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位於寧遠以東,是通往遼東的門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可以說是明軍只要守住了錦州,就等於是守住了大明的門戶。
朱常淵一行人進入錦州城中,遇到阻攔的士兵只需要出示一下身份說明,很快便通過。此來和之前被吳三桂逼得無法容身有天壤之別。
皇太極從錦州撤軍已經有一個多月,毀壞的城牆也被明軍重新修復一新。現在的錦州城中,不但有大明帝國三萬守軍,還有吳三桂從山海關帶來的六千關寧鐵騎。爲的就是要死守錦州,怕皇太極去而復返,錦州城得而復失。
好在,皇太極現在並沒有興兵攻打錦州的打算,他的精力已經全部用在了皮島之上。這讓在錦州守衛的吳三桂送了一口氣,不過同時也有些替吳應龍擔心。
吳三桂是深諳兵法之道,知道吳應龍此次絕無取勝的可能,但也不會坐視不理,畢竟是自己的子侄,再者皮島現在也是明朝的地盤,還是要支援一下的。
派兵就不用了,吳三桂手下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水兵,只得給吳應龍送去一些軍用物資,同時給登萊巡撫楊文嶽寫了一封信,請求他支援皮島。
煩心事一大堆還沒有頭緒,猛然聽到下屬來報,說是朱常淵進城了,吳三桂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說道:“我不是託人將他弄到京城去了嗎?怎麼來錦州了?”
隨身親兵問道:“那將軍見不見他?”
“不見!”吳三桂嚴詞拒絕,上次將朱常淵這貨逼得遼東無容身之地,現在見他難道要跟他道歉,開玩笑。
可是,他不見也不行了,因爲朱常淵已經率領着破虜一路闖了進來。
“吳將軍,在下進京赴任路過錦州求見,怎麼就不見了呢?再怎麼說,我也是您的手下!”朱常淵帶着破虜,優哉遊哉的出現在了吳三桂的視線裡。
吳三桂的臉色很黑,看着朱常淵冷哼一聲,道:“那可要恭喜大人了。”轉過頭將手中的書卷放在桌子上,對身邊的親兵說道:“請朱大人進來飲茶。”
朱常淵擡腳進門,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吳三桂對面的椅子上,臉上微笑,口中道:“我也要恭喜將軍,錦州城失而復得,恐怕將軍馬上就要督師薊遼了吧?”
聽了朱常淵這句話,吳三桂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自從吳阿衡戰死以後,朝廷遲遲沒有下文,也不知道這薊遼總督的差事會落到誰的頭上。爲了這事他沒少進京活動,但是卻沒有人能個他打包票,因爲薊遼督師的人選,要皇帝欽定。
朱常淵接過親兵遞過來的一杯茶,仔細的品茗,眼睛卻不時的打量着吳三桂:這貨明明才二十餘歲的樣子,卻生的高大威武,濃眉大眼,一看就是軍人。
“大人包含,軍中無酒,只能以茶代酒。”
“無妨,我來也不是爲了與你飲酒。”朱常淵也不在意,將茶杯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放。
“這麼說來,大人找我是有別的事情?”吳三桂眉毛一皺。
“無事不登三寶殿,找將軍自然有事。”朱常淵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向後,破虜遞過來一個卷軸,朱常淵接到手中緩緩打開,然後又遞給吳三桂道:“臨行在即,有一點不得不說明。我軍中將士三千人,本屬遼東總兵節制,以我大明例,步卒月銀一兩,三月軍餉共計九千兩。在攻打盛京的時候,三千軍士全部陣亡,我大明對於步卒恤銀也有規定,將士們恤銀計有九萬兩。還請將軍支付!”
“嗯?”吳三桂接過了那一卷名冊,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朱常淵手下的這些士兵他是清楚的,先是駐守大淩河,然後搶了寶船得到一部分士兵,然後跑到海上打海盜,最後攻陷了盛京,所有人爲國捐軀。
按道理來說朱常淵提出的這些軍餉合情合理,應該給,不過現在別說他手頭緊沒錢,就算是有錢也不能給啊,給了不就進了朱常淵的腰包了嗎?
打死不承認。
“大人有些言過其實了吧,據本將所知,你駐守大淩河的時候手下兵士不過四百人,如何又有三千?”
“大人明知故問嗎?”朱常淵早就預料到吳三桂會有此問,道:“後來本人收服海盜及鄭和寶船上一干人等,自然就有了三千。”
“有何憑據?”吳三桂陰陰一笑,心中暗道:人都死了,就算你舌燦蓮花,想來也找不到憑據。
“沒有憑據。”朱常淵能拿出什麼憑據。
“老弟,沒有憑據你就不要給我開玩笑了!”吳三桂哈哈大笑,將那捲軸放在桌子上。
朱常淵也微微一笑,從容說道:“倒是有一份證詞!”
“證詞。”吳三桂先是一愣,隨即又笑,“恐怕也是無依據的證詞吧!”
“嗯,證詞確無依據!”
“沒有依據你就不用拿出來了。”吳三桂呵呵而笑,伸手做出一個送客的姿態。
朱常淵鳥都不鳥他,道:“我這個證人有些特別,雖無依據,卻可以定論!”
“切,朱大人,你還是請吧,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此貽笑大方了。”吳三桂冷眼旁觀,身子也從椅子上起來,親自將那捲軸整理好遞給朱常淵,眼角含笑。
朱常淵搖了搖頭,伸手又從後面破虜哪裡拿出來一個卷軸,道:“吳將軍還是看看我這份證詞比較好。”
吳三桂不接,朱常淵親自緩緩展開,並朗誦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古之名君,莫不器國材、育棟樑,今遼東百總朱常淵,攻伐謀斷,率三千壯士掣肘建虜以死,於我大明收復錦州有奇功,甚慰朕心,恩封工部主事。
吳三桂聽完,站着坐着都不是,臉色變得鐵青,不滿的看了一眼朱常淵。
“怎麼樣?吳將軍,陛下的這份證詞,可否作爲依據?還是你對陛下有所懷疑?”
“微臣自然不敢懷疑陛下!”吳三桂咬了咬牙,萬萬沒想到朱常淵竟然拿出聖旨來作爲證詞:這個傢伙,太可惡,連聖旨都敢利用。
“那好,既然你認,給錢吧!恤銀九萬兩、餉銀九千兩,共計九萬九千兩紋銀!”朱常淵一副無賴的樣子,重新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