣以爲其餘諸事皆可辟易,否則,恐嶽鄂王之事重滔矣!”
“大膽!”一旁的王承恩忍不住了,跳出來指着朱常淵說道:“竟然敢將陛下比作宋高宗!”
“臣不敢!”
朱常淵微微一拱手。
“延明王!”王之心嘆了一口氣,說道:“陛下讓臣問的話,臣已經問完了,不過既然王爺有所抗辯,自然會有三法司會審其中污白,但是眼下,還請王爺予以配合。”
配合?
朱常淵笑了笑,看似雲淡輕的說道:“如何配合?”
本來聖詔傳喚他朱常淵是過來面君的,現在人都沒見,給幾個太監忽悠了,他心中頗爲惱怒。
可是想想這事確實怪不了人家崇禎,誰叫你朱常淵勇武無雙呢?萬一怒極了來個殿前弒君,他可不敢過來冒這個險。
能讓王之心代君問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陛下的意思,在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之前,還委屈延明王先住在刑部大牢!”王之心看着朱常淵,直白的說出。
坐牢。
,朱常淵冷冷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說道:“王大人,你相不相信本王?”
王之心道:“臣只相信事實,事實沒出來之前,臣不敢胡亂猜測。”
“那,本王問你。”朱常淵抖了抖肩膀,說道:“若是最後本王並無罪,豈不是白坐了一趟刑部的大牢?”
“這個?”王之心卻是有口難言了。
“王爺!”陳新甲笑嘻嘻的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朱常淵搖搖頭,說道:“本王知道是陛下的意思,只是臣現在還不是罪犯,也不想去刑部大牢,煩請王公公再跑一趟,告訴陛下,要臣留在京城也可,不過,他之前答應本王的條件,現在可以兌現了。”
“你!”王承恩指着朱常淵的鼻子,說道:“朱常淵,你竟然敢給陛下討價還價?”
“臣不敢!”朱常淵微微一笑,露出冷厲的牙齒,道:“若是臣真心想從這金殿之中走出,別說外面區區數千禁軍,你便有十萬大軍,能耐我何?”
聲音陡然一高,震的大殿嗡嗡作響。
這下,三人有些猶豫了。
他們太相信朱常淵的話了,今天朱常淵自己說出來的還算是比較靠譜的。要是對比一下民間的傳說,就更能讓三人不得不信他的話。
民間以訛傳訛,甚至說朱常淵三頭六臂,刀槍不入,而且還是天神下凡。比孫猴子都厲害。
怎麼辦?
去報告陛下,他們也不敢!
不過,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一個小太監就突突突的跑過來,朝王之心耳語幾句。
王之心聽了,點點頭,朝朱常淵說道:“王爺放心,陛下剛剛傳來話,說是已經答應了王爺您的要求,現在馬上就釋放之前關押的阿九商行和保和堂的人。”
“還有,陛下特指,王爺不必前往刑部大牢,但是還需委屈您隨臣一起去東廠,陛下說跟您設置了一個雅間,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不讓您有牢獄之災。”
東廠?雅間?
將這兩個字符聯繫到一起,就連朱常淵也不禁一陣痙攣,滿身的雞皮疙瘩鄒然涌起,
不會對老子用刑吧?
雖然腦子中猜測,他還是隨着王之心一起去了東廠。
當然了,朝廷爲了他的“安全着想”,特意派了兩千禁軍隨身護駕,一路將朱常淵送入東廠,甚至送到了那個所謂的雅間之中,才肯離開。
“這特麼就是雅間?”
看到那個所謂的御賜雅間的時候,朱常淵絕逼蛋疼了。
這哪裡是雅間,恐怕是關野豬的打鐵籠子吧。
在一處頗爲明亮的大殿中間,一個看上去比一間房子還大的鐵籠子,方方正正的被安放在了地上。
籠子大約十米寬,三米來高,中間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而且,走進籠子之後,朱常淵看着一根根籠子上的鐵柵欄,頭都大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崇禎這貨到底有多怕、多恨自己了。
這特麼每一根做籠子的鐵柵欄都有小腿那麼粗,立在那裡簡直像是一根根鐵柱子,而兩個鐵柱子之間的縫隙,只有不但十公分。
朱常淵絕逼相信,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他之外,誰被關進了恐怕都逃不出去,就算是郭城、王五、破虜過來也沒用。
你能把小腿粗的鐵柱子打爛嗎?
很明顯不能。
就是他朱常淵的功夫,恐怕也不能輕易的將這些鐵傢伙弄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