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滿滿一大箱的東西,朱常淵終於算明白了四個字:投其所好。
厲害,牛逼!
即便是張獻忠遠在谷城,即便是朱常淵這麼小的一個人物,他都能夠知道朱常淵的愛好,說這個人有本事還真不是吹出來的。
對於箱子裡面的東西,朱常淵也大致的看了一眼,竟然真的只有古董文物,什麼宣德爐、瓷器、陶器、青銅器、玉器裝了整整一大箱子。
毛估一下也有好幾十件,這尼瑪拉倒現代社會去又是一大筆錢吶,別的不說,就這些看似毫無用途的東西,不知道能換多少燃油呢。
甚至購買幾個風機也不在話下。
收,幹嘛不收,不收是傻蛋!
這些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不過熊文燦這貨的態度就讓朱常納悶了,看來這熊總督是早知道張獻忠要送禮來着,可是爲毛這貨這麼清楚?
難道說這貨應該也收了張獻忠的東西了?
“呵呵,那就多謝張大帥了,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張大帥這麼大方,本人也不能小氣了,就送你們家大帥兩樣天下僅有的物品吧。”
說完,將師爺趕出屋外,暗中將那一箱子寶物收進系統馬車中,然後合上門對師爺說道:“跟我走,東西我一會讓人來取,你隨我去拿我送你家大王的東西。”
帶着湯炳碩一路走到自己的軍營,讓破虜將那輛自行車搬了出來,道:“師爺看此物如何?”
湯師爺左看右看,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可眼中卻露出鄙夷之色,暗道着玩也也算珍重麼?
“破虜,將這東西。”指了指自行車,又從自己手上摘下來一塊手錶遞給他,“還有這塊手錶,隨師爺回到谷城。送與與張大帥。並替我答謝張大帥的慷慨。”
“是,小王爺!”破虜接過自行車,腿一翹騎了上去,看着師爺道。“還請師爺前面騎馬帶路。”
師爺暗道這玩意也還能騎啊?這怎麼可能啊。
不過也不敢違逆朱常淵的意思,騎馬在前給破虜帶路而去。
襄陽城到谷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也就六七十公里的路程。而且從谷城到襄陽有一條官道。雖然不甚平順,可在上面騎個自行車還是綽有餘裕的。
特別是破虜乃萬人敵。體力自不必說,騎自行車的速度一小時二十公里不在話下。
師爺騎馬在前,也不敢騎的太快。一路等着破虜,破虜騎行自行車只是一個平均的速度。一點也不感到累,四個小時輕鬆從襄陽到谷城。
回來的時候騎馬,速度就快多了。幾乎兩個小時就趕到。
張獻忠看着朱常淵送給他的兩樣東西,笑了,樂呵呵的對湯炳碩道:“你可知道此乃何物?”晃了晃手脖子上的手錶,炫耀道。
“還請大帥賜教!”
師爺心道不就是個鐵片子麼,只得你那麼寶貝,這玩意又不是什麼金銀。
“哈哈哈,孤陋寡聞了吧。”晃了一圈,道:“這是手錶,前段時間我差人去京城給那些官老爺送禮,他們回來就與我說過這東西。”
“你別看它小,可知其價值幾何?”
沒等師爺回答,張獻忠自己就回答道:“京城有個商鋪,據說第一天拍出去的價格是六千兩白銀,第二日是六千差一兩,買主正是咱麼這位朱常淵朱大人,只是不知道這朱大將軍竟然如此大方,贈送與本帥。”
“大帥!”師爺想提醒一下,你張大帥送出去的東西可不止六千兩啊,十塊這樣的鐵疙瘩都能購買到了。
“哈哈。”張獻忠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剛剛給你說的,只是拍賣出來的價格。據說一旦出了京城,這東西在黑市上的價值翻倍還要多,當然,這些也及不上本帥贈與朱常淵的十分之一,可是他能將此物相送,足見其對本帥還是另眼相看了。”
“至於那個什麼自行車,本帥不稀罕,本帥只愛良駒駿騎,那東西太花哨了。”
張獻忠話音未落,突然有下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道:“大帥,不好了,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張獻忠一聽來了精神,道:“誰,誰打起來了,自成?羅汝才?還是皇太極!”心中卻道:打吧,打的越大越好,本帥的機會來了。
然而,下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將他氣出內傷。
“報告大帥,不是,是六夫人和九夫人打起來了。”
納尼?
不是皇太極和崇禎皇帝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
張獻忠皺着眉頭問道。
“因爲,因爲大帥送的自行車,幾位夫人都爭着要,六夫人和九夫人爭吵了起來,而後便一言不和打了起來。”
“大夫人呢,大夫人也不過問麼?”
