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開了一艘小船,上面只帶了十餘名隨從,後面拖了兩艘摩托艇,張帆起航。
夏季東南季風盛行,帆船由南向北行駛,順風順水一日便到了皮島。
上了皮島,命人在港灣看守小船,朱常淵帶着破虜與馬海二人,走進了耿仲明之前在島上建立的大帥府中。
帥府周圍,有上千士兵林立,個個衣甲鮮明,看服飾便知道是從寧遠過來的關寧軍,應該是吳應龍帶來的人沒錯。
進入大帥府之前,還得通報。現在島嶼即將易主,朱常淵到不怎麼在乎。
大帥府中,僅僅孫二楞一個人出門迎接,看到朱常淵便道:“將軍,盛公公已經在此等了半個月,恐怕心中已有怨氣,曹公公初來,看不出此人深淺。還有吳應龍那狗日的。”
“我知道了。”朱常淵看了看帥府中大廳上已經落座的諸人,看樣子已經早早的等候着自己了,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朝大廳中走去。
“呦,是朱常淵來了。”吳應龍看着他輕蔑一笑,朝爲首一位看上去五十來歲的胖中年人說道:“曹公公,此人便是朱常淵。”
曹公公?曹化淳!
朱常淵內心深處不禁多了幾分小心:給這個明末的大閹宦打交道,肯定要十二分的上心,千萬不能露出什麼把柄。
“嗯。”曹公公倒是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對朱常淵說道:“你來了就好,咱家傳完聖旨,還要回京覆命呢,入座吧。”
朱常淵不敢失了禮儀,朝曹化淳拱拱手,道:“曹公公遠道而來,辛苦辛苦。”說話間坐在了末位。
曹公公道:“給陛下辦差,有什麼苦不苦的。”又朝一臉陰沉之色的另外一名三十多歲的肥胖公公說道:“小盛子,你不是也有旨意要宣嗎,你頭個跑來的,先來吧。”
盛公公道:“廠督大人先請。”
曹公公搖了搖手,“規矩不能費,你先來。”
盛公公點了點頭,道:“小子失禮了。”站起來走到朱常淵身邊,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聖旨,而是頗爲慍怒的問道:“朱常淵,前些日子我義子先行帶人過來上島知會與你,到現在尚無音訊,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朱常淵一愣,沒想到他劈頭蓋臉先問這個問題,想一想還真是,那個叫什麼的李公公被自己先割後殺,已經見了閻王了。
“哦。。。”朱常淵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道:“您是說之前朝廷來的公公啊。”
“正是。”
“哎呀!”朱常淵垂首頓足,不無可惜的說道:“這位公公率領衆人從西面直奔皮島而來,奈何在海上被建虜韃子擄走了。”
“你,你,撒謊!”盛永芳一聽自己的義子被擄走,臉色一白,又道:“他身邊有五個錦衣衛,撿的都是偏僻的海道,怎麼會輕易給建虜擄走?”
朱常淵搖了搖頭,臉現可惜之色,道:“那日巡海的士兵來報,說是建虜劫掠了京城來的天使,在下一日不敢停留,親帥三千大軍前去救援,一直打到瀋陽衛,還陰差陽錯之下破了皇太極的盛京,可惜啊,可惜啊,如此還沒有找到那位天使。”
朱常淵不要臉之極,硬生生的將自己出兵的勾當說到那公公身上去,盛永芳被他一頓似真似假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無話可說。
“唉!”一聲哀嘆,又道:“多日毫無訊息,恐怕公公已經遭了不測,有我三千多兵士爲他殉葬,也是,也是,唉…”朱常淵眼中似有淚光閃現。
“好了,永芳。”旁邊的曹化淳出言打斷朱常淵繼續說話,道:“別的事不要計較了,先辦陛下交代的事情要緊。”
“是,廠督!”曹化淳不但是司禮秉筆太監,還兼任着東廠的廠督。
“朱常淵接旨!”盛永芳恭恭敬敬的從一旁請過聖旨,小心翼翼的展開。
朱常淵無奈跪地,道:“臣朱常淵接旨。”雙手上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遼東百總朱常淵,乃太祖皇帝后裔,以寡敵衆,退虜建功,社稷之材也。又率軍東進,復我大明重鎮東江,奈兵寡人少,駐守不足,朕欲使寧遠守備吳應龍。。。”
給軍隊的聖旨,一般來說都寫的極爲簡單易懂,朱常淵聽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和之前被自己弄死的李公公說的大差不差,就是讓吳應龍率軍接管皮島的意思,聖旨還讓自己給吳應龍做個手下。
至於賞賜,朱常淵只能呵呵,御賜紋銀百兩!百兩,尼瑪百兩。好吧,當年袁崇煥死守寧遠,擊退**哈赤才賞了50兩,百兩已經不錯了。
“都聽懂了嗎?”盛公公唸完聖旨之後,又問道。
“懂了。”
朱常淵接完聖旨站了起來,那邊曹化淳也站起來,走到朱常淵身邊道:“將軍是大明宗室,區區把總能夠都到陛下的聖旨,咱家還是第一次聽說,恭喜將軍了。”
朱常淵裝出一臉苦笑的模樣,道:“謝曹公公!”
曹化淳道:“你接着跪下吧,還有一道聖旨要宣呢!”
朱常淵不得已再次跪下。
曹化淳展開聖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古之名君,莫不器國材、育棟樑,今遼東百總朱常淵,攻伐謀斷,率三千壯士掣肘建虜以死,於我大明收復錦州有奇功,甚慰朕心,恩封工部主事。旨到之日,交割東江,事畢赴京,聽其便宜。欽此!大明崇禎十一年六月初四。”
“叮!”聖旨剛剛宣讀完畢,腦海中就傳來了一聲機械的聲音:“大明皇帝崇禎發佈任務,回京做工部主事,是否接受!”
朱常淵一看又來任務,想到上次不接任務就化爲血肉精華反補系統的後果,心頭不禁打了個寒顫,哪裡還敢不接!
伸手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界面上點擊“接受”。
聖旨宣讀完畢,朱常淵跪地接旨,然後起來。
曹化淳道:“皇帝另有口諭讓我轉達將軍。”
“臣恭聽!”朱常淵拱手站立一旁,曹化淳道:“皇帝口諭:朕聞將軍三千兵卒攻伐瀋陽衛,破建虜之都,心甚蔚。朕又聞三千將卒悉數捐軀,將軍宜妥加安置。”
“臣領旨。”
“好了,咱家的話也說完了。”曹化淳笑眯眯的看着朱常淵,“還望將軍遵旨,即日起開始交割東江與吳將軍,然後隨咱家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