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蘇紫全身心地沉浸在任之信帶給她的歡喜當中,之前的疑慮統統拋諸腦後,她覺得他是值得的,爲了值得,便再也不想粉身碎骨的話題了。就像唐潔說的,如果你真的愛他,那麼你不會爲粉身碎骨而後悔,你後悔的是對方沒有給你粉身碎骨的機會。
有時候,她也會心生惶恐,恨不得一剎那就已過完一世,一覺醒來便已地老天荒,那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蘇紫終於認命地發現:自己是不可救藥了。
“又在發什麼呆呢?”任之信從書房出來,就看見蘇紫拿着一本書,眼神就盯着牆壁,一動不動。
“沒什麼。”蘇紫放下書,任之信在她旁邊坐下,她順勢一躺,伸了一個懶腰,“唉,又過一天。”
“很悶嗎?”
“不是,想着要回學校了,有點捨不得。”
任之信摸着她的頭髮,“那再待一會吧,晚上想吃什麼?”
蘇紫搖了搖頭,拉過任之信的手放在自己雙手上摩挲,“真想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都一頭白髮了。”
任之信的心被刺了一下,不着痕跡地岔開:“你想當白髮魔女?”
“少來,你有卓一航那麼帥嗎?”
一番打趣,原本沉重的話題在言語的掩飾下煙消雲散,兩個人聰明地一筆帶過,避而不談。
當你全心全意愛着的時候,你會覺得周圍的世界已經已經不存在,只剩下你和他,而你甚至不太分得清楚你到底愛的是這個人,還是愛上這樣的感覺。
對現在的蘇紫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當下。雖然她心知肚明,結局已經寫好,但過程至少還在她手裡。在《半生緣》裡,張愛玲說:“他沒有知道他和她最快樂的一段光陰將在期望中度過,而他們的星期日永遠沒有天明。”
沒有天明的感情,反而更炙烈,更勇猛,她一定要在天明之前讓自己盡情燃燒。
那一日,午夜場。整座城市都被《英雄》這部電影搞得沸沸揚揚。
他竟帶着她,看了首映。
十二點的電影院,依舊人聲鼎沸,其中不乏拿着攝像機和相機的記者,他竟在衆目睽睽之下牽着她的手,走進電影院。
中間發生了點小插曲,有記者認出了他,卻不敢確認,在離他四五米處小聲嘀咕,幾個人似乎不敢確信在這樣的場合會遇到這麼一個人物。
還是蘇紫先甩開了他的手,自己走了進去。