張獻忠頭疼了起來,說起這一羣夫人,還真的讓他頭都大了,整天都是刀兵相見拼個你死我活的,這哪裡像一羣婦人,簡直就是土匪!
下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自,自行車被大夫人收走了,大夫人忙着練車呢。”
“噗!”女人啊,那東西真的這麼好玩麼?
張獻忠吐了一口氣,道:“讓他們鬧吧,老子也不管了,你們也別管。”思來想去不是辦法,又朝師爺道:“湯師爺,要不你朝朱常淵那裡再跑一趟,索性多購買幾輛自行車回來,免得這些人整天搶來搶去的。”
師爺苦着臉,心說這天都快黑了你告訴我現在去再跑一趟,可是也沒辦法吶,大帥都下令了,你不去就是違抗聖旨,違抗聖旨還能有好果子吃麼?
“是,大帥,屬下這就去。”
“去吧,你此去不用帶財物,先與其商定完價格,本帥要買他十七八個,後院裡的夫人每人一輛,日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了這次還會打架?”
師爺嘆了一口氣,裝作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襄陽城內,熊文燦將城內守備一下的武官全部喊道自己的府衙內,開了一個動員會。
不喊守備以上的武官,倒不是他喊不動,而是苦逼的襄陽城根本就沒有。
軍職稍微大一點,手下的兵稍微多一點的,都被左良玉搜刮乾淨了,他倒是想連左良玉一起喊幾個過來,可是人家也不買賬。
襄陽城守備一人,名字叫做陳式齊,看上去像是個文弱的書生沒什麼魄力,可是他是正兒八經朝廷派下來的守備。
至於其餘的把總,只要聽聽他們的名字你就知道咋回事了。
把總熊福通、把總熊秉林、把總熊家聲、把總熊家能。
還熊家能,再加四點就是熊家熊了。
朱常淵心裡腹誹了一句,大致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倒不怪熊文燦重用自己的親族,關鍵是他手裡沒銀子招募不來將領,問朝廷要吧,朝廷還不知道問誰要呢?
前幾次招募的把總,一個個都犧牲在了剿匪的途中,不得已才從自己的親族中選擇一些人來擔任,說實話這活實在是沒人願意幹吶。
這襄陽城的把總就像是薊遼總督一樣,看似是個實在活,其實是個坑,好在薊遼是個超級大坑,這襄陽的坑稍微小一點。
老熊開會主要說了一件事:沒錢了。
沒錢意味着什麼?沒有軍餉,沒有軍餉意味着什麼?小兵過不了幾天要不造反,要不辭職,要不就是討薪。
如何解決軍餉的問題?
一般來說有兩個途徑,最正規的途徑就是向朝廷伸手,但是朝廷是不可能理你的。原因是:大明帝國每年的稅收有限,而且軍費開支還得全部用在遼東的兵士身上。
有時候就遼東的軍士都會被拖欠工資,更何況襄陽這種不被朝廷看重的地方?
既然朝廷行不通,只有想第二種辦法:那就是地方自己徵稅、募捐、宰大戶。說白了一句話,就是要在這襄陽城想辦法。
可如今襄陽不比以前,除了每年被左良玉刮一層地皮之外,那些大戶還要被張獻忠、羅汝才之輩逼捐幾次。
如果熊大人在刮一層地皮的話,估計這襄陽就不用守了,全襄陽府的人都會站出來與朝廷作對了。
第二條路被光榮的堵死了。
那是不是還有第三條路?
有,俗話說雞有雞道鴨有鴨道,總會有那麼一條路可以供人選擇,雖然看上去有些艱苦。熊總督大袖一揮,手指指了指襄陽外的某一處,說出了兩個振奮人心的字:剿匪!
是的,剿匪!如果能夠剿匪成功,那咱就不怕了,哪個賊窩子裡沒有點家底?現在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做賊的,都比官兵有錢。
萬一剿匪不成功咱也不怕,打不死別人就讓別人打死,一旦自己人死了六七成,這工資就不用發了,就算要發也可以拖一陣子,因爲死人是不會過來問你討薪的。
聽熊大人分析的頭頭是道,朱常淵只覺得頭皮發麻,忽然想到前世看小說,曹操問賈詡:無糧奈何?賈詡獻毒計就說了兩個字:減口!
看來這熊大人,也是深諳此道啊。
熊文燦說完,眯着小眼看了看朱常淵,道:“常淵啊,這股賊人也不多,合計也不過二三百人,你帶着二三百人去剿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