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我不見。≥,”
朱常淵指示破虜。
開什麼玩笑,在大太監曹化淳面前談生意?還是不要的好。
破虜突突突的跑到門前,沒多久又回來,道:“大人,那人不肯走,說找大人是爲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現在已經跪倒在門口了。”
人命關天?難道不是來找老子做生意的麼?
朱常淵的腦子稍微一轉,道:“將他帶過來見我。”心中卻道:難道真是舊識不成?
一分鐘的時間,破虜就領着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長相略顯肥胖的人進了屋子。
“將軍救命啊。”那人來了什麼都沒說,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了兩頭,擡起頭來看着朱常淵道:“在下乃是徽州商人汪然明,唐突冒認大人舊識,還請將軍贖罪。”
“汪先生請起。”朱常淵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肥胖的商人,見他肌膚微黑,一雙眼眯着似乎看不清東西一樣,五十來歲,說話帶着一股難以去除的鄉音。
“破虜,給汪先生看座。”
破虜又搬過來一張椅子。
“多謝將軍。”
汪然明坐下來,接過破虜送來的茶喝了一口,將茶水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臉上有些急切的說道:“多謝大人准許在下相見,在下前來,有一事請求先生。”
汪然明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片,遞給朱常淵。
朱常淵心中一動,暗道這尼瑪上道啊。剛剛過來就給送銀票。
不懂聲色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封書信,頓時有些赧然,看了兩眼,亂七八糟的也看不懂,道:“汪先生此來何意?”
汪然明道:“大人手中拿的,是一篇墓誌銘。”
“墓誌銘?”朱常淵一愣,暗道我去年買了個表,給老子送墓誌銘是個什麼意思。語氣不由得有些生硬。道:“汪先生這是在給本將開玩笑吧。”
墓誌銘,你特麼這是要我死啊。
一旁的曹化淳卻冷眼旁邊,雙手在火爐上緩緩的搓來搓去,眼睛一陣迷離,沒有要過問朱常淵的意思。
“豈敢,豈敢。”汪然明還不知道朱常淵爲什麼生氣,道:“在下生平有一位至交,爲奸人所陷害,如今卻在刑部大獄。某多方打聽,知道朝廷近日便會下死刑。故此,來求大人救救在下朋友。”
汪然明說的甚是真誠。朱常淵心不在焉,暗道你特麼朋友犯了死罪和我有什麼關係,要拉老子下水麼?
曹化淳聽了卻是耳朵一動,不由的上心,慢慢打量起汪然明來。
“閣下的朋友是?”曹化淳突然出口了。
如果所料不錯,這位汪然明的朋友應該就是咱家之前與王承恩說的那人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莫非承恩這個傢伙半夜去獄中拜訪了那人?
曹化淳只是一個念頭閃過,看到汪然明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催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繼續在爐子上搓手取暖。
汪然明本不想回答,可是一則是這貨既然在朱常淵的場子,不便得罪,二則看朱常淵也好奇的起了興趣,低頭拱手朝曹化淳道:“是錢謙益錢大人,獄中囑託我來找朱大人救命。”
錢謙益?
曹化淳微微一笑,果然是他。
朱常淵卻是一愣,錢謙益他倒是知道,這貨在中國歷史上也算有點名頭,但說起來這貨的名頭一不是因爲文采,二不是因爲出身,三不是因爲他的官位。他之所以有名,是因爲有一個更有名的老婆,不,是小妾,柳如是。
還有,據朱常淵所知,這貨在明亡以後投河殉國,竟然又爬上了岸,他的小妾柳如是問他爲何不死,他言道:“水太涼了。”
所以,朱常淵對於這種貨色,根本沒有什麼好印象,呵呵一笑,問道:“不知道柳如是是否尚在?”
汪然明驚訝,一愣,幾秒鐘後道:“將軍也知道柳如是之名。”
朱常淵道:“世人皆知柳如是乃錢謙益之妾,我焉能不知?”
“柳如是,是沐齋(錢謙益的字)之妾?”汪然明愣了半晌,搖搖頭,說道:“牧齋確有此心,奈何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在這個平行世界中,柳如是,並非是錢謙益的小妾。
柳如是,原名楊愛,秦淮八豔之一、之首。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朱常淵,歷史會像地球上的大明朝一樣發展,可是朱常淵不知道,正是由於他的到來,用四百人死守大淩河對抗皇太極十三萬大軍,千里之外引得以爲美人側目,從此,這個小小的蝴蝶效應,經過一點點彙集擴大,終於使得柳如是與錢謙益沒能走到一塊。
“哦,原來如此。”朱常淵不知道這個世界哪裡出了毛病,自己竟然弄錯了,當下隨即不敢再開口亂說,喝了口水等了幾秒鐘,將那份莫名其妙的墓誌銘遞給汪然明,道:“抱歉,汪先生的忙,在下無能爲力。”
開玩笑,他有什麼能力,能把一個死囚犯在牢里弄出來?就算可以,爲什麼要這麼做?
關鍵是,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
“大人!”汪然明將那墓誌銘往桌子上一放,道:“大人且慢,牧齋聽說大人喜好書畫,窮其畢生收藏,送大人一物,請大人允許在下拿過來給大人觀看。”
嗯?
窮其畢生收藏?有點意思。
朱常淵心中動了,若是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能運送到現代,也能賣不少錢吧。可是一想到要救出一個在天牢中的囚犯,他又不幹了。
“呵呵,汪先生。不用了。”朱常淵擺了擺手。“恕在下無能爲力。無法解救錢大人了。”
“大人。”汪然明急了,雙手將那墓誌銘捧起來,道:“大人勿要推辭,錢大人的意思,只要大人將這東西轉送與一個人的手上,便對大人感激不盡了。”
朱常淵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不是讓老子去劫天牢救人,是讓老子出面送個東西。可是奇怪了,爲什麼讓老子送,你特麼自己不會送麼?
“呃。。。”想想汪然明說的財物,朱常淵有些猶豫,倒不是他貪財,而是錢財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如果不費吹灰之力賺到大量的馬內,何樂而不爲呢?
“啪啪啪。”汪然明看出了朱常淵的猶豫,如何肯放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趕緊拍了拍手。開門對外道:“擡上來。”
兩個下人將一個大箱子擡出來,放在朱常淵大廳的正中央。然後躬身退去。
汪然明力氣倒是極大,將箱子從地上搬到桌子上,打開給朱常淵一看,道:“大人,這便是錢大人送給您的見面禮。”
朱常淵的眼皮一跳。
因爲他在箱子中只看到了四個字。
讓他震驚的無以復加的四個字。
《黃帝外經》,不錯,你沒有看錯,是外經,不是內經!
就連曹化淳都從座位上站起來,看着箱子中的那四個字,渾然不知爐子上的火正在炙烤着他的老jj,呃不,是這貨的老pp。
“呵呵。”看到二人的表情,汪然明笑了,拿起那本書,道:“《黃帝外經》據說原有三十七卷,與《黃帝內經》齊名,可惜早就失傳了。這本《外經》是沐齋花費了大代價從民間搜的,可惜啊,上面僅有六卷,還是不全吶,但這區區六卷,已然是孤本了。”
古往今來,很多中醫都是以《黃帝內經》爲基礎,成爲濟世名醫,可是很多人不知道,與《黃帝內經》齊名的另一份著作,乃是《黃帝外經》,可惜早就失傳了不知道幾千年,無處搜尋。
這錢謙益也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竟然能得到其中的六卷,雖然十不存一,也尤爲可貴了。
朱常淵翻看了兩下,看不懂,遞給了曹化淳。
曹化淳的文學功底相當的深,看了半天搖搖頭,道:“雖言之有理,可這書上所說太過古怪駭人,你看看,這裡說把孕婦肚皮破開取出嬰孩,還有這裡,開顱祛病,當真是匪夷所思,駭人聽聞啊。我看,多半是後入附會之作。”
汪然明聽了曹化淳的話一驚。
不錯,當初錢謙益看完這《黃帝外經》的孤本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所說的話和當今這人毫無二致。
他們不知道,朱常淵卻是笑了,這種事在古代駭人聽聞,但是在現代,再正常不過了,不就是腦科手術和剖腹產嗎?
然而,這可是古人的著作,若是拿回到現代拍賣。
嘿嘿,不用想,都知道能引起多大的轟動,甚至能整個改寫中國古代醫學在世界上的地位。
朱常淵記得,在自己的那個世界上,黃帝外經是不存在的,是完完全全遺失沒有半分再找到的可能的,然而,這個平行世界不知道什麼緣故,竟然還能找到一絲殘卷。
真是,唉,哈哈。
朱常淵已經開始意淫了。
眼角的餘光不自然的落在箱子中的其他書上。
《樂經殘篇》
《青囊殘篇補遺》
。。。
每看一個,眼皮就不由得跳動幾下。
詩、書、禮、樂,其中的《樂經》在自己的地球上早就失傳了十萬八千年,這裡竟然也能找到殘篇?華佗的醫書也被保留下來了一部分?
不可思議。
然而,卻讓朱常淵大爲振奮。
這尼瑪,爽啊,如果把這些東西帶到現代社會去,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轟動?會不會惹上官司?那啥zf會不會說老子犯法強行佔有。
好吧,朱常淵確實想多了,人家汪然明還沒說要將這些玩意